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战寒洲接起电话,沉声问道。
“......”
乔星纯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梗在喉间的质问,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盛老大概率是战寒洲绑走的。
他这么做,应该是想要熬死薄靳言。
所以她就算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给我打电话,又一个字不说,我会怀疑,你在想我。”战寒洲耐性地等着乔星纯开口求他。
薄靳言的身体,肯定是一天不如一天的。
他不相信乔星纯不急。
“我仔细想了想,我的分量似乎还没到能够和你讨价还价的地步,还是不说了。”
乔星纯也想过,战寒洲会用薄靳言的性命威胁她,逼她承认他们的婚姻。
不过转念一想。
战寒洲可不是一个看重儿女情长的性情中人。
他是一个绝对精明的利己者。
他想要的,是战家极为庞大的商业帝国。
甚至...还有薄靳言名下的恒星。
“乔星纯,所以你认定了是我绑架的盛老,对吗?”战寒洲并不打算和乔星纯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问。
“事实就是这样,不是吗?”
“在你心里,我竟这样卑鄙?你别忘了,今天是谁舍身救的你。”
“我很感激你的舍身相救,没事的话我挂了。”
乔星纯并不准备继续和战寒洲掰扯下去,战寒洲就算答应了她放过盛老,也不可能说到做到。
也许,前一秒他才放盛老离开。
下一秒就让人把盛老撞飞。
想来想去,这事情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
“别挂。我可以答应你替你找到盛老,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清楚的。我想要的,一直是你。”
“想要我什么?战寒洲,你不缺女人的吧?难道睡一次,你真就畅快了?”
乔星纯最讨厌被威胁,她就是被王芝胁迫,才和战寒洲扯上了关系。
当然,比起薄靳言的命。
她陪战寒洲睡一觉也没什么。
问题是,战寒洲就没想过给薄靳言生路。
她所做的努力根本毫无用处。
“我是不缺。”
战寒洲被乔星纯这么一说,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确实一门心思地想要弄死薄靳言。
可现在,他真的动摇了。
弄死了薄靳言,他更加不可能得到乔星纯的心。
“乔星纯,和我做真夫妻,只要你把我哄开心了,我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别威胁我,好吗?我不是你们战家兄弟间用来博弈的工具人,我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话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今晚十二点,你要是不来,盛老必死无疑。”战寒洲话音一落,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他很清楚,乔星纯在和他通话的时候,还录了音。
不过这些小心思,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这会子,他是真的想要和乔星纯做一段时间的真夫妻。
等他腻了,他就将她一脚踹开。
然后再解决了薄靳言。
要是没腻...
那她就只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另一边,乔星纯紧紧攥着手机,凝眸深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战寒洲也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她要是跑去陪他,起码目前他不会要盛老的命。
要是不照做的话。
盛老可能活不过今晚。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
无奈之下,乔星纯只好亲自去了一趟简家寻求帮助。
简家大院。
简老夫人正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她怀里还抱着一只微眯着眼的橘猫。
见乔星纯登门。
她立马精神了起来,从躺椅上站了起身,“乔乔,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今天早上战寒洲打来电话,说是和你吵架了,你的脸是他打的?”
“奶奶,我真的没事。”
“造孽啊!要不是因为简家,你哪里需要受这种委屈?”
简老夫人红了眼,看着自家孙女受了欺负,却又因为简家不够强大,连去找战家讨要公道的底气都没有。
“奶奶,我哥在家吗?我有事想请他帮忙。”
“在的,他现在还在给人看诊。”
“我去找一下我哥。”
乔星纯和简老夫人没说上两句话,便匆匆地去找了简云深。
她能感受到简老夫人发自内心的关心,也能感受到简老夫人是真心实意地把她当成孙女。
实际上,她也曾默默地渴望着,渴望着王芝能有简老夫人对她的一半好。
可惜啊。
王芝就是一个冷血且自私自利的女人。
乔星纯摇了摇头,晃走了脑子里那些不该出现的想法,而后快步进了问诊室,“哥,今晚还有病人吗?”
