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交谈乔欣说了很多自己的所见所闻。
温路多数时间在安静倾听,没有再去探究乔欣准备做什么。
最后两人告别,温路向外走去。
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大地上,春日的阳光温暖柔和。街道上行人比往常多了许多。
村里有人死了,街道上还有哭丧留下的白纸,耳旁传来村民讨论的声音。
“乔狗子年纪轻轻就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唉。”
“这算啥,以前还有更惨的,三爷走了,乔流村也免不了祸事了。”
“你放屁,如果不是那老狗,我们现在都在佛光的庇佑下,雕佛像、为佛、为佛诵经、求得修得来世福报了,小狗子在翠竹山做义工失足死亡,那是他的幸事。”
“就是百花庵的义工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我佛慈悲,我们做这些事可都是善事,必然会有好报。”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就像狗子哥哥这样吗?”众人沉默。
温路心情本来有些郁闷,现在听到这些话语更是烦闷,这个梦境可真是令人不舒服。
“乔狗子、翠竹山、百花庵,不会就是昨夜提灯的高瘦青年吧。”想到这里心中的烦躁更甚。
这些和他无关,但心中的烦躁可不这么认为。
忍住心中的烦躁,去往翠竹山。
乔欣还在小院中,温路来到翠竹山找到青良的厢房。
他给青良吃的药丸并不是什么真的毒药,初到梦境上哪里去找毒药,所谓的毒药不过是一颗泥丸里打入一道自身血息,用于标记位置、吓唬青良。
此刻跟据血息来到青良的厢房,还没靠近就听到房内不堪入耳的动静。
百花庵前殿是信众供奉香火的地方,后殿是这些尼姑居住的场所,庵外又有着坐落在翠竹山各处的木屋。
木屋中居住的多是信众,这些信众自发清扫着百花庵。
百花庵建造的极为精美,一对古色古香的木质门扇,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门前是石板铺就的道路,两旁种满了花草。
庵内的殿宇建筑宏伟壮观,屋顶覆盖着金黄色的琉璃瓦,木质的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佛像、故事。主殿的正中央供奉着金光闪闪的佛像,高大、庄严、肃穆。
温路一路隐藏身形,走过木屋、走过前殿,来到了这后院厢房,听着这白日宣淫之声,只觉得这高大、庄严、肃穆着实有些可笑。
刚听乔欣说完百花庵的肮脏。
百花庵是由官府出面牵头建造,这些钱都是哪来的,自然不会是那些官老爷的口袋中。
是百姓掏钱,百姓免费造殿宇,百姓再供奉着这些,当真是好笑。
至于为什么百姓会同意,乔欣和温路同时沉默,他们都不能理解、觉得荒谬,然而现实却摆在他们面前。
温路想反驳,可是在祖灵界,也就是现实世界,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不外乎使用愚弄、威逼、利诱的招式。
这些人当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百姓信佛、供佛、死于佛,瑶水王等人礼佛、推佛、用着佛、被推崇成佛,中间又有着一批自诩修佛的狗东西。
可真是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百姓死后入了他们所说的“极乐”,瑶水王享受着百姓的跪拜、愚钝,自己的统治越发安稳,中间这一批狗东西更是巧立名目、弄虚作假、搬弄是非的好手,吃、喝、卡、拿、玩、乐都是轻的。
佛成了最好使用的工具...
青良的厢房就在在后殿,顺着血息的标记找到这里,细细听去数间厢房都传出淫乱之声。
对于乔欣的话,温路没有全信,并不是不信任,而是每个人所说的话都可避免有失偏颇,他不相信一个在数十年便能大兴的宗教没有可取之处。
但现在看来,反而是他有失偏颇了。
庵前的马车、护卫,前殿的香火昌盛,后院不堪入耳的声音,啧啧,到底是谁更可恨?
压下无名业火。
他有种灭了这里所有人的冲动,但心中的理智克制着冲动,这些人有罪与否、罪有多重都不是他能评判的,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有什么权利去审判。
他来到这里说是为了找青良说事,看来来的不是时候。
他又想到了昨夜碰到的高瘦青年,想到了村中碰到一个叫乔狗子的葬礼,他们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心中莫名火气更甚,应该没那么巧吧?
憋着火气,去问山上的其他义工。
......
而在距离这里五百里的瑶水都城。
一座精美的宫殿坐落在一片广茂花园中,宫殿的大门高大雄伟,镶嵌着华丽的宝石。门前那条宽阔的台阶由完整的大理石铺就,可以看到每一块都经过精心打磨,赏心悦目。
一进入宫殿,便是宽敞的大厅。
外面天色渐暗,属于瑶水王的晚宴才刚刚开始。
瑶水王端坐在王位之上,志丰法师坐在右下位,丹华师太坐在左下位。
侍卫们训练有素,一道道美味菜肴被有序端上。
乐师们在堂下演奏,舞女们身着华美舞袍,身姿曼妙,婀娜多姿。
随着乐声优雅地挥动着纤纤玉手,舞姿轻盈,舞步如云,仿佛仙女零落人间。舞台上散发着淡淡香气,烛光照应出婀娜舞姿的光影,营造着神秘而浪漫的气氛。
瑶水王倚靠在王座上,双眼微闭,似是神游在舞女之中,陷入美景而不可自拔。
一舞完毕,嘴角露出淫笑,指着一名舞女,勾了勾手。
舞女掩嘴轻笑,轻步慢移,欲拒还迎走向瑶水王。
身姿摇曳、每一步都似在翩翩起舞,身体轻盈线条流畅,看得瑶水王急不可耐,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舞女的胳膊,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王上,你弄疼我了。”舞女声音娇柔,露出白皙的胳膊,轻声说道。
“来,让孤看看。”瑶水王一手握住舞女纤细如玉、柔美如藕的胳膊,痴迷看着,亲了上去,“还疼吗?”
“王上~”舞女扭捏怪叫。
看着舞女的小恼怒,瑶水王哈哈大笑,对这左位的丹华师太夸赞道,“还是师太大才,想出了这样一个妙招。化百花庵为百花楼,大大降低了我推进佛门兴盛的难度。而且我这群舞姬入了百花庵,也不用国库出钱养着,师太大才,孤敬师太一杯。”
丹华师太并不苍老,年过半百,看上去却仅有三十四,此刻略显惶恐,紧张说道,“王上言重了,得王上器重,我百花庵和成佛寺方成佛门魁首,为王上分忧不过是分内之职。”
“若是没有王上,我佛门谈何兴盛。”志丰法师一袭僧袍,庄严正坐,适时开口。
“二位谦虚了,如今天下动乱不休,各国相互攻伐,贱民又不体恤国难,国内起义不断,我教教义恰好能普度世间消弭祸患,让这群贱民有机会修得来世福报,今生苦难皆为磨难,他们越听话来世福报越多,佛我慈悲。”
志丰法师、丹华师太起身参拜,齐声说道,“真佛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