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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传: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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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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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张天机还是不放心小道士办事,觉得他太笨,不开窍,于是又找到了正在丹药房抓药的张自立。 看着柜子上摆满了整整七八副百年难寻的名贵药材,自己那小师弟还在梯子上专心翻腾药柜,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张天机差点被气晕过去,他用力咳嗽一声,提醒小道士自己来了。 小道士听到咳嗽声,缩了缩脖子,悻悻转过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大师兄,有些虚心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 张天机轻轻敲了敲桌面:“放心?我再放心一会,龙虎山老底都要被你败完喽!赶紧下来,瞎搞!哪要得完这么多药材!” 小道士有些心虚,慢慢走下了梯子,张天机指了指桌上的药材,叮嘱道:“三副就足够了,你先将莲子碾碎,分为三份,然后我再交代你些事。” 小道士照办,将药材装袋打包好之后,张天机再次开口叮嘱道:“你记好了,那姑娘的外伤和性命是没啥问题了,但心病也得治喽,你不是对咱北蛮挺熟悉嘛,那就带着他们寻一份三生药,寻三味主药,第一味药,便是玉龙峰的三落草,得了三落草,加在第一副药材中熬制,第二味药嘛,是浮仙湖中的三苦鱼,取鱼皮,加在第二幅药材中熬制,用来敷那姑娘的外伤,断腿处也可敷,至于第三味药,那便是弥渡城西街上到处都有卖的三生果了!那果子可有可无,但必须得走一趟,得扪心自问一次!记好了没?”张天机说完,又踢了小道士一脚。 小道士赶紧点头,张天机再次抬起巴掌,问道:“你从小便精通药理,这三味药材怎么取,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用不用,我知道。”小道士赶紧摆手。 张天机这才放下巴掌,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说道:“将三副药材给你那朋友送去,玩够了就回来。” “大师兄!给我些银子!”小道士赶紧开口要钱。 张天机理都没理,只是大笑着离开了,边走边道:“我本三清道家,不与恶交,但如你自立,便可以!” 小道士哪里听得懂这些,只听能离开龙虎山去闯荡江湖,立刻拿起三副药材,装在自己竹箱之中,背起竹箱屁颠屁颠的跑下山去了。 道观门口,张天机看着小师弟屁颠屁颠跑下山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那只鬣狗鼻子可真灵,下次再敢过来乱撒尿,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说完丢下手中一把狗毛,转身回了道观中。 小道士到了山下,看到了等候在马车上的陆人甲,瞬间健步如飞,一屁股坐到老位置上,放下竹箱,小道士取出三副药材说道:“治病的药材有了,但还缺三味药,得我们自己去寻。” 陆人甲点头问道:“哪三味药材?去哪里寻?反正我也不懂药理,你就直说。” 小道士放下手中药材,清了清嗓子道:“这三味药材,叫三生药,都在龙虎山附近,反正都不太远,第一味药,叫做三落草,生长在常年白雪皑皑的玉龙峰,一草入药,万物生长,药经上有记载,在常年冰天雪地的玉龙峰山巅处,有一种灵草,叫三落草,是玉龙峰上唯一的活物,生机不绝,可遁地,难捉的很,需要在山巅之上等待三个日落,在第四日清晨,日照金山之时,三落草便会在山巅处显现,当然这草没那么邪乎,出现了就不会跑了,但说罕见也确实罕见,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取得此灵草。” 陆人甲露出疑惑之色:“为何?” 小道士无奈说道:“药经上记载,求药者,心诚则灵,只要足够诚心,定然可见三落草,但难就难在上山不能用半点修为,不然会惊扰灵草,永不出世,所以只能是你带着疯姑娘上山寻药了,至于我们三个,那就不行了,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我们对这位疯姑娘并没那大的善意,不算诚心,所以去了也只会是累赘,说不定还会白跑一趟,如此,我们便只能在玉龙峰山脚处的小镇上等你。” 陆人甲听小道士说完,回头看了看车厢中蜷缩在角落里的疯姑娘,眼中没有任何犹豫,将缰绳递给小道士,道:“带路!” 小道士驱赶着马车,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从早上一直走到太阳快落山,才抵达了他所说的玉龙峰山脚的小镇。 