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暗,贺宁雪在前往族会厅的路上,不禁反省自己如此迟钝。
同时眼光忍不住朝贺凤鸢所在的位置上看去。
族会厅内。
“都给我跪下!”贺谦厉声喝道。
闻言,贺凤鸢扶着贺程明跪在地上。
贺宁雪看着眼前此情此景,一边跪,一边忍不住心中叹气.
到底还是将事情闹到了明面上。
贺凤鸢跪下后当即说:“此事怪我,哥哥原本与我在妙鸢亭中,是我想跟陪哥哥去给宁雪赔错,或许能获取宁雪的原谅.如今闹成这幅样子,有我一份责任。”
贺谦看着乖乖跪在自己面前的贺凤鸢,心中愤怒不已。
“贺凤鸢,你以为我没听到你刚刚在屋内所言吗?我何时教会你如此低三下四,你身为我贺家嫡女,若无错无罪,就需时时刻刻挺直你的腰杆。就算哪怕是赔错,也应大大方方,你这般当真令人失望。”
她刚想说话就被贺谦抬手制止,他继续道:“我不管你是有何理由,你代表的是我贺家,如此软弱,难成大器!”
贺凤鸢忍下心中不耐,紧握双拳低下头道:“是,凤鸢知错,绝不再有下次。我会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给贺家丢脸。”
而贺宁雪一时间对贺家的族长有了新的认知。
他这样说,不管此事究竟是谁的错,也绝怪不到贺凤鸢身上。
反复强调她嫡女的身份,又第一个将她拎出来训斥,并说她错在身为嫡女的失责。将其它东西摘得干干净净,当真是好手笔。
贺宁雪不由深思。
自己此刻的处境又该如何是好呢?
此事若只看表面,贺程明是妥妥的受害者,而贺凤鸢刚刚又被摘得干干净净。那自己岂不就是个靶子,站在此处让人打,这可不行。
贺谦气闷,“即是为了赔罪。贺程明,罚你将家规抄写千遍。不抄完不许出府,至于那三个月禁足便作罢。”
贺宁雪正想着,便又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贺宁雪,你说说刚刚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当即低下头道:“族长,我不敢说。”
贺谦眉头微挑,“有何不敢说的,我一个族长还做不了主,不成?”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我自以为自己跟三少爷的关系好了很多。便在三少爷的院子等他,没想到,竟惹得他不快。”贺宁雪摇了摇头,带着委屈的语气。
贺程明顿时喊道:“你瞎说,你就是故意的。”
他再愚钝也该反应过来,贺宁雪刚刚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三少爷误会了,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昨日族长也说……”
贺宁雪声音越来越小,贺程明一时着急,大喊道:“你说什么,族长什么?”
贺谦闻此猛拍桌子,“贺程明,我昨日才说的话,你今日就忘了?当真是玩物丧志,怎么,嫌千遍太少了吗?”
他身子一抖,立即道:“不敢。”
此时,实时感受到了来自贺程明怨恨的眼神的贺宁雪有些许无语。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惹的谁,怎么只许你欺负我,不许我反击吗?
贺凤鸢轻摇贺程明衣摆,又用眼神示意。
后者当即反应过来。
“可我的手确实是贺宁雪伤的,贺宁雪你还敢不承认?”
贺宁雪忍不住心中吐槽此人为何如此愚蠢,但面上还是一脸无辜,“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实力,我不过武徒三级,我做不到。”
对方明显不信,“你肯定用毒了,不然我怎会突然疼痛不已?”
“我根本就没有钱买毒药,我也不会制毒。我回头见你之时,你已摔倒在地,被瓷片所伤。”她将头压得低低地回道。
贺程明看着刚刚还很嚣张,此刻却一副自己欺负了她的样子,心中火气直升。
“就是你,不然还能有谁?”
贺宁雪没理他,而是抬起头对族长,“族长,且不说三少爷是如何受的伤,单论我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三少爷的。”
她又转向贺程明继续道:“再说我为何要伤你,我去找你是想告诉你,你的两个小厮越过主子做事,私自毁坏我屋中东西,胆子太大了。三少爷你定要严惩,不然不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欺主罔上之事,伤害到三少爷。”
一听此话,贺谦眼神一凝,神色不明地望向贺程明沉声道:“去将那二人带来。”
“是。”
一直站在旁侧的弟子答道,转身朝门外走去。
贺程明顿时心中慌乱不已。
不过片刻,两名弟子一人带着一个小厮回来了。
将二人压跪至地上后,齐声说道:“族长,就是这二人。”
贺程明闻言微微低头,此举自然没逃过贺谦的眼睛,看了看面前各执一词的两人,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
“我问你们二人,是谁让你们去砸贺宁雪屋子的?”他坐在上面,眼神凶狠。
地上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磕头道:“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是小的错,没有任何人指示小的,求族长放小的一命,让小的干什么都行。”
贺谦没说话,只是看着二人。
看来倒也是个护主的。
大厅里一片安静,他语重心长地说:“将二人赶出府吧,贺程明,此事是你驭下不严,你自行去领棍子吧。此事到此结束,都散了吧。”
贺谦不管众人直接离开了,贺凤鸢赶忙起来紧跟其后。
贺程明还是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贺宁雪狠声道:“你给我等着,等着!”
她轻笑道:“我等着,我等着三少爷来给我赔罪。”
说完,转身离去,不管身后的人大喊大叫。
月挂梢头,晚风袭过。
贺宁雪望着月牙,心想此番看似赢了,却也输了。
她知道,族长到最后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
罢了,一顿棍子足以让贺程明一段时间不敢招惹自己吧。
我还是养好精神,抓紧炼丹吧。
书房内。
“是我行事莽撞,请族长责罚,凤鸢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贺凤鸢跪在贺谦面前。
自大家在族会厅散去后,贺凤鸢便跟着贺谦一路来到书房,一直跪到现在。
因为贺谦再清楚不过,贺程明的手到底是谁间接害的。
他叹了口气,挥挥手。
贺凤鸢点头称是,便退出了书房。
“小姐,您没事儿吧?”贺凤鸢的贴身丫鬟上前扶住她。
她摇摇头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