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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修仙有点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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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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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豪阔的钟鸣鼎食之家,一夜之间阖府上下千余口人悉数被灭的消息,半日的功夫传遍了卧牛城大街小巷。 消息传播的速度之快不仅因为人们热爱八卦的本性,实在是这则消息太过轰动、太过震撼。 以目前的传播速度,不出半个月这则消息将会传遍五域各城,不出一个月将会传到海外各岛。 妖物残灭一个豪阔之家的事件,距今已有数十年未曾发生过,谁能想到这么轰动的大案要案,居然发生在卧牛城这个不甚出名的小城市。 此事造成的轰动效应和可能出现的后果,远远超出了某些人的设想,他决定果断采取必要手段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把一切威胁扼杀于未然。 “城防队听令,奉少府主口谕,严格盘查往来进出的人士。”陈香香的一名护卫向值守城门的御妖卫士传达命令,“一经发现可疑分子即刻拿下,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得令!”城防队队长躬身领命。 “老王,近前来。”护卫传达完口谕之后,冲城防队队长招招手示意他有事情嘱托,“少府主特意交待,如发现胡家幸存者,一经发现立即送至少府主府上,且不可自作主张。” “谨遵少主令!”王队长说道。 与此同时其它三门的城防队也接到了相同的命令,城防队接到少府主命令的那一刻丝毫不敢耽搁,立即着手布置路障、设置岗哨,严格盘查出入的车辆和人士。 “赶大车的,站住!”几名御妖卫士截停一辆进城的牛车,示意他靠边停下接受检查。 城防队一点不含糊,严格执行陈香香的命令拦停刘老汉的空大车,几名全副武装的御妖卫士团团围住刘老汉命令他打开上面的盖子接受检查。 刘老汉的大车经过特殊改装,大车四周用木板严严实实的遮挡起来做成一个容器,容器内内衬铁皮防止米田共洒落影响卧牛城公共卫生环境。 难怪城防队士要小心仔细的检查,就大车改装的车厢来说,藏匿个把人绰绰有余,御妖卫这会子也不敢疏忽懈怠,强忍着直冲脑门的味道里里外外的仔细搜查。 “老王,今个怎么回事?” 刘老汉干夜香郎的差事大半辈子了,几乎每隔两天都要在临近傍晚时分进城,第二天一早赶着朝阳从北门出城,几十年如一日跟城防队大多数人都混得脸熟。 他还是头一回碰上城防队检查米田共的情况,他搞不懂今个这是怎么啦,别人就不说了,他和老王家可是世交。 从老王的父亲王九九那一辈,他们两家就开始来往,两家的关系交往深厚,为何今日老王竟袖手旁观,任由城防队的小子胡闹。 刘老汉觉得他的尊严遭到了轻贱,他虽然是个身份低贱的夜香郎,可他的良心是干净的,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的坏事。 况且,他还都没进城呢,凭啥这些御妖卫士怀疑他偷窃东西,肆意检查他的大车。瞅着御妖卫士蛮横嚣张的样子,刘老汉觉得这帮家伙比米田共还臭。 他又转念一想觉得侮辱了米田共,老话说得好,“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收成的好坏全在肥料上。 自家能比别家每亩田多收几斗粮食,多亏了米田共肥沃了土地,让他家的日子比别人好过许多,这么看来米田共比御妖卫实用多了。 刘老汉想着他能过上好日子除了要感谢土地的赏赐之外,另外还要感谢胡大善人,不但不收取米田共的费用还给他开出很高的工钱。 靠着胡大善人的恩赏和田里的收成,不但养活了一家老小十余口人,还让他有余钱添置许多田产。 这年头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收成一年比一年差,赋税却一年比一年高,越来越多的山精野怪从深山老林中跑出来,流窜到乡村、小镇上作乱。 