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苦怎么形容呢？”伍笙一边吃着一边陷入了沉思。
“虽然我没经历过，但大概能猜到一些，命碎八重到命碎九重的痛苦应该能占到其痛苦的十之七八吧。”
“哇！”钟离南惊叹一声，“当初我经历命碎境的时候差点疼出阴影来，你是怎么坚持过去的，而且你当初还只是个凡人。”
何尘壹还没回答，伍笙回了一句，“这种痛苦能分崩灵魂，而他灵魂的特殊性对于他的成功度过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是啊。”何尘壹懒洋洋的回道。
“像我这种天赋异禀，得上苍祝福和保佑的天之骄子，未来大帝一般的人物，就这点痛苦岂能难得住我？”
伍笙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处，钟离南嘴边半块肉也没继续往嘴里炫。
“唉……我说，何兄，咱俩认识不到半个时辰，你的不要脸的劲在我这里一直不断的刷新啊……”
如果伍笙知道吐槽为何意，那么他也就一定知道自己为何现在有很多话想对何尘壹说了。
正想回话的何尘壹突然愣了愣。
一股气流不断在玄胎之中震荡，妄图冲出玄胎。
“何兄，别慌，守住心神，稳固玄胎之气，不断压缩，压到不能再压了为止。”
何尘壹没回话，因为这股气势太过于突然，他本以为大妖血肉只会对自己体质有所帮助，结果吃着吃着就要突破了。
万千气流不安分，玄胎之气已达盈和，如若不束缚只有两种结果。
其一，修为尽散，其二，玄胎尽毁。
修行之路步步杀机说的可不仅仅是来自于外部的危险。
何尘壹现在全部身心都放在玄胎之上，他不断的压缩，吸入，再压缩。
旁边两人仍然是自顾自的吃着肉喝着汤，他们的胃口仿佛无穷尽一般。
“真好吃，再多来几只就好了，要不等我姐回来帮忙抓只也行。”钟离南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唉……二小姐，你就别给大小姐添乱了。”伍笙无奈的说道。
“伍笙，你吃过妖王煮的肉和汤吗？”钟离南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嗯……”伍笙嗯了一声，“肉质比这个还要好很多，当时我修为只有命碎，喝了一碗汤，吃了几斤肉就撑着了。”
钟离南柳眉倒竖，“好你个伍笙，你敢吃独食不叫我！”
“不是，当初我不是跟柳前辈去了一趟妖族管辖之地历练来着，柳前辈给我弄了一只。”
“而且也不算是好事，我当初吃完后，柳前辈直接消失了，然后我就被追杀了一年，事后我才想明白，是柳前辈故意的。”
伍笙面色纠结的回忆着这一切。
“也幸好，那方世界的妖族势力不算太强，领头的是个临圣境巅峰的大妖，我才能躲上个一年。”
……
这一刻，何尘壹的意识似乎来到了玄胎之中，周围万千气流不断的流窜。
何尘壹想了想，以手指点在了一道气流之上，而那道气流接触到何尘壹的指尖后便不再流窜，转而围绕着何尘壹的指尖不断转圈。
“有意思，有意思，这是亲切之感？”
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于何尘壹来说都是极富有新鲜感的。
“来，来爹这儿。”何尘壹一脸坏笑的喊到。
一道又一道，每来一道，何尘壹都记着数，一直到了十二万九千六百道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一道气流了。
“十二万九千九百？”
外界，何尘壹的吸纳也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到了饱和地步了。
“二小姐，他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啊？”伍笙第三只眼已经打开。
“看到了啥你直说，别绕弯子。”
“他的气很多，比我当初还要多，比二小姐你当初也要多，就是不知道大小姐当初是多少。”
钟离南摆了摆手，“比我多那也肯定比我姐多，我姐年龄还小的时候，条件没我好，所以基础也没我好。”
“要突破了。”伍笙突然道。
气势轰然，周围大树随风摇摆，树叶交叉响动，窸窸窣窣，仿佛奏响了大自然的音乐。
“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突破海纳境呢。”
“呼。”何尘壹呼了一口气，有些茫然的看着钟离南和伍笙。
然后他也没多说什么，拿起碗筷，“继续吃啊……”
“嗯？没了？不是，刚才还有半鼎呢！”
“都怪他！”钟离南指着伍笙大喊道。
伍笙捂着脸，“我说，二小姐，我好像吃的还不到你一半……”
