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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已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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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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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生长于物资匮乏的年代。玩具有没有,有,但是很少,就是有,父母觉得那有什么意思,也不会给我们买。女孩子平时玩的就是跳皮筋、抓石子和捉迷藏等。说实话我的运动天赋较差,加上母亲总是动不动就训斥,所以我从来没跟母亲要过什么,都是母亲看到觉得可以还愿意买就行了。刚一上学,父亲给我和哥哥一人买了一个乒乓球拍,这样上学的时候就装在书包里,下课时就去抢乒乓球台子,排队打乒乓球,有时上课铃响了,竟然还没排上。 平时的时间在家多数都是找玩伴抓石头子。一付石子是七枚。一般要那种圆圆的小石头,不能大,大了抓不住。可我从来没有一付象样的石子。一楼的珍她却有好几付,一付是圆圆的鹅卵石石头材质的,几付是用不同花色瓷器碎片磨出来的,还有一付是用红砖磨出来等等。通常我会在楼道门口的荫凉地等她,她跑回家拿出来一付,然后告诉我还有什么样子的,我选择后,她又回去拿一付,来来回回,很谨慎的样子,好像很害怕我张口问她要一付,抓石子的时间还没有她跑趟子的时间长。她的石头子都是她妈帮她弄的,可见她妈妈对她的宠爱。几次之后,再玩时我就告诉她拿那一付。其实她不知道我妈从来不让我在口袋里装石头子,说把口袋磨烂了,我也不习惯问别人要东西,妈妈说要别人的东西跟要饭的一样,我当然不能要饭,但不知妈妈这个概念是什么逻辑。 珍长得很耐看。眉毛浓黑,又是弯弯的柳叶眉,不太大的眼睛有点凹陷,内双,黑黑的睫毛浓密而且上翘,鼻梁高,鼻头也是小巧的,嘴巴一笑也是一对酒窝,美中不足是皮肤有点黑,人比我要胖不少,走路一扭一扭的,几乎没见她跑过。珍知道不少邻居之间的隐私,抓石头子的时候就断断续续的讲给我听,我为了赢她,通常是左耳进右耳出,残存在脑海里的那些也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迎和她。珍长的像她妈,但她妈的头发有点少,头发带自来卷,通常在脑门上用一个黑卡子将头发固定住,她妈走路也是缓慢型,说话声音不大,眼睛看人是直直的,在企业的洗澡堂看门。从没见过她爸,她妈也不让小孩去家里玩,有一次珍乘她妈不在家,让我到她家去玩,房子里东西不多,摆放挺好的,东西都分类摆放,比我们家显得大不少,她和她妈住,就俩人,在窗户外面又盖了一个小房子接了一个小院子,所以主屋就显得干净整齐,她家的院子挨着楼梯的窗户,有的人倒泔水,不想太辛苦,就从楼梯的窗户上往外倒,有时候就溅到她家房顶上和院子里,她妈就站在一楼的楼梯口不紧不慢的骂半天,这时我们进楼出楼都绕着她妈一点,后来她的表哥来了和她们一起住,很快就到厂里上班了。 后来大一些,虽然住在一栋楼里,却很少见到珍。邻居阿姨在卫生所上班,告诉我:别跟她玩,她妈有病,她也有病。什么病却不说。我不知怎么回事,加上学习开始紧张,也就不去找她玩儿时的抓子游戏了。后来听说她不上学了,再见面的时候,她总低着头,连招呼也不打了。我们的友谊就像交叉的两条直线,距离越来越远了。 直到成年结婚生子后,有一次吃饭和珍的表哥坐在一桌,因为她表哥来的晚,又大我们不少,一栋楼生活后,彼此都有印象。就问起珍的近况,她表哥轻描淡写的说:噢,她神经病了,也没结婚。现在胖的跟个猪一样,一直在吃药。旁人劝酒打了个叉,她表哥没再说,我也不想问了。我的心有点隐痛,却什么都帮不了她。她表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让我觉得他表哥好可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有时想问题特别钻牛角尖的时候,我常常想起《飘》原著中结尾的一段话:一切都会过去的!等明天回到塔拉再说吧!我会有办法的!明天我定能重新得到他!是的,所有的事都会过去的,千万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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