聊了一阵儿冯家的事后,冯芙四下瞧了一圈寝房内,目光扫过镂雕衣橱时,停了一下,旋即又凑到冯潇儿耳边,声音轻轻:
“潇姐,你这儿有没有...那个?”
“哪个?”
冯潇儿原本还有些疑惑,瞧见冯芙的羞赧神色后,便明白了,眨了眨眼睛:
“芙儿长大了哈。”
冯芙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性子,但这次却破天荒面红耳热,话都不敢说。
冯潇儿知晓冯芙这个年纪对这些事难以启齿,也没再打趣,笑着起身:“我替你去拿。”
“好...”
冯潇儿起身之后,在房内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想了想,方才疑惑的走到床帏旁的镂雕衣橱旁。
衣橱里放着衣裳和一些女儿家的私房物件,想来都在这里边儿。
只是冯潇儿刚一打开两侧木门,哗啦啦衣衫忽然落了一地,旋即一个人影也跟着从中掉了出来。
冯潇儿都吓懵了,都没想起来去躲,眼睁睁看着那白衣撞入自己怀中。
因为衣橱位置问题,两侧木门打开之后,冯芙所在的方向没办法全部看清门后的情形,只能听见动静。但是衣橱搁置了一堆衣物,如何能容得下一个高大男子,所以陈令秋才会...
眼下跌撞了出来,踉踉跄跄就带着冯潇儿撞出了木门之外的位置,只要冯芙一转头便能看见两人搂抱在一起...
好在陈令秋眼疾手快,在冯芙察觉到异常尚未转头之前,一把将呆愣的冯妗妗揽入怀中,察觉到小木门挡不住二人身形后,又重新挤进了柜子里。
壁柜本就不大,容一个人都勉强,如何能容下身形高大的陈令秋,和珠圆玉润的冯潇儿...
幸亏冯妗妗瞧着丰腴,但身糯体软,还是能够勉强挤一挤的...
跟一堆襦裙衣裳以及冯妗妗挤在一起的陈令秋,尴尬一笑,小声“嘘”了一声。
“潇姐?”
冯芙听见动静,偏头又看见了衣裳散落一地,衣橱门打开冯潇儿却是不见了人影,有些疑惑的喊了一声。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几息之间,冯潇儿被这幅“公子藏壁柜”的场景给整懵了,直到胸前蒲团儿被挤压的喘不过来气,方才明白自己被陈令秋这小子裹在了怀里...
贴贴...
衣橱内的空间太小,两人的胸膛身子紧紧贴靠,冯潇儿脸颊抵在陈令秋喉颈间,男儿耸动的喉结清晰可见,还有身下刀柄...
而跟陈令秋身体如此近距离的贴贴,她心头酥痒的感觉也再一次涌上,并且愈发强烈...
“潇姐,你去哪儿啦?”冯芙再次喊了一声,旋即传来椅子拉动的声响。
小妮子似乎察觉到异常,起身想过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陈令秋耳听冯芙的脚步越发近了,垂眸见冯妗妗还呆呆傻傻的盯着他看,有些无奈,赶忙用身子顶了顶冯王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心头酥痒的冯潇儿正眼神迷离的倚靠在世子怀中,被这动作弄得轻轻“唔~”了一声,这才恢复几分清醒,听见冯芙的喊声后,也担心被她看到这幅场景...连声回道:
“好...我在...在拿。”
“潇姐,你没事吧?怎么柜子里的衣裳都掉了,说话声音怎么也怪怪的...”
“没...事没事,”冯潇儿咬着唇儿,压下心底的酥痒感受,颤声道:“柜子里东西有些多...我,我整理一下...”旋即又赶忙回拒了冯芙过来帮忙。
听那小妮子应下没再走过来后,冯潇儿这才心下一松。
要是被看见...真没脸见人了...
冯潇儿嗔怪的看了一眼陈令秋,但是眼下也没工夫计较这些,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子靠外的臭小子先出去,她好去应付冯芙,免得被发现柜中藏人。
可两人还未有动作,便听冯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好,那我在这儿等着潇姐。”
等着...
壁柜狭窄,她被陈令秋死死压在了靠里的位置,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要是想出去,只能让他先让开身子。
可冯芙就在外边...
听见这小妮子只有几步远的声音,冯潇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眼下也没什么办法,冯潇儿看着被陈令秋压在身后的小匣子,憋得脸色通红,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令秋,你...把那个丢给芙儿,然后趁机让我出去...”
胸前软软的陈令秋,对这种局面也无可奈何,只好听话的按照冯妗妗的要求,伸手去探小木匣。
只是壁柜本就狭窄,他这挺腰一动,两人的身子贴得更近,都严丝合缝了...
冯潇儿心头乱颤的异样酥麻瞬间便渗透到了全身,糯糯哼了一声后,她一下子便慌了神,飞快咬住唇儿不让自己乱哼唧唧,又连忙央求似的说道:
“令秋...你你别动...乖我们不拿了...”
冯潇儿担心被不远处的冯芙听见,所以声音极其小,几乎是张口无声,即使陈令秋武夫听力极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仍在背身扒拉身后的木匣。
还挺难拿出来。
而他这么不断摩擦动作,冯潇儿只觉那心头的酥麻感觉愈发强烈,从脚趾尖一路酥上心肝儿,只想畅快出声...
可冯芙那小妮子还在外面...
冯妗妗都快将红唇咬出血了,这才用理智压下了荒唐的念头,闭眸将额头抵在陈令秋的喉结上,声音大了些,带着几分颤音:
“秋儿...你别动,我,我求求你了...”
