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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节多情与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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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楠清醒来之后,丫鬟绿茶跑进来忍不住呼喊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苏楠清怔怔的看着她好大一会子才缓缓道:“你是谁?” 丫鬟绿茶一愣,瞪大了眼睛道:“小姐,我是绿茶,你不认识我了吗?” “绿茶?”苏楠清又凝视着她半晌才疑惑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丫鬟绿茶不禁怔住,怔了很久才哽咽道:“小姐,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了呢?她突然扑倒在她的怀里,呜咽道:“小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小姐!” 自从苏楠清替她挡了那一剑,绿茶一直都在痛苦和煎熬中,她每天端茶送饭的时候都会很小心的看看她有没有醒来。 纵然她也很惧怕孤夜寒,孤夜寒一直就在小姐身边,丫鬟绿茶也依然会很小心的到她近前坚持看她几眼。 终于盼到她醒过来了,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那美丽的眼睛也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苍白的面上全无丝毫表情,看来是那么冷淡,似乎早已忘却了人间的欢乐,也已忘却了红尘的愁苦。 丫鬟绿茶害怕极了,她认为苏楠清失去了记忆,就好像她已没有了依靠,在这里苏楠清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最信赖的人。 可是现在她却失忆了,她不知道在这个土匪山寨上她们接下来的命运将是何去何从。 一种悲伤,恐惧,绝望,一下子涌上她的心头,不由得抓紧了苏楠清的手,声泪俱下,“小姐!你看看我是绿茶啊!你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小姐,你不该替我挡住那一剑,害的你差一点就……” 丫鬟绿茶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楠清突然使劲的攥紧了她的手,目中流露出一种紧张的神情,直盯着门口。 丫鬟绿茶忽然抬头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发现孤夜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个幽灵般的直立在门口,一动不动正在凝视着她们。 丫鬟绿茶突然打个冷颤,直起身来。 孤夜寒一步一步走到她们面前,用那冰冷的目光瞪着丫鬟绿茶只说了一个字,“滚!” 丫鬟绿茶浑身颤抖着退了出去。 孤夜寒轻轻握住苏楠清冰冷的手,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温暖之色,语气也很温和,道:“饿了吧!” 苏楠清自打醒来之后就很少说话,时常会看着某个地方发呆,她和他的交流也非常的简单。 不过她在这里的生活更是简单,每天无非就是吃饭,睡觉,上个厕所就这些。所以他若问她的问题也只是这些,她的回答便是点头和摇头,但多数都是怔怔的看着他不回答。 纵然她变成这样,对孤夜寒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也不敢再有什么奢望和祈求。 现在苏楠清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稍坐多时就会有些支持不住。 忽然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她不由得打个冷颤。孤夜寒慌忙扯着锦被将她裹住,让她倚在床头,然后他面带一丝笑意对她说:“喝点粥就会暖和点。” 苏楠清不想说话,似是保留着气力用来喝粥。 孤夜寒一直像往常一样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从不间断,他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的好转,目中竟流露出希望之光。 数月之后。 枫林里的秋色似乎比林外更浓了。风吹过,卷起漫天红叶。 林中有两条身影在舞剑,男人周身银辉,女人一袭红袍,双双出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崩飞。 那离枝的红叶又被剑气所摧,碎成无数片,看来就宛如满天血雨! 突然那红袍女人,大喝一声:“看剑,“目中忽现一股杀气,挥剑直刺男人胸膛。 就在剑峰距离男人胸膛还差一寸之遥,男人突然变了脸色,那双犀利的眼眸顿时流露出一种伤感之色,女人握剑之手突然抖了抖只听“铛”的一声,女人手中之剑直飞林梢。 人也被击退数米开外横空倒下,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散落在满地落花之上,与她那一袭红袍融为一体,夕阳满天艳丽如虹。纵然她已双眸紧闭,昏迷不醒那也是美丽的如同一个传说。 “苏楠清……” 一个声音响起,孤夜寒疾步向前单漆跪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西风萧杀,落叶卷舞 他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向着山寨狂奔。暮色渐临,渐深。 小楼的窗户透着灯光。 苏楠清在迷蒙中缓缓的睁开眼眸,看见孤夜寒那张神情冰冷的脸皱眉问道:“我还活着吗!” 孤夜寒,坐在床沿凝住着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淡淡地开口道:“是的你还活着。” 苏楠清目中却浮现出一种黯然之色,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孤夜寒突然握住她的手,情绪激动地说:“苏楠清你听着你是我的妻子,你不可以死,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以死!知道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苏楠清目中忽然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那种情绪忽又瞬间消失,渐渐又变得落寞,灰暗之色,最后她却又闭上了眼睛。 从此苏楠清再没有去练剑,只是静静的呆在这个似是牢笼的小楼里,仿佛这里是个最好的坟墓,她在这个坟墓里静待着死去。岂非不是最好的归宿? 她在这里做什么,不做什么,也全是由她自己来决定。 孤夜寒从来不会去问她为什么! 然而但凡是苏楠清感兴趣的事他都会尽他所能来满足她,却从来不会问她为什么! 现在她又安静了下来,这对孤夜寒来说岂非不是一件好事,平静安逸的生活本该就属于是女人,更属于像她这样美丽的女人,那些打打杀杀,舞枪弄剑都是他们男人的事,真的不适合她。 他希望这样平静的生活将会一直过下去,这是他向往的生活,然而,这种美好的生活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感受,对于另一个人来说也许是一种无尽的苦难与煎熬。 因此像这种矛盾的生活怎会长久?当他还没有准备好接下来该怎样开始享受这种美好生活的时候,突然这种美好的生活就到了尽头。 一个亡国的消息就如同一声炸雷传遍举国上下。孤夜寒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感到振奋,他忍不住仰天大笑,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这是一个大好时机,自古乱世枭雄。 他要打下一片江山,他要称王,他等到这一天,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早就与北齐和西魏有勾结,里应外合,他得知萧王爷战死沙场,萧恩屡战屡败,正在撤回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来个一网打尽。 他必须杀了萧恩才能高枕无忧。 才能真正的拥有苏楠清。 同时听到这个消息的苏楠清也是震惊不已,她终于等来了萧恩的消息,她的萧恩还活着,一定会回家来看她和她的家人。 苏楠清想起那场惨不忍睹的画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知道她的夫君有危险,孤夜寒一定会去杀他的。 她浑身都在颤抖,她的指甲已陷进肉里,但她表面上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孤夜寒临走前深情地对她说:让她在家等着他回来,她咬着牙默默的点头答应了他。 就在孤夜寒带领山寨所有人马下山而去,苏楠清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眸,忽然亮得像是秋夜的寒星。 就在丫鬟绿茶那惊疑的目中,她已准备好了一切,两匹快马,两套盔甲,背上宝剑,黑纱蒙面,女扮男装,尾随孤夜寒的队伍而去,阳关岔道勒马止步。 她和绿茶拥抱在一起,她们主仆一场,就此别过,她从怀里掏出一包散碎银子送给绿茶道:“珍重!” 绿茶早已泪湿衣襟。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小姐珍重。 苏楠清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只留一股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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