小镇地处高原,犹如刚刚过完冬季一般,景色凋零,几乎不可见什么野草花木,在四月间竟然有些寒风刺骨,趁着太阳还没落山,陆人甲抬头眺望小镇后的一座巨大高山,下半截山体,犹如刚刚化雪的一月景色一般枯败,目光往上移,是一座常年白雪皑皑的雪山。 由于天色已晚,小道士说现在山上没什么用,便花银子在小镇中租了一户院子,休息了一晚,而那疯姑娘,依旧死死拽着车厢里的扶手,不愿意出来。 第二天太阳升起,陆人甲打算将蜷缩在马车中的疯姑娘带出车厢,却又吓得那姑娘泪眼婆娑,无奈之下,便解下两匹马的缰绳,找来了两根麻绳,一头系在车厢上,一头系在自己的腰间,以人代马,实属没有办法的办法,马匹耐不住雪山上的严寒,说不定会冻死在半路。 虽然不能动用任何修为,但陆人甲始终是三门一体的修行者,所以并没有的多大难度,体魄之强横,哪里是马匹能够相比的。 疯姑娘依旧还是蜷缩在车厢中,任由陆人甲拉着马车缓缓爬向雪山,青萱几人都在小镇中和他道别,目送陆人甲登山。 陆人甲以身代马,拉动着和他体型不成正比的马车,顺着原来就存在的环山雪路,缓缓爬向雪山山巅,在半路上,陆人甲察觉到车厢内那位疯姑娘的生机越来越微弱,吓了一跳,拉开帘子一看,那疯姑娘差点没被冻死,陆人甲只有取出小葫芦中所有的衣物和保暖的东西,堆成一大摞,将疯姑娘放在里边御寒,对陆人甲而言,这就像另一种锻体炼心的修行。 一直到了下午,满头大汗的陆人甲才拉着马车抵达了山巅,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活物。 没歇一会儿,陆人甲自己也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掀开帘子查看了一番疯姑娘,发现她生机已经恢复正常,陆人甲便守在马车边上开始练拳,走桩,只有这样,才能觉得不那么寒冷。 太阳落山之后,雪山上开始刮起阵阵寒风,陆人甲依旧还在练拳,今天起码挥出了几万拳,已经单凭肉体都能打出一些拳意,直到深夜,冷风实在刺骨,依靠练拳已经无法让陆人甲继续支撑体温了。不得已陆人甲掀开帘子钻进了车厢中避寒,车厢中虽然还是冷,却没有什么寒风,感觉好了许多。 疯姑娘依旧蜷缩在角落中,生机正常,好像已经睡着了,陆人甲拉了一天的车,又练了一晚的拳,早已疲惫不堪,靠在车厢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大半夜的时候,疯姑娘好像是被冻醒了,模模糊糊中,就本能的挤到到了陆人甲的怀中取暖。 第二天,陆人甲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钻进了厚厚的衣服堆中,怀中还蜷缩着一个疯姑娘,两人挤在一起还挺暖和,只是陆人甲也不敢动弹,怕吓到她。 没多久,那疯姑娘也醒来了,看到陆人甲的时候,瞪着大眼睛,张着嘴巴发出嘶哑的声音,好像被吓坏了,浑身颤抖不止,赶紧退到了角落里,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陆人甲见她自己醒来了,便爬出车厢,继续和昨天一样,不停地挥拳走桩,只是到了日落之后,依旧还是刮起了大风,寒风刺骨,直到发觉疯姑娘已经睡着了,陆人甲才不得已又钻进了车厢中,躺在衣服堆上避寒。 第二天早上,陆人甲醒来了,但还没睁眼就感觉到怀中依旧蜷缩着疯姑娘,只是这一次,疯姑娘好像已经醒了,虽然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瞪着个大眼睛盯着陆人甲,好像十分害怕,但又觉得这样才暖和。 陆人甲没敢动弹,怕再次吓到她,不知不觉,疯姑娘又睡着了,陆人甲轻手轻脚的替她盖上了一堆衣服,而后爬出车厢,继续练拳走桩,驱赶寒意。 时间过得也不算慢,这一晚太阳落山没多久便下起了大雪,寒风更加刺骨了,陆人甲压根没法在外面练拳,实在冻得受不了,也顾不得疯姑娘睡没睡着,便钻进了车厢中躲避风雪。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陆人甲靠坐在衣服堆上温养拳意。那疯姑娘瞪着个大眼睛,依旧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可能是因为太冷了,又很困,过了好久,自己颤颤巍巍的爬向盘坐的陆人甲,眼中噙着泪水,钻进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陆人甲见状,也没敢动了,直到疯姑娘迷迷糊糊睡着了,才敢将她放在衣服堆中,自己也躺下休息。 第四天清晨,太阳初升,当一缕阳光照在车厢上时,陆人甲醒来了,怀中依旧蜷缩着疯姑娘,只是这一次的疯姑娘也醒了,虽然眼中依旧充满恐惧的神色,但身躯却没有那么颤抖了,紧紧的抱着陆人甲,见陆人甲醒了,也没有放开,直到过了好久,疯姑娘才再次睡着了。 陆人甲轻手轻脚的钻出车厢,放眼望去,日照金山,微风轻起,山巅处有一棵嫩绿的的三落草,迎着阳光,熠熠生辉。 陆人甲用玉盒收取了三落草,腰间系上麻绳,拉着车厢中的疯姑娘,下山而行。疯姑娘好像没那么怕陆人甲了,时不时会用手紧紧抓着车厢的门,探出一颗脑袋,好奇的看看漫天飞舞的大雪,但更多的时候,是看向正在拉着马车行走的陆人甲,看向那个身影的时候,眼中少了许多恐惧,多了一丝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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