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嗯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去忙。
乐成烟忽然昏迷,想必是吃了雪参。
按照前世的经过,接下来越安会离开王府。
去哪里她不知道,但回来的时候会带一些血,这些血是治好乐成烟的关键。
所以越安是去了哪里?带回来的又是谁的血呢?
她原想让卫浅偷偷跟着越安,但去找的时候才发现越安已经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越安会在半月之后回来。
乐成烟的房间里。
黎婉坐在床边,伸手将她的袖子撩开。
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奇怪黑纹看上去很是诡异。
小鸢连忙将被子拉好道:“夫人,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得靠近小姐。”
黎婉并未和她计较这些,起身就走了。
卫浅先前也看到了,这会皱着眉道:“小姐,乐成烟身上的黑纹怕是不太对。”
“你托族里的人查查。”
“是。”
后面的几日府中忙上忙下的,时不时的有大夫来。
估计是越安临走前安排好的。
黎婉则将王府的产业梳理了一遍,用对赵有田的办法将酒楼,胭脂店等产业都收到了手上。
原本是没这么顺利的,可惜乐成烟昏迷不醒,那些人都是惯会看局势的,都很配合。
夜幕降临,黎婉将乐成烟在外的私有产业梳理了一遍。
等越安治好了乐成烟后,这账本就可以交给他看看了。
树影微动,屋子里的烛火忽然熄灭了一支。
月光皎洁,黎婉立刻起身,警惕的看向四周。
黑影闪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
“别喊!”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像是好心的劝告。
“封元应?”
这个声音太容易分辨,毕竟当初那般大放厥词,她想忘记都难。
“不错,还记得我。”
说话的时候封元应已经将她松开了。
黎婉转身的瞬间就和他拉开了距离。
“擅闯安王府,这罪……”
没等黎婉说完,封元应就道:“你是觉得这罪本公子担待不起?”
语塞,黎婉还真不知如何反驳。
她和一个疯子怎么计较?
封元应自顾自的在桌边坐下,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她道:“我上次的提议怎么样?”
“什么?”
“等安王那个病秧子死了嫁给我。”
黎婉:“……”
真的有病吧!
深吸一口气,她淡淡道:“小公子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封元应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黎婉真的被气到。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厚颜无耻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黎婉咬牙切齿的问道。
封元应歪头,笑看着她说:“从京郊北田带回来的人去哪儿了?”
此话一出,黎婉愣了许久。
她原以为封元应来此是发了疯病,如今看来,她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黎婉道。
“我哥追着那个人很久了。”
“我没见过。”
“是吗?那就只能抓你的侍女去大牢里问问了。”
黎婉:“……”
“我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进城之后就消失了。”黎婉道。
封元应直直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不减。
那目光看的黎婉有些不适。
好半晌,就在黎婉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封元应才道:“无妨,他一定会回来找你,本公子就在这儿等着了。”
黎婉一下子急了:“封元应,你这个样子让我以后如何见人。”
“放心,我不会让人发现。”
“封元应……”
黎婉真的不知道应对他,这个疯子!
封元应自顾自的在榻上躺下,不紧不慢道:“别担心,真让人发现了我也有办法。”
“这种事你能有什么办法?”
“杀了那个病秧子,我娶你。”
黎婉:“……”
疯子!
若是别人这么说,黎婉一定觉得对方是开玩笑。
可这是封元应,前世他可是差点杀了太子的人,胆大包天。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他了。
“我倒是不知道哪里得罪小公子了?”她问。
封元应不再理会她,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还是安王妃,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别说什么复仇了。她怕是直接会被浸猪笼。
越安怎么说都是一个王爷,牵扯的可是皇室的脸面。
封元应他怎么敢的啊!
“封元应,你这样会害死我。”黎婉道。
黎婉握紧了双拳,看着封元应这样,却又无可奈何。
一时间又悲愤,又委屈。
为什么都重来一次了,她还是这么无力。
想着,她忍不住红了眼。
寂静无声,原本闭着眼睛的封元应忽然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瞧着她的模样神色微变。
“害怕?”
深吸了一口气,黎婉开口道:“今日这事传出去,小公子自可以全身而退,可我呢?”
封元应似有些不解:“我说了,不会有人发现。”
“万一呢?”
“我这里没有万一。”
黎婉沉默。
不是没有万一,而是封元应根本不在乎这万一的后果。
躺在床上,黎婉看着屋顶,刻意的想要忽略屋子里有一个陌生男人的感觉。
但怎么都忽略不掉。
那若隐若现的独特冷香在鼻尖萦绕。
一夜好梦。
黎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封元应也不知所踪。
该是走了吧!
清醒过来之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没有做噩梦。
自重生之后她便噩梦不断,鲜少能睡的安稳。
不过话说回来,封元应到底为什么这么对她。
要说恶意,倒也不像。
以封元应的性格来说,他要是真的讨厌自己,怕是会直接砍了她的脑袋。
可要说喜欢那就更谈不上了。
他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小姐,族人们到了。”
卫浅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黎婉揉了揉脑袋道:“京郊北田,百业巷的胭脂店,药材店……这些都安插上我们的人,我之前都打过招呼了。”
“还有,顺便告诉赵有田,今年的所有收成都储藏起来,不交易。”
卫浅不知道自家小姐这么做的理由,但乖乖照做了。
黎婉并未见那些族人。
她不是不想见,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离族灾难不止于此,现在的她还护不住他们。
当天晚上,封元应又来了。
他娴熟的躺在榻上,动作倒是文雅。
很难相信这个人还能和文雅扯上边,就很荒唐。
黎婉对他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睡了。
夜色已深,整个安王府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躺在榻上的封元应猛的睁开眼,气息稍稍的有些混乱。
他看了看四周,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月光倾洒,封元应看着床上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弯腰掩了掩被角,重新躺回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