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落座,相谈甚欢。
其间仆人们也罢饭菜都端了上来。
一桌珍馐,色香味俱全。
已经‘闭关"几十天的朱永,立刻就是食指大动。
李博文一句请用之后,朱永立刻就是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一番推杯换盏后,二人立刻是无话不说了。
“咦,师弟,你这是带着什么东西?”李博文指着朱永旁边的一个布包。
他以为是静云观师傅的什么遗物,要带给自己保管呢。
“哎呀,我这差一点忘了,这是我带给师兄的礼物!”
朱永说罢,一把提了起来放到桌上。
“唰!”
麻利的扯开包布后,一座高达一尺多的景泰蓝自鸣钟就出现在了李博文眼前。
“啊!这是何物?”李博文被眼前之物惊艳到了。
金灿灿的黄铜底座,绚丽的景泰蓝做工,再加上装饰的彩色玻璃、黑曜石等物品,无不显示着此物的华丽不凡。
“师兄,这是自鸣,自鸣表!”朱永差一点咬了自己舌头。
“自鸣表?做什么用的?”
李博文看来半天,没有猜出什么用途。
“报时间用的!”
“只要有了此物,以后再也不用看日晷或者滴漏了。”
朱永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了后面拧起来发条。
“嘎吱,嘎吱!”
几声轻响后,自鸣表就滴滴答答的走了起来。
“这是时针,这是分针,这个是秒阵。”
朱永指着黑曜石时刻数,详细的对李博文说道。
“原来是把一天十二个时辰,分成了二十四的小时。”
李博文天资聪颖,短短几句话,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师兄不愧是师兄,学的就是快。”
朱永由衷的赞叹道。
话音刚落,自鸣表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直金黄色的小鸟,从表盘下方咕咕叫着弹了出来。
叫唤了几声后,又缩回到了表盘里面。
“奇哉妙哉!”李博文顿时拍手赞叹。
一向稳重的李博文实在是有些失态,引得门口伺候的福伯都是悄悄伸着脖子往里面瞧。
“师弟,此物你是从何而来?”李博文激动的问道。
“这是根据师傅所传,由五师兄亲手所做!”
朱永说道。
反正本主的五师兄也早在那一场瘟疫中去世了,根本没有查证的地方。
“哎呀,可惜!”
李博文一脸痛惜的表情。
他又看了一眼华丽的自鸣钟,试探着问道。看書菈
“想不到师傅竟然会此等机巧之术,不知道可有什么传承书札?”
虽然师傅等人已经去世了,但只要有方法图书留下来,李博文就有信心自己琢磨个精通。
“似乎是没有,不过,我可以再回去找一找。”朱永说道。
“那实在是可惜啊。”李博文脸上表情大为遗憾。
“若是师兄想要研究这个,不如用逆推之法。”
“逆推之法?什么意思?”李博文大为好奇道。
“就是把这个自鸣表拆开,仔细研究一番,再重新装复原位,不就能学会了吗?”朱永说道。
“如此贵重的东西,实在是不妥!”
李博文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回去再找寻一下,看看有没有遗留什么文书了。”朱永装模作样的说道。
李博文不想拆解自鸣钟的想法,在朱永看来是正确的。
他永远都忘不掉当年九岁的一个下午,自己把家中挂钟拆开后,因为不能组装起来而受到的那一顿‘父慈子孝掌"。
李博文对着自鸣钟又是一阵仔细的端详。
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从不解疑惑变成了庄重严肃。
终于,他轻叹一口气,说道。
“此物能辨时辰,分阴阳,割昏晓,师傅之才几夺天地造化,可恨那一场瘟疫啊!”
“纳尼?”朱永一听,顿时就是有些方了。
李博文大师兄,你不要闹,好不好!
一个区分时间的钟表,咋到你嘴里就成了分阴阳割昏晓了呢?
再联想下去,是不是这个自鸣钟都要变成修仙的法器了?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眉白须大唐道士,手里端着一个黄铜景泰蓝的钟表修仙。。。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搞笑啊。
知道的人明白是在修仙。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时光守护者"在给哪一家钟表做代言呢。
朱永讪讪一笑,插话说道。
“师兄,此物不过是机械巧思罢了,如何能辨阴阳割昏晓?”
李博文闻言,虽然没有反驳,但是心中却还是不以为然。
“师弟,你还是太年轻了,没有领悟到师傅的高深修为啊!”
这一顿饭的功夫,李博文几乎都跟这个自鸣钟较上劲儿了。
就连朱永要把观主铁剑交给他,都被他拒绝了。
“师弟,愚兄现在是朝廷命官,已经不可能再继承此物了,我看这个重任还是要你担起来了!”
李博文说完,就抱着黄铜景泰蓝自鸣钟溜了。
只留下朱永一个人沉浸在成为大唐静云观主的懵逼中。
“整个大唐,只怕没有比我还穷的观主了吧。”
如今的静云观,没有田产,观舍破败,徒众凋零,实在是可怜。
当朱永为此伤神的时候,李博文已经抱着自鸣钟来到了后院的密室中。
他撇下朱永这个客人,其实有些失礼。
不过,李博文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个巧夺天工的‘自鸣表",全天下都是独一无二的贵重之物。
他一个小小的从九品芝麻官,根本没有资格收藏。
就算是收藏,也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他刚刚已经跟朱永说好了,如此贵重的物品,那肯定是要献给皇帝的。
只要把此物精妙神奇之处一说,陛下肯定龙颜大悦。
到时候自己肯定就能递补太史丞的缺了。
这倒不是他李博文醉迷官道,而是成为太史丞后,就能有权限览阅更机密的皇家馆藏书籍文献。
李博文相信,自己推演后世道化的丰功伟业,就从那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