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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已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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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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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离海约二十多里的小山村,属于老解放区。在解放战争时期藤子的父亲还是一个壮年男人,跟着解放军的部队支前,肩拉手推的运输一直到了今天的长江边上,完成任务后返乡。 藤子的父亲在山东人中属于高大威猛型男人,性格温和,可惜被自己的媳妇拿捏住了。藤子的母亲是一个娇小玲珑性格泼辣的女人。藤子的父亲跟着人去闯关东,都站住脚了,想接媳妇过去,结果媳妇一句不去,就像个风筝被收回了山东的小山村;解放战争的支前让藤子的父亲又开了眼界;这些经历成了藤子的故事,一遍遍地在父亲口中讲述。 藤子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独自受宠了近三年的时间,等到妹妹的出生,藤子已能爬高上低,性格颇像男孩子。等到稍大些,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成了藤子的常事。接二连三孩子的生养,父母对于藤子的管教处于懈怠状态,藤子就像原野的草恣意的生长。 藤子老了都记得上学的时候,家里没钱买本子,就摘了一筐杏子去赶集,换了几个铜钱,然后再去买几张纸,裁好用针线订好就成了本子;母亲给做的鞋子在上学的路上从来不穿,光脚上学,到学校附近再找有水的地方洗脚穿鞋进课堂。时而坐在课堂上学,时而旷课在家帮母亲带妹妹弟弟,耽误了不少课程,好在藤子的性格开朗又天生不服输,自己想办法多学点,所以成绩尚好。 一转眼到了公元一九五四年的春天,藤子已出落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媒婆把家里的门都要踏破了,可藤子总是能找出来不愿意的理由,说实话父母也是看着藤子能干,多少有些不愿意让藤子早早嫁人,也就顺着藤子的意思不断推谢媒婆的好意。 四月的一天村子突然热闹起来,锣鼓喧天,大队委也插了不少的红旗,生性喜欢热闹的藤子跑去一看,原来是XJ的部队在招兵。藤子的心一下子激动了,父亲的故事让藤子一直有种冲动,想要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就兴冲冲地回家告诉母亲想要去当兵,母亲瞪着高出自己一头的女儿,黑着脸呵斥到:不行。藤子知道在这个家里母亲说了算,虽然不高兴也不去找父亲说这事。有时间就到招兵的大队委去转转,听听招兵人的宣传。过了几天招兵的人又转到别的村子宣传,藤子在家里依旧干着农活,做着家务,好像没有什么事打扰到自己,母亲一看放下了戒备的心思,有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导藤子,藤子也不吭气,有时又会顺着母亲的话顺应几句,母亲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藤子不见了。天黑了也不见人回来,父母田头村边到处找,最后弟弟妹妹也到处喊,藤子就是不见了,这时村里的人说话了,去找找女儿的东西看看。母亲回家一看,藤子仅有的几件衣服都不见了,旁边的人说不会跟着部队跑了吧。母亲一听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就好像心被人剜走了。 确实藤子这时已坐在解放汽车的后面,手里紧紧地攥着几件衣物的小包袱,透过汽车扬起的尘土,模糊了熟悉的家乡,奔向一个未知的崭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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