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羊”倒、三大枪王殁,其他赤门众人也被杀得七零八落,场中硕果仅存的沈晓蝉正在犹豫如何应对,右手却突然传来一种很强烈的异感。
是毒!江湖经验丰富的沈晓蝉立即就用左手封住右臂的几处大穴,避免毒再向上蔓延。无暇考虑如何中毒,为何在此关键的时候毒发,沈晓蝉本能地抽身便退!奔逃的方向亦并非碧玉公子等人所在的方向。
远处高地上的碧玉公子看得并不那么清楚,也不知沈晓蝉已经中毒,对于他这般莫名的举动感到诧异。却也只能先当他是被兆白闵的“赤火神功”所震慑后的慌不择路。
而对沈晓蝉暗器心有余悸的兆白闵也不愿再追。回身便看到已经昏倒在地的韩天,以及杀退赤门帮众赶到韩天身边的皇甫璟瑶。胆小的拾遗客,见到发动前后两波攻势的赤门众人非死即逃,这才大着胆子跟了出来。中原来的几人中却唯独不见了白墨先生。一起不见的还有本来应该倒卧于地的“凶羊”。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见韩天伤势危重,血流不止,急欲救人的皇甫璟瑶一边按着韩天的伤口一边大叫道:“拾遗客!快拿急救的东西来!”
“来了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韩天身边的拾遗客立即开始在竹篓里面翻找。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这个......”
“快点!”
“别急,让我再找找!”
“快点!”亲眼看着韩天脸上的血色连同他的生命力正随着时间快速流失,皇甫璟瑶已经从吼到了咆哮。
“是这个了,金疮药、纱布、消毒银针。”拾遗客边说边从竹篓里面向外掏东西交给皇甫璟瑶。两人虽然不是医生,但总算对伤势处理还有些了解,一起手忙脚乱地帮韩天止血、消毒、敷药,但似乎离将韩天从阎王手中抢回来还远远不够。
“对了,雨露凝血丸!”皇甫璟瑶掏出身上难得的灵药,一股脑给昏迷的韩天连喂了好几颗。当日也正是有此药之助,重伤的白墨先生才能快速地稳定伤情并转醒过来。皇甫璟瑶也只能祈祷这药对韩天同样有用。
“韩天,快醒醒,你千万别死啊!”
既然皇甫璟瑶、拾遗客已在努力施救,自感帮不上什么忙的兆白闵再次环顾四周,努力先寻找白墨先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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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如今下面只剩下你的几十名心腹手下,白墨先生这帮人若是攻过来,只怕挡不了多久了。我们是时候离开了!”邪龙虽是语带催促,却似乎并不怎么紧张。
碧玉公子又抬头看了看天。一切都发生得好快,下面的鏖战好像并没有催着太阳爬升多高。是等不到夕阳了嘛?
“公子?”邪龙见碧玉公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再次出言催促。
碧玉公子对邪龙之言置若罔闻,反而自顾自地苦笑起来:“这三场赌局我赢了两局,没想到我们现在却是一分钱都收不回来。没想到我碧玉公子也会碰到今日这般赢得艰难、输得彻底的局面。”
此时,碧玉公子在下方的心腹们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令他们人仰马翻的正是白墨先生!就凭他们,自然不是白墨先生的对手。只能凭借人数优势,努力拖延时间。
“公子!”邪龙第三次催促道。
碧玉公子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他听到下方心腹传来的吼声:“公子快走!我们来拖住他。”
“哎!”碧玉公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确实该离开了。”迈步离开,虽令他有一种奔赴死亡的预感,却也是心腹们的渴求与希望。何况留下来落入白墨先生等人的手中,以他碧玉公子与韩天等人的仇怨,自然没有活路。
邪龙见碧玉公子终于愿意离开,立即转身领着自己的四个护卫在前领路。碧玉公子带着四个护卫紧跟其后。
碧玉公子见邪龙选择走的是这条路,又安心了不少。毕竟西山五鬼就埋伏在这条路的左近。如果开始就让西山五鬼加入战斗,也许场上的局面会截然不同。可是不久之前的在中原的几场恶战,折损了书呆、失踪了阿兰与小秋,已令碧玉公子的势力元气大伤,碧玉公子自然不敢再轻易再出底牌。必须把这张王牌留给身旁蠢蠢欲动的邪龙。可以说是对邪龙的警惕和猜疑令碧玉公子不敢轻易使用西山五鬼。反过来想,也许邪龙也会有与他一般的操作吧。可惜可叹,西南武林最大势力赤门的两大掌舵人,竟因为内部的猜疑防范,而被白墨先生等区区几人打得大败。碧玉公子觉得很憋屈,更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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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闪开!”白墨先生心急不已。
“休想,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伤害公子的!”不愧是心腹之人,明知不敌依旧奋力抵挡,甚至勇不畏死。
心急如焚的白墨先生却忽出惊人之语:“若你们真想要救碧玉公子,就快给我闪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么离谱、不合情理之言,自然没有人会信他。白墨先生本欲尽可能地不伤及众人,但他们前仆后继,白墨先生无奈之下只得渐下重手。
“白墨玄印!”
一道掌气击飞十多名拦路者,可是剩下之人又不要命似地扑了上来。誓要将白墨先生拖在此处。
就在白墨先生无法脱身之际,一道魁梧的身形却挡在了白墨先生与众人之间,手推脚踹,将扑上来的众人又纷纷挡了开去。
“好友!”
来人自是刚才就在寻找白墨先生的铁手神铸兆白闵,也是自“铁马”、“玄兔”时期就结识的好朋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事情,也不知道你透彻了什么秘密,才让你讲这么离了大谱的话,不过你既然想去就快点去吧。这里有我替你挡着就对了!”
“好友,多谢了!”
无需多言,唯有信任。
他们从初次相遇就相交甚欢,兆白闵甚至自报家门、自露形貌,是交浅言深的典型。交浅言深在江湖中似乎一直都是一种禁忌。然而《战国策·赵策四》中却也有“夫望人而笑,是和也;言而不称师,是庸说也;交浅而言深,是忠也”,“伊尹负鼎俎而干汤,姓名未着而受三公。使夫交浅者不可以深谈,则天下不传,而三公不得也”的说法。
所谓的“交浅言深”不过是一种交流交往的方式,真正的价值还得看人。正确的人,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信赖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