“没了,最后一个刚走。”
简云深没想到乔星纯会叫他哥,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
怎么说呢,这种感情还挺奇妙的。
虽说简云娇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喊他的。
但是人不一样,喊出来的感觉也会完全不同。
乔星纯声音又甜又软,一声“哥”差点儿让他给飘了起来。
“妹妹。”
简云深随口一声妹妹,又发现似乎太肉麻了,尴尬地轻咳了起来,“额...你特地来找我的?”
“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不举的药?”乔星纯直截了当地问。
“嗯?”
简云深蹙着眉头,尤为严肃地盯着她,“你是打算给战寒洲下药?”
“哥,帮帮我。”
“为什么?是因为他打你了?”简云深也发现了乔星纯肿胀的半边脸,几乎是一瞬间,他的怒气就上头了。
“我也不算是单方面挨打吧,他也被我砸了脑袋。”
“现在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是盛老被他绑架了,他用这事儿威胁我陪他睡。”
“哥,帮帮我。”
乔星纯也可以去医院问问有没有类似的药,但是医院眼线众多,她根本没可能瞒着战寒洲带去这类药物。
她现在能够信得过的人而且能够帮到她的,只有简云深了。
“你确定我师父在他手里?”
简云深隐隐也能猜到战寒洲绑架盛老的原因,这会子显得更加着急。
他虽然不待见薄靳言。
但和战寒洲比起来,薄靳言就显得顺眼了不少。
“我确定。”
“药我可以给你,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涂抹在身上,唇上,反正对于女人,这药效果不大。”
简云深说话间,忙掏出腰间的钥匙,走进了一间摆放着各式各样瓷瓶的密室,快速将其中一瓶不怎么起眼的瓶子交到了乔星纯手中。
“这药有时效性,大概十二个小时左右。”
“谢谢。”
“还有这个,一并涂在身上,但是不要涂在身体有破损的地方。”
简云深想了想,而后又给乔星纯拿了另一瓶药。
“这又是什么?”
“强效麻醉镇定剂,时效半个小时。”
简云深说完,又神叨叨地补充道:“今晚,我也跟着你一起去。我们先试着控制住战寒洲,看能不能逼他交出我师父。”
“你还是别去了,他不好惹。”
乔星纯很清楚,战寒洲不太可能会伤她的性命。
毕竟,她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感兴趣的女人。
简云深就不一样了。
他要是插了手,她担心战寒洲会不遗余力地报复回去。
“小乔,简家欠你太多了。给我这个做哥哥的一次机会。”简云深很是认真地说。
之前的半年时间里,他一直将乔星纯视为暗恋的对象。
得知两人是兄妹关系后,他很痛苦,也很绝望。
如果一开始就把她当成妹妹,那么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关键是,他一开始就是奔着和她结婚来的。
不过,神奇的是。
乔星纯的一声哥,居然让他分秒进入了哥哥的这个角色,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地沾沾自喜。
多个软萌娇俏的妹妹,也挺好。
“那你小心一点,做好全副武装,千万别让监控拍到你。”乔星纯看着简云深晶亮的眼神,本想拒绝,但拒绝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
简云深的心思也算是挺缜密的,送走了乔星纯,他就开始紧锣密鼓地为今晚做着准备。
“云深,你在瞎捣鼓什么呢?”
王芝睨了眼简云深铺在书桌上的建筑草图,淡淡地问。
“没什么。”
简云深见状,即刻收起了桌上的图纸。
今晚战寒洲和乔星纯的见面地点选在了暗夜会所。
他很少去那种地方。
为防意外发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哪些地方的监控该毁掉,哪些通道更便捷,他必须弄得清清楚楚。
“你这孩子,神神叨叨的!”