钟离南定定的看着何尘壹，“要不要来莫神帝国跟姐混？”
“我会去的，不过是走着去，我想沿途看看风景……”后面那话何尘壹没说出来。
尽管可能性极小，但他还是想尽可能的去寻找。
“好吧。”说完，钟离南随手扔出一道令符。
“这是我身份的象征，每个城镇掌控人都认得，这样以后你会方便许多。”
说完，钟离南又是一招手，巨鼎慢慢收缩变成袖珍鼎落入手中。
“那我先走啦。”话音刚落，钟离南消失在何尘壹的眼前。
“何兄，希望你以后的武道之心不变，将来你我相见也可以坐而论道。”伍笙一抱拳，踏空消失。
“都走了吗？”小队长的声音响起。
何尘壹挠了挠头，“嗯，走了。”
“你不紧张吗？”
“兄弟们有突破的吗？”何尘壹没回话而是如此问道。
“玄气都凝练了许多，但是不至于突破。”
“队长，我突破了哦。”
“恭喜……”
……
接下来的路就不用之前那么小心了，被大妖和两位高阶修士的气势一闹腾，这里的各种生物都安分了起来。
只不过气氛却是生分了许多。
城主府，房间内，何尘壹不解的内视着自己的玄胎。
“不是白色，不是青色，不是紫色，难不成我这就无色了？”
“书中没写这种情况啊，练气凝练成玄气，绝大部分从纯白之气开始，小部分从青气开始，我这算啥。”
“嗯，应该只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吧，不太可能突然暴毙吧…”何尘壹不确定的想着。
“唉，明天就要走了，突然有些不舍得了。”
“小子，在不在？”门外，是大武的声音。
“在呢。”何尘壹笑着打开了门。
“出去喝酒，我请客，为你践行。”
酒桌之上有的是欢声笑语，有的是回忆相遇，唯独没有离别之情。
夜晚的风吹过，何尘壹的眼神有些迷离，此时的他正拿着酒葫芦坐在房顶之上，对着黑夜发呆。
“想什么呢？”一道声音响起。
“周姑娘，男人发呆的时候不一定是在想事情。”
“哦，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没听过的多了去了，要是真给你讲下去，搞不好你现在的三观都会变。”
“啥叫三观？”周小玲不解的问道。
何尘壹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周姑娘，给你。”
“什……”话还没说完，周小玲已经看清楚了何尘壹扔过来的东西。
“巧克力！你果然还有！”周小玲大喜的喊到。
周小玲小心翼翼的掰下来一点放入嘴中。
顿时她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状。
微风缓缓吹过，何尘壹仰头喝下一口酒，他笑了。
也不知是在笑周小玲，还是在笑自己。
“离别不知有多少人在刻画，而对于我来说似乎只是这未喝完的半壶酒……”
……
天边的光亮已经泛白，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早起为生活四处奔波的人。
街道两旁已经有商贩开始摆摊。
何尘壹买了几个热包子，牵上一匹骏马缓步的向着城外走去。
阁楼三层之上，周小玲注视着这一幕，良久之后她笑了……
“不留一下吗？”
周大付的声音响起。
“他心中有事，岂能留的下？只是再见之时又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有点烫啊，刚出笼的包子果然好吃，阿嚏……谁在念叨我？”城外在马背上的何尘壹挠了挠头喃喃自语。
“古道西风瘦马…”
何尘壹屁股下面的马不满意的喷了一下。
“知道知道，你不是瘦马，你是强壮的马，等看中哪个漂亮的小母马，我给你掳来当媳妇。”
底下的马儿似乎听明白了何尘壹的话，兴奋一般的往前狂奔。
……
第一站定在了一个相对萧条的城镇，何尘壹骑着小红马赶了三天的路终是到达。
城镇虽小，但五脏俱全。
城门楼守备军看到骏马之上之人，穿着得体，腰间配着寒光凌冽之剑，便已知晓来人不凡。
“这位公子，修行之人来到此城需要登记，您看……”
“好说好说，我来自……莫神帝国。”何尘壹本想说柘城来着，但是转念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莫神帝国。
面前的守备军皆都面色一变，当即便有一名守备军人往城主府方向跑去。
“大人稍等片刻，已经有人通知城主府大人。”
（看看，咱也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排面，什么叫狗仗……呸。）
“麻烦诸位了。”面色不变，何尘壹有模有样的回应着。
这次之行的计划之一，他要体验不同身份带来的都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