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转身大笑,衣袖一甩,大步离去。
贺宁雪脑子里乱成一片,于是打算回屋好好休息一番。
突然门外传来贺凤鸢的声音。
“贺宁雪,今日举办晚宴庆祝你拿到了凰元草了,你来是不来?”
贺宁雪忍不住叹气,这怕不是用来庆祝的吧。
忽然又想起了夫子的话,迟疑片刻后,前去开门。
她很清楚知道这是个鸿门宴,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既如此,还是去吧。
将这件事情解决,也可以好好研究凰元草,认真炼丹。
“我可以去,何时?”贺宁雪将门打开后对着贺凤鸢说。
对方轻笑道:“申时,在膳厅等你。”
贺宁雪点点头后,“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她仍是笑着,摇了摇头。
贺宁雪便将房门关上,进入屋内休息了。
申时,母亲也回来了。
应该可以一同前去吧,母亲应该会感到很高兴吧。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等自己再次醒来之时,就见母亲坐在床边望着自己。
贺宁雪下意识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母亲,我做到了,我拿到凰元草了。”
贺若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是,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很棒。”
“几时了?申时要去膳厅用膳。”
贺宁雪笑了起来,牵起母亲另一只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那快起来吧,再晚些就要迟了。”母亲笑着说。
贺宁雪点了点头。
膳厅内,众人差不多都已入座。
她走在母亲身边望着众人,忽然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好像随时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贺若莺似是察觉到了,轻轻捏了下贺宁雪的手,带着安慰的语气说:“有母亲在呢。”
后者点头,跟着母亲入座。
见贺若莺二人入座,贺谦轻咳了几声。
整个膳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贺家又出了一名好女郎,今日参加比武大会,拿下了凰元草,当真为我贺家争光。”
他拿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然后一饮而下。
按照礼数,贺若莺与贺宁雪也需要饮
所以二人也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却都很有默契地倒掉了,没有喝到嘴中。
虽然贺若莺即将突破大武师,但这并不代表贺家就可以因此放弃培养贺家嫡女的好机会。
所以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之时,突然众人前来敬酒。
被众人牵绊住的贺若莺母女二人,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名丫鬟走到厅内点燃了一炷香。
好不容易应付好众人,便见贺凤鸢走了出来,笑着说:“今日恭喜宁雪,看到大家如此其乐融融,我便想奏乐一首,以表恭喜之情。”
一边说着,一边有小厮将琴搬了上来。
贺凤鸢坐在琴前,先洗手后焚香。
明明是很合理的行为举止,却让贺若莺母女二人感到哪里隐隐不对。
琴声响起,贺若莺猛然察觉到不知何时已经燃烧了一半的香就放在角落处。
她立即起身想要带贺宁雪走。
场上众人感到震惊,贺谦微微皱眉问道:“何事,如此着急,饭都还没吃完?”
贺若莺微微欠身,“宁雪突感身体不适,我很是担忧,怕是之前的伤复发。”
贺谦一梗,看了一眼贺程明后对着两人说:“既如此,便去休息吧。”
贺宁雪不清楚母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也没多问,就跟在她身后。
贺若莺点头,带着自家女儿离开膳厅。
到了屋内之后,母亲没有多言什么,只说是自己太累了,便去休息了。
贺宁雪隐约感觉那里不对,但也不曾多言,进到房中后,便直接进入古镜中折腾凰元草去了。
古镜内,她正做在阿琼身边研究自己手中的凰元草。
突然,恍惚间好像听到外面很是吵闹。
但估计此刻已经子时了,贺宁雪有些迟疑,便转头对着阿琼问道:“阿琼,你听见了吗?”
阿琼点头道:“嗯,吾听到了,你快出去找你母亲吧。”
贺宁雪一惊,立马回到现实中。
打开房门后,一路狂奔至贺若莺房前,不停敲门。
半晌,都无人应答。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就在她即将要推门而入之时,身后传来贺凤鸢的声音。
“我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我心疼她照顾你这个废物太累。”
贺宁雪闻言,身体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但没有去理会身后的人,而是立即进入房内,抓起贺若莺的手,为她把脉。
片刻后,她头都没抬地对着自己身后的贺凤鸢道:“解药给我,我便告诉你凰元草所在之处。”
对方只是轻笑,没有说话。
贺宁雪强压心中怒气,转过身走到贺凤鸢面前再次重复刚刚那句话。
她仍是笑着,默不出声。
贺宁雪气急,眼眶微红,一把抓住衣领道:“我说把解药给我。”
她终于开口,嘴角带着几分嘲讽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别着急,为何不仔细看看你自己的身体。”
贺宁雪一愣,往后退去,运转周身灵力。
噗,一口鲜血喷出,她跪倒在地。
太疼了,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很疼,疼得宛如一万只蚂蚁在啃咬自己的身体。
贺凤鸢见到此幕,忍不住大笑道:“舒服吗?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一掌带给你的伤疗好了,真是天真。”
突然她收敛笑意,一把捏住贺宁雪的下巴说道:“现下你有两个选择,死之前将凰元草给我,我便将解药给你母亲服用或者在你陪着你母亲一同去死,如何?”
说着,便一把甩开贺宁雪的下巴。
她站起身后用丝巾轻轻擦拭自己的手指,“其实第二种也挺感人的不是?只可惜你母亲因你耽误了一生不说,连死都是因为你。哈哈哈哈哈,可真是感动死我了。”
贺宁雪趴在地上,心中凄凉无比。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感到到那种慌张与无力感。
贺凤鸢或许没有说错,自己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只要有母亲在,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可母亲也只是个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女子,她努力撑起一切也只是为保护自己。
她的不易,自己皆看在眼中。
此时,却因为自己,害母亲如此。
贺宁雪费劲全身力气说:“我选第一种,我去死,我将凰元草交给你,你救救我母亲。”
贺凤鸢低下头,像是在看垃圾一样看着她道:“好啊,真替你感到悲哀,若是早些在擂台上投降,有怎么会到如今这一步呢?”
贺宁雪紧闭双眼,她忽然有些后悔。
后悔那一刻自己该死的好胜心,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负。
突然,房门被打开。
一个人披着月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