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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点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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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再遇 白甲孟子然(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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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府城的乱局先不提,一直昏迷的赵彩儿,在吞下那一袋子太师丹后,她就觉得胃里有无穷尽的阴凉,如海啸一般蜂涌,即便往日练功时,轻易把自己修为抽去的怪力亦被这凶暴的药力塞满。 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为诡异的膨胀感,那不是来之于身体的胀痛,更像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剧烈膨胀,这种感觉就像灵魂在某处不断滋长延伸。 瘙痒?酸痛?钻心的痛??不,这种诡异的感觉根本无法言表,就像明明无比瘙痒却不知痒在何处一般,无比怪诞,又无比难受。 这种难受的感觉逐渐被扩大,甚至变成了撕心裂肺,刀山油锅,随着灵魂的不断滋长,赵彩儿明显能感受到肉体不堪重负所传递而回的疼痛,不过片刻大口大口的腥甜在喉间发酵。 而下一个便忽觉得有两道极其古怪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躯,一个炽热温暖,另一个则湿润阴冷,随即在她灵魂的最深处,似有一头猛兽被惊醒,片刻她顿觉得天旋地转,然很快就被一个极为健硕的身躯包裹。 噗!!随着一口污血在嘴里喷出,赵彩儿猛吸了一口,才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充满野性且威仪的金色双瞳,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是......蜥蜴?还是蛇?还是??不对!这怪诞的既视感,让赵彩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随即映入眼帘的,已经不是蜥蜴亦不是蛇,甚至不是动物,而是每一年都在梦里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全身穿着厚重铠甲的甲卫,那个每年七月十五的血月之夜,守护自己,带自己逃离噩梦的人。 此时二人几乎贴脸一般对着,均在彼此的眼里发现了,那一股似是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时间或如定格,良久后赵彩儿才略带试探一般开口: “子然哥,是子然哥你吗?” 然在听到子然哥这一个称呼时候,那个浑身挂满铠甲的男人竟然浑身颤了一颤,随即他似是乏力一般往后倒退了几步,接着似在确认似的伸伸手又伸伸脚,打量着自己,接着似在回忆又似乎在感慨。 如此又一阵沉默,铠甲男人才扭头往赵彩儿处看了看,接着才慎重地点了点脑袋,或许见赵彩儿一副哑然的神色,最终思索了许久,又补充了一句: “我叫孟子然......。” 听得孟子然那句淡漠的承认,赵彩儿脸上的神色也渐渐从震惊,欣喜,落寞,最后到逐渐低下了脑袋,已经和孟子然认识了六年,两个魂魄一个躯壳,孟子然比自己年长,且幼年时对自己提点颇多,赵彩儿一直将其视作兄长,故称呼也是子然哥。 这些年其实她也幻想过与体内的残魂,各种的相识相见,却从未想过会被如此冷漠疏离,她心底自嘲,也许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毕竟和她不一样,孟子然是个十分能耐的人。 特别在国夫子传授仙法之后,赵彩儿很清楚的感觉到,孟子然生前必定是一位不亚于自家师傅的修行者,这六年的相伴,对于自己而言是亲情,但对于别人而言可能是灾难亦不一定......。 “丫头!莫给我胡思乱想。” 当赵彩儿脑子里还委屈时,一句熟悉呵斥却在她耳边响起,随即看到的是依然捂着脑袋略显头疼的孟子然,赵彩儿本还想向前关心,但看到对方摆手示意让自己先缓缓后,便识趣地退开了。 当心思离开了孟子然,彩儿才恍觉四周的不对劲,此处并非府城,这点一点在看到孟子然的一刻便已有了心理准备,然此时望向四周,却发现这似乎不是每年七月十五的那个梦,至少不是血月亦不是平城县的徐家。 此处很怪,四周昏暗,但并不完全黝黑,荒凉却意外的人头涌动,虽然看不得清晰,但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不少黑影在附近游荡。 没错,的确是游荡,因为那些黑影个个都给人一种无神、颓废又百无聊赖,或蹲或坐或来回走动,总之定不是常人。 “别靠近,它们不是人,只是残魂!” 闻言,赵彩儿略微惊讶,她又扭头看了看孟子然,此时依然看得见他捂着自个脑袋,指了身旁一侧并有些吃力地道: “去看看,武大伯、七婶儿、余娘娘,都在那边,但别太靠近。” 当彩儿顺着指示往身旁看去,顿即犹如雷击,没错它们都在,即便从未见过,但那份熟悉感不可能错,只是它们与孟子然截然不同,一个个神色呆滞,魂色灰败,与其他黑影相似,只是凑在一起,无理由地来回走着。 赵彩儿本想向前,但刚走了几步便忽觉得那几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均浑身一震,本空洞呆滞的神色露出诡异的贪婪。 “我说了,丫头,你不可随意靠近。” “为,这究竟是为什么?” “丫头,你应该早知道了,多此一问又何必?三魂不全七魄受损,这就是我们的归宿,浑浑噩噩,直至消散。” “可是......。” “因为你拥有完整的魂魄,一个真真正正的三魂齐整七魄无损的完整生魂,所以你对残魂而言,就是一块唐僧肉,只要咬你一口就能补一口的魂。” 在铠甲之下,孟子然面上的神色虽看的并不得真切,然衰败的气息依然清晰可辨,但最起码他不再捂着脑袋摆出一副痛苦的神色,勉强能一步一颤地往赵彩儿这靠过来。 但赵彩儿还未来得及提起丝毫的喜悦,就听得耳边传来了吵闹的吹打,在二人寻声远眺后,便见天边一处乌云中透着诡异的火红。 伴着吹打声越近,天边的火红越发庞大,不多时已见一大队黑影排列着赤红的宫灯,漆黑的牛头煞白的马面,夹杂着浓烈的阴风,在唢呐,鸣锣的吹打中开道,而后就是一排队列整齐的黑影,看不清神色辨不得面容。 只看得见被高举的回避、肃静二牌,还有手执,铁链、宫棍、乌鞭、金瓜、尾枪、乌扇、黄伞,一边走一边跳的诡异差官,接着是大片兵卒车马,黑压压一片排列,延绵数里,浩浩荡荡往二人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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