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温之作为纪家家主,这里所有人都认识。
有不少人都幻想纪温之死在自己手里,这样能得到多少血晶,但考虑到自己的实力,都决定将这道美食让与他人。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纪温之这样一个血息圆满的大人物,死在这样这样一个小子手上。
没有人傻到说出“怎么可能,他弄虚作假...”之类的话,即使心中是这样想的。
监巡司有自己的评定系统,判断结果可以得到大众的信服。
同样,任务部的二位师兄也被震惊到,心中惊异到,“不愧是开口就问“白老呢?”的人物,就是不简单。只有一道人物死状,不愧是大人物,看不上小虾米。”
在核对完真实性后,说道,“纪温之,身份纪家家主,实力血息境大圆满,酬金五千血晶。”
听到有五千块血晶,有些意外,比预料中多了一千。
然而更意外的是下面的话。
“司卫长在主殿等你。”那位师弟收到崔九安的传信,说道。
温路知道,这是崔九安通过内部通道传讯,顿时感叹监巡司消息传递之方便。
“可惜烟柳林特殊,很多事物不被允许,也只有监巡司这种庞然大物能无视这种规定。”
五千枚血晶,温路先是选择取出三百块,用作修炼,剩下的都寄存在监巡司。
监巡司的血晶都是自然血晶,光泽明亮,适合修炼。
同时今天的任务部作风一改往日,和师父也去过其他地方的监巡司,任务部不会这么张扬。
悬空投影不会弄这么大,也只会是单面显示,只有任务部的人能看见,今天...有些反常。
“不想了,先去主殿,问问崔九安不就知道了吗?”
任务部坐落于监巡司的东侧,且靠近南大门,距离主殿足足有千米多。
穿过偌大的广场,来到主殿。
黑夜,星辰闪烁。
主殿台基高三米、长百米,支撑着宛若直龙、通体金黄的琼楼殿宇。
广场不知是什么铺就的,浑然一体,十九根石柱无规律的耸立在各处,每根石柱雕刻的图案都不相同,有看着就神圣庄重的天神、有看着就十分不适的怪物、有的雕满奇异花朵、植被、有的雕满飞禽走兽.....
台基高三米,台阶也分成三段。
主殿内灯火通明,崔九安站立在中央,似乎等待了很久。
温路走到殿门前,见礼道,“见过司卫长。”
崔九安转过身来,客气道,“怎么今天这么生分,昨日我们才见过的,今日能顺势而为、一举成功,可要多亏了你。”
“昨日我是给司卫长传信的神秘人,今日我只是监巡司中的一位丁等司卫。”
“好,即是丁等司卫,我这里有个可以让你跳级晋升乙等司卫的机会,你要不要。”
“乙等司卫的最低要求可是三十年血息,我倒是想,可是奈何实力不足。”
崔九安突然大笑,“哈哈哈,你要是实力不足,你让那些乙等、甚至是丁等司卫的脸放哪?你能杀死纪温之,足以说明你的实力不下于寻常百年血息之人,足以担任甲等司卫,不过甲等司卫的七十年血息要求,我也无能为力。
乙等的三十年血息,我有权限为你免除,你只需要完成一个乙等任务,完成考核即可。”
随后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丙等、乙等的权限太低了,只有乙等任务对你有些用处。”
这既是忠告,也是试探。
温路也有猜测,“可能是想试探我知道多少,来判断我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猜到用意,没有去想着故弄玄虚之类的,直接说道,“司卫长这是什么意思?这乙等任务有什么不同吗?还有的任务部的任务结算,为何如此高调?进行全息展示。”
崔九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当真不是大宗子弟?”
“不是,能告诉什么就直说吧。”
崔九安没有继续兜圈子,“上面下令开启备战阶段,监巡司一切流程按照“原规”行使,乙等可以接到一些特殊任务,任务部一切操作进行透明公示。”
“备战?”温路有些疑虑,这莫非又和世界扩张有关?又在心中暗道,“师父说话也真是的,总是说一半,吊人胃口。”
“对,备战,据说会持续三百年。”
“这可真是...,那我的任务是什么?”温路惊叹于备战时间的长久,这是要将监巡司化为利器,同时也好奇自己的晋升任务。
“比一般乙等任务难度高,你考虑清楚了?”看到温路没有被震惊太久,崔九安有些诧异说道。
顺势走到主位,此刻大殿中央浮现出任务信息。
调查游渊志出城事件始末,或捉拿游渊志归案(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竹月城富商游渊志因功法被竹月城三大家之一纪家迫害,出逃竹月城,后沦为星乌岗马匪,杀害监巡司司卫十人。
难度,乙上。
游渊志实力推测,拥有五十年血息。
温路拿出令牌,大殿中央的任务信息消失不见,这代表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任务。
两人都不是那种话多之人,安静几息之后,温路起身告辞。
短短两天时间,就发生这么多事,温路也有些累了。
和纪温之打斗的伤势也不轻,现在不过是强撑着。
今夜的竹月城不同往日,街道上冷冷清清,都在消化这一天的遭遇。
小院之中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从这些痕迹上看,应该是碾压局势,那个祭坛老头应该祭坛上。
院中的祭坛没有被收走,温路径直走向屋内。
原本整洁的房屋,此刻一片混乱,几乎是无处下脚。
“如果是纪家搜寻物品,也完全没这个必要,好像是有人故意,像是在泄恨。”有怀疑目标了,除了隔壁那个,他想不出其他人会做这事。
“原本还有愧疚,得,现在没了,扯平了。”无奈的将屋内收拾整齐,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深夜。
“终于能躺下了。”
没有打开储物戒、收拾战利品,而是拿出部分血晶,在床上摆出一个奇怪图案,用血息将血晶相连,在所有血晶连接完毕时共同闪烁,一个简易、奢侈的疗伤净化阵法就出来了。
温路躺在自己的床上,疲惫了一天的身体终于得到休息,精神也松懈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身体的伤势在快速恢复,消耗的气血在补充,种种负面诅咒在消除,沾惹的“不祥”、“丧气”逐渐变淡、直至消失。
精神世界中,弥漫出灰雾,温路突然出现在这里,伸手也只是模糊可见,一片寂静。
那种刺耳的寂静、一种安静到让你耳朵耳鸣的寂静。
灰雾逐渐变黑,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来,向前走去,走了不知多久,雾气越来越黑,分不清是雾黑还是天黑,伸手不可见,停下脚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温路突然不确定他是在站着还是躺着,明明看不到扭曲,却又觉得一切都在扭曲。
不敢停下脚步,立刻向着一个方向奔跑起来,看不到任何东西,黑暗、看不到的黑暗,一切都在扭曲,只有奔跑让他能觉得自己是站着的。
黑暗中的时间那一确定,他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
也许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是因为跑的够远,黑色逐渐淡去,或者说世界有了颜色,他分辨出了黑、灰、白,一切都是那么单调、那么不真实,而他无法去改变。
慢慢的,终于有色彩出现,他看到一只长满了墨绿色的脓包、身似鳄鱼、口吐獠牙、面似恶鬼的怪物,那怪物一步步向他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脓包就会破裂几个,绿色的脓水流淌在地面,墨绿逐渐变淡、变为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