起初,乡民们多次向卧牛城镇守府上报祸患后,御妖卫还能晓得吃百姓的饭、穿百姓的衣要替老百姓办事的道理,偶尔前往深山之中清剿山精野怪。 可架不住山精野怪斩不尽、杀不绝,御妖卫的清剿力度远远赶不上山精野怪恢复的速度。久而久之疲于奔命的御妖卫彻底懈怠,只有等到年末进趟深山杀几头山精野怪骗点宗门奖励。 事态发展到现在,除非出现比较严重的祸患,御妖卫才会展开一次大规模清剿,平时乡民们只能通过各种方式自保。 建造坞堡、壁垒,村村联防、村村互助,集中村里的年轻力壮组建乡勇队,在这乱糟糟的世界中勉强苟活。 相较而言刘老汉就是这乱世之中为数不多的幸运者,在城里有份高工钱的差事,家里的庄稼比别家收成多,日子过的越发红火渐渐的竟有了壮大门户的趋势。 刘老汉越想越恼恨御妖卫,御妖卫士可不管刘老汉的想法,只顾叮咣五四一顿乱敲乱打,搞得刘老汉一阵阵火大。 暗暗骂道,“你们这帮臭鸟蛋除了按时下乡征缴赋税之外,还能不能干点人事。” “刘老哥,近来越发富态了。”老王瞅着刘老汉的脸色越发难看,乐呵呵的搭讪道,“上命所差,概不由己,老哥哥多多包涵。” “哼哼!”刘老汉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你个老王八,我的那些瓜果蔬菜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之前,刘老汉每次给胡益达送时令蔬菜瓜果的时候,经过北城门都会顺手送一筐给老王,现在老王全然不顾往日的情分,任凭手下人作践刘老汉的尊严,他能有好气才怪。 “弟兄们,手底下快着点。”老王算是说了句人话,“别耽误老哥哥的正事。” “禀告队长,没有可疑之处。”御妖卫士见队长发话了,也不再瞎捣鼓。 “放行!”老王一抬手御妖卫士打开路障放刘老汉的牛车进城。 “老哥哥多有冒犯,今个千万别去胡府。”老王小声交待道,“您先在大街上逛几圈,等兄弟忙完了差事,随我回家把酒言欢。” 老王交待完刘老汉,怕他不听话又冲他使了使眼色,用力攥了攥刘老汉的手腕。 刘老汉也是心思敏捷之人,心下猜到老王定有事情相告,也不多问拱了拱手告别老王,挥舞长鞭在半空中甩出一个响花,嘴里喊道,“嘚、嘚、嘚。” 随着一声号子,老黄牛慢慢腾腾的驾驭大车往城门里走去,笨重的大车车轮轧在路面上发出“嘎吱吱、嘎吱吱”的声响。 老黄牛跟着刘老汉风里来雨里去十来年了,一人一牛之间早已非常默契,老黄牛深通人性即便刘老汉坐在车前睡着了,老黄牛也能把他带到想去的地方。 “嘚、嘚、嘚!” 刘老汉从乡下赶过来颠簸了一路,懒洋洋的躺在大车前不愿再睁开眼睛。竟然忘了给老黄牛发出绕道的指令,老黄牛也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仍旧按照以往的路线直奔胡家的方向走去。 “太惨啦!” “可说呢!” “究竟是什么妖物造的孽呀!” “嘘嘘,禁声,妖物?哼哼,我估摸着是不是妖物还不一定呢!” “你的意思是?” ...... 刘老汉坐在牛车上,懒洋洋的打着盹任凭老黄牛随意走动,耳根子却一点都不清净,他始终搞不明白,城里人为啥和乡下人一样爱嚼舌根子。 “妖物”、“残忍”、“灭门”,这是他一路上朦胧间听到最多的字眼,刘老汉惬意的迷瞪着眼,嘴里嘀嘀咕咕,“妖物?城门戒严难道真和妖物有关?兴许、八成是......” “站住,那边的牛车站住!”一声严厉的呵斥,惊醒了小憩中的刘老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对,说你呢。”刘老汉抬头观瞧前方一名身穿黑衣的御妖卫士正冲他嚷嚷,刘老汉暗暗思量,“没听说城里不准跑牛车呀!难道镇守府改规矩啦,还是上面的大老爷要下来巡察!” “大爷,抱歉、实在抱歉得很。”刘老汉半起身冲御妖卫士说道,“刚刚在车上睡着了,我这头老黄牛啊,就喜欢瞎溜达,不懂城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御妖卫士几步冲过来想要逼停牛车,还没走到车前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嚯嚯,老头你这拉得是神马玩意?” “小哥,我这车专拉米田共。”刘老汉很客气,“小老儿,夜香郎一枚。” “嚯嚯!”御妖卫士连忙后退几步道,“老头,赶紧掉头回去,否则哥们今晚加餐——烤全牛。” “多谢,小哥请客。”