陈令秋已经快将木匣抽出来了,但是感受着贴靠在一起的冯潇儿身子不时颤栗,不断哀求的轻音甚至都带着哭腔了,也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这是?身子这么烫...
他自然没想到仅仅只是贴在一起,便能让冯妗妗有如此大的反应,听起来都快哭出声了...
而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冯潇儿,在察觉到面前的人儿停下来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虽然莫名升起了几分失落...但是此时理智已经占了上风,哪里还敢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是被冯芙听见看见,那还活不活了...
轻轻抬头之后,冯潇儿额头上沁着香汗,泪光盈盈的看着陈令秋,虚弱问道:
“拿...到了吗?”
陈令秋实诚道:“还差一点点。”
“那,那,”面色潮红的冯潇儿百般纠结之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咬着银牙道:“那你继续吧...慢些...”
陈令秋神色肃穆的点头。
于是...
“秋儿...”
心头的酥麻占据了全身,冯潇儿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想贴上去迎上去...
好在冯妗妗仍有最后一丝理智尚存,抿着嘴一直保持着微弱的喃喃低语,也不担心外边的幼芙会听见。
终于,在冯妗妗苦苦哀求了数十次“慢些”,甚至都快口不择言喊出“秋哥哥”时,陈令秋出来了。
虽是细微的动作,但十分艰难,陈令秋也累得够呛,一手拎着木匣,待怀中的冯潇儿清醒几分,虚弱的冲他轻轻点头后,手腕一甩,一把将木匣甩出丈远。
“呀,怎么了这是...”
冯芙似乎被吓一跳,脚步声也循着木匣的方向远离。
陈令秋将身子往壁柜外挪了挪,旋即飞快移形换位,将冯妗妗移到了外侧的位置。
只是冯潇儿经过方才的磨蹭后,不仅脑袋晕乎乎的,就连腿脚都有些发软,一只脚刚踏出柜外,就险些瘫软在地。
陈令秋手疾眼快将冯妗妗搀扶住,重新退回柜子里,小声问道:
“潇娘?怎么了?”
冯潇儿渐渐恢复了几分清醒,双手抵着陈令秋的胸膛缓缓起身,白了他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已经捡到木匣的冯芙又轻轻喊了一声。
冯潇儿只能虚弱道了一句“来了”,慢慢走出柜子,之后便不再去管吃她豆腐的臭小子,缓慢拾起地上的衣裳,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丢进去便掩好了柜门。
柜门关上后,陷入一片漆黑,冯潇儿像是站在柜前理了理衣襟,身形慢吞吞踱步走远,柜外旋即传来交谈声。
“潇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红呀?”
“啊?整理衣橱有些累人...”
“哦...我还以为...”
柜外的细细交谈声随着烛火光亮一同窜入衣橱内。
虽然里边儿依旧黑漆漆的,但作为习武之人的陈令秋目光如炬,这点夜视自然不在话下,耳听外边动静的同时,随意扫了一眼柜中的衣物——
没什么太厚重的袄裳外衫,都是一些交领内衽或是薄制裙裾,还有一些...柯子胸衣抱腹。
而刚刚冯潇儿随意丢在他身上的一些衣物中,便有许多样式的小衣,除了牡丹含蕊外,甚至还有当初他见过的那件雪粉色小衣。
像是蜀锦织物,手感细腻滑软,薄如蝉翼,图案也还没有之后那些满池秋水荷花,只有一朵娇嫩牡丹。
两种不同的风格...
正胡思乱想时,外头传来开门声,像是冯芙要走了。陈令秋耳根微动,二人的对话也清晰落入耳中。
“潇姐,明日就是重阳节,不如我们出城登高吧,去东嵇山,都有许多年不曾去过了。”
“嗯?登高?哦哦好,今日府上出了这些事,想必你爹娘应该会带着家里人出城祈祈福。”冯潇儿声音听着有些心不在焉和疲惫。
“潇姐,不是跟我爹娘一起去...”
“那是...”
“我们一起,”冯芙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不行的话,再喊上世子殿下。”
“啊?那怎么行,你爹娘怎么会答应...”
“会答应的,我已经说好了。”
“那...好吧...”
“说好了哈,潇姐不用送了,累坏了就快回去歇息。”
吱呀——
房门被关上。
冯芙走之后,冯潇儿没有着急转去里屋,只是站门口处站定,回想起方才的事,心中有些羞愧不安...
刚才二人在衣橱里,表面好像是什么都没做,但又像是什么都做了...身子贴这么近就算了,她似乎还低声下气的哀求人家慢些...
这...这以后该如何面对那个臭小子?
明明是她的晚辈,怎么能...
可无论如何懊恼,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而且柜子里还有一个大麻烦没送走呢。
方才在冯芙面前,冯潇儿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此时方才重新整理好心绪,壮着胆子走到壁柜前。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准备端起长辈和王妃架子,让陈令秋绝对绝对不许再提起此事。
不然她就...她就...
吱呀——
心乱如麻时,柜门被重新打开。
可是里边哪儿还有人。
冯潇儿愣了愣神,这小子怎么神出鬼没的...心神不定的她也没工夫在意柜子里的杂乱衣物,全然不知少了一件,只是重新掩好柜门,在房间四处搜寻了一会儿。
结果自然是没找到人。
搜寻无果的冯潇儿呆呆站在房间内,回忆起方才的柜中旖旎,心头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良久,冯王妃杂乱不定的心绪终究化作一声轻叹,烛火扑朔,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