王芝看出了简云深有所隐瞒,也没有说什么,径自去药材室逛了一圈,便没再打扰简云深。
一个多小时后。
家佣忽然给简云深送来一只名贵的腕表,说是王芝送他的生日礼物。
“我生日不是还没到吗?”
简云深没想到,王芝居然会送他这个。
不久前他在一场拍卖会上,一眼相中了这只中式复古风的腕表。
可惜的是。
这只腕表似乎被北城一个不露面的神秘大佬拍下了。
“奇怪...这只腕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简云深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这只腕表既然已经被大佬高价拍下,王芝又是怎么弄到手的呢?
“少爷,夫人说了。这只腕表的主人不久前来咱们这儿看病,夫人没收取任何看诊费,只提了这么个要求,对方便欣然同意了。”
“原来是这样。”简云深心下骤然生出几分动容。
他一直以为王芝是个生性凉薄的人,就算是对子女,也没有多少感情。
现在看来,她坚硬的躯壳下,也许还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什么时候,她对小乔也能温柔一些,就好了。”
简云深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戴上了王芝送来的腕表。
另一边。
乔星纯拿到药并没有立刻涂上,距离和战寒洲约定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她不放心薄靳言,便又回了医院。
病房里,薄靳言正坐在床上看电视,一旁的陈虢则熟稔地给他剥着柚子。
见乔星纯走进,薄靳言即刻下了床,轻轻抱住了她,“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姐姐你呢?”
“嗯。”
乔星纯想到今晚还得去赴约,完全没心情吃饭。
她隐约能够感受到战寒洲对她的情意。
他能在危急关头挺身替她挡枪,想必也不是完全铁血无情的存在。
如果战寒洲不去动盛老。
她也许会忽略掉战寒洲手上染着的鲜血,永远把他视为救命恩人。
涉及到盛老,以及薄靳言的性命。
乔星纯不得不采取措施。
“姐姐,你心情不好?”
“没有。”
乔星纯除却担心自己今晚的行动能不能成功,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丝歉疚。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算不算是在算计救命恩人。
“你先坐下,好好休息一会。我喂你吃饭。”
薄靳言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其实也派人去接盛老了。
可惜盛老还是被战寒洲给绑走了。
因为这事儿,他傍晚时候怒急攻心,还吐了好几口血。
“姐姐,你是不是在担心我的身体?”
薄靳言打开了陈虢准备好的保温饭盒,将饭菜全部摆上了桌。
看着心事重重的乔星纯,他也觉得很抱歉。
要不是他这病恹恹的身体。
她哪里需要这样来回奔波?
“姐姐,你不用为我担心的,我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些事。”薄靳言正想喂她吃饭,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又悄然缩了回来。
他的身体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姐姐,快吃饭吧。”
薄靳言坐回了病床上,深深地看着乔星纯。
他想,如果他是战寒洲。
肯定会立马杀了盛老。
这么一来,他就彻底没了活路。
而乔星纯,战寒洲就算是强取豪夺,也能把她给抢到手。
想到这种可能性。
薄靳言更加觉得自己的生机渺茫。
“姐姐,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睡觉的时候容易踢被子,尽量穿得严实一点。还有,念念和小白,麻烦你了。”
“薄靳言,你不会死,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乔星纯端着饭碗,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
她刚刚一进来就看到了垃圾桶里带血的纸团,也看到了陈虢又红又肿的眼睛。
其实盛老的生还的可能性有多低,她比谁都清楚。
战寒洲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下得去手,还有谁是下不去手的?
“你别哭。”薄靳言看着乔星纯这副模样,心疼不已。
他手忙脚乱地给她递上纸巾,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
“再喝碗汤?”
“不喝了,吃不下。”
乔星纯索性放下了碗筷,亲上了薄靳言的唇,“做,不做?”
“啊?”
薄靳言明显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她,小声问道:“姐姐,做什么?”
“装上瘾了?”
乔星纯抓着他的领口,轻轻咬住了他的喉结,“薄靳言,你刚才露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