刘老汉没听懂御妖卫士的话,还拱手感谢道,“小老儿今晚有约,改日、改日我请客。” “老头,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御妖卫士发火道,“赶紧给我掉头回去。” “小老儿......”,刘老汉一句话还没说完,老黄牛像是发狂一样,发了疯的往前冲。 “站住,给我站住!” 御妖卫士立刻冲上去,也顾不上大车上难闻的味道了,一把拽住老黄牛的缰绳,使劲往后拖。 “小哥,快撒手!”刘老汉怕把御妖卫士摔出个好歹自己担待不起,赶忙劝说道,“我这头老牛莽的很,也就现在老掉牙了脾气小了些,搁年轻那会早尥蹶子了,一蹄子能把你踹飞二里地去。” “别废话,赶紧停下来。”御妖卫士急的鼻子尖都冒汗了。 “好好,嘚、嘚、嘚!”刘老汉一着急喊错了口号,老黄牛听到加速指令,撒着欢的往前冲。 御妖卫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赶等老黄牛跑到胡家大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御妖卫士的靴子都磨破了,一双脚丫子滋滋往外冒油,都快成了炭烤猪脚。 “快来人呐!有胆大的刁民造反了。”御妖卫士凄厉的呼喊摇人,“快来人呐,把这个刁老头拿下。” “谁敢放肆!” “呼啦吵!”一帮御妖卫士气势汹汹的从胡家大院里跑出来,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撒,居然还有人过来撩拨他们,刚好拿老头练练手。 “老头,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是吧!” 一帮御妖卫士撸起袖子就要招呼刘老汉,他们凶巴巴的模样可把刘老汉吓坏啦,哭着喊道,“诸位老大,都说七十不打八十不骂,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呀!” “老头,你今年多大?” “六十九岁、半!” “还是的呀,还不到七十呀,这顿打你是挨定了。” “住手!”御妖卫大队长凌一渡正跟少府主陈香香议事,听到大门外的喧闹声、哭喊声,跟少府主告声罪跑出来查看情况。 “尔等放肆!”凌一渡怒斥道,“何故在此喧闹?” “禀告凌队长。”那名炭烤卫士一五一十的汇报道,“这老家伙不讲理......” “老人家,他所说可是事实?”凌一渡问道。 “这位大老爷,他说的不假,可您听我给您编......说道说道。”刘老汉强压心中的恐惧说道,“我给胡家掏了几十年的米田共,我这头老黄牛也来过胡家十几年了......” 刘老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凌一渡听,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说话的嗓门也提高不少。 凌一渡听完他的解释,说道“这么说来老人家并非有意为之,只是一场误会。不过,无论怎么讲,我们的卫士也是因你而伤,老人家总要负些责任吧。” “这、这,小老儿除了这头老黄牛还有这辆大车身无分文。”刘老汉结结巴巴的说道,“老黄牛给你们——我是不会给的,大车你们要了也没用。” “嘿!你这老头。”那名受伤的卫士呵斥道,“我看你是倚老卖老,不想对我负责。” “这、这,小老儿真是一个大子都没有。”刘老汉急的脸红脖子粗,“再不然,我就把你带回去当儿子养。” “合着我给自己找了个爹。”受伤的卫士闻言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心说,“乡下老头这是诚心过来找儿子。” “不得无礼!”凌一渡制止受伤的卫士,转头对刘老汉说道,“老人家无论是谁,有过自当要罚,如果你能帮我们做点事,咱们就算两清了。” “只要不赔钱,叫我干啥都行。”刘老汉连忙答应下来。 “简单,借你的专长一用。”凌一渡微微一笑说道。 “大老爷,您可想清楚。”刘老汉老脸羞涩道,“小老儿年纪可不小了,早已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不喜欢掺和你们年轻人花里胡哨的玩意。” “呔,你这老汉思绪如此腌臜!”凌一渡身后一名卫士训斥道,“请你帮忙掏米田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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