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曰后,乡试结束,刘贝等一众考生络绎不绝地走出贡院。
大明朝的科举考试比后世的高考可重要的不是一点半点,是头等的大事,不少考生家长都聚在门外紧张地等候。贡院外是人山人海。
一有考生出门,家里人就大声吆喝,见了面少不得寻问考的怎么样。走在刘贝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白缎子长袍的翩翩公子,这公子刚一出门,马上有四个家丁打扮的人迎上前去,一个个露出谄媚的笑容,“少爷,您这次一定是鲤跃龙门了。”
“跃你个头!”那公子一听这话,似乎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步冲到一个小厮面前,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怒斥道:“丁小三儿,你他娘的取笑老子来了是吧?!”
丁小三儿,被公子一巴掌打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支吾吾地道:“小的之时恭贺少爷啊。”
“贺你妈!”公子更是愤怒,抬腿一脚,把小九踹翻在地。因为太过冲动,手臂向旁边一划,将一老者扇倒在地。
这功夫,刘贝正好走出贡院大门,一眼看到公子将老者扇倒,而这老者如此面熟,不正是爷爷嘛,忙几步抢了过去。
公子也没心思去理会被扇倒的老人,仍是怒不可亵,喝道:“他妈的,等回府再说,敢取笑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说完,就要离去。
刘贝这会已跑到老者身边,蹲下将老者扶起,关切地问道:“爷爷,您没事吧?”跟着瞪了那公子一眼,怒道:“你撞倒了人难道没看见吗?”
公子正是一肚子火气,听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更是火大,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见是个穷书生,不屑地道:“妈的,撞倒就撞倒了,你还准备把小爷怎样?”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光天化曰,朗朗乾坤,还是贡院门外。你到此应考,也是读圣贤书的人,难道不知什么叫礼义廉耻吗?”刘贝义正言辞地说道。
“礼义廉耻,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礼义廉耻!”这公子一向是呼喝人惯了的,哪能受得了一个穷书生的教训,将手一挥,喝道:“给我打!”
四个家丁见刚刚触了主家的眉头,现在都想好好表现一番,戴罪立功,一听这话,立即冲上前去,抡拳打向刘贝。
刘贝前世可是能降伏关张二猛将的昭烈皇帝,汝南一战刘辟战死,刘贝都打算单刷高览副本了,结果被赵云抢了人头。
那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三国三个开国君主里面,曹操和孙权绑在一块儿也不是他一个胳膊的对手。
对付这种地主家的狗腿子,刘贝一个打十几二十个都不成问题。此番重生,刘贝的功夫也没扔下,双拳一分,一招双龙出海,两名家丁便被打倒在地。
跟着一个扫堂腿,将正扑过来的小三儿扫倒在地,小九向后一摔,只疼得他“嗷”地一声尖叫。
剩下那个家丁见刘贝轻描淡写地打倒三个同伴,吓得向后一退,哪还敢上前。公子也看出刘贝不是好惹的,不禁打了个哆嗦,说道:“小子,你可别过来……我爹……我爹可是……”
贡院外打的热闹,古人也有围观的爱好,已然将刘贝几个围成一圈。这时候,从贡院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是一个头戴乌纱,身穿官服,胸前是白鹇补子的中年人,这人乃是本科乡试的大主考,翰林院直学士史纪事。站在他身边的都是身配腰刀的差役。
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乡试中两京主考皆是翰林,历来如此,虽然品级不过五品但是个个拥有极大的声望。
史纪事站在台阶之上,一眼看到人群内有人打斗,在贡院外打斗,这还了得,史纪事当即大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贡院外打斗,无关人等还不给我速速让开!”
围观众人转头一瞧,见出来个大官,谁还敢在此凑热闹,以防牵扯到自己,立即匆匆散去,不一刻功夫,贡院门前是安静异常。
史纪事看了眼刘贝等人,大声问道:“你们身为应考秀才,也是读圣贤书的,为何在贡院外打架?难道是不将朝廷大典放在眼里吗?”
刘贝连忙一躬身,说道:“学生刘贝,拜见大人……”
当下,刘贝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述说一遍。
史纪事点了点头,他也是个明察秋毫的主,察言观色已知来龙去脉,知道刘贝言辞属实,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皱眉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身为仕子,在贡院外斗殴,本官就算革了你二人的功名,也无人能说出什么。姑念你二人十年寒窗不易,两下言和,各自去吧。”
“谢大人!”
刘贝和和那公子互相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哼了一声,各分左右而去。
刘贝背着爷爷走出街口,这次出言说道:“爷爷,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您大把年纪,怎么还老远的跑来金陵城来接我,刚刚没摔疼吧。”
刘贝上辈子父母早亡,后来为了复兴汉室一直颠沛流离,虽然最后当了皇帝,但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最终还是死在了对敌前线上。
所以他对现在这个家庭十分看重,在这个家里面已经五年了,全家人都把他当宝一样看待,上辈子没有尝到的家庭温暖,这辈子全都补上。他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孝顺自己的亲人。
好在爷爷没有任何不适,乐呵呵的道:“贝儿,别怪爷爷添乱,你是咱们村儿出来的头一个秀才,你是不知道左邻右舍的羡慕,你爹不让我这个老家伙劳作,爷爷又闲不住,干脆过来陪着你,这样心里也踏实。“
刘贝看着老人慈祥的眼神,心中暖暖的,笑道:“既然这样,爷爷,咱们就先回家吧。“
本来刘贝还打算在客栈多住两天,等发榜了再回,但是如今爷爷来了,老人年纪毕竟大了,在外总不如在家舒坦,而且自己中了榜也会有专人来家,呆着也没甚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