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桑姆,我对她只是对妹妹的喜爱。”谢漾想起自己穿的男装,不愿让桑姆感情错付,快刀斩乱麻,“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阿古没想到他会如此了当拒绝公主的爱意。
倒是高看几分。
他把谢漾的话转告给桑姆。
桑姆的笑容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脸色略微藏苍白,难过弥漫在眼底,如同走错路的小兔子,忍着难受和委屈,咬唇问:“可以帮我问问,他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吗?”
她补上一句:“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怎样优秀的女子才能得他青睐。”
谢漾在心里轻叹。
这傻姑娘。
不想放弃几个字简直写在了脸上。
为了彻底让她放弃,谢漾描述出和桑姆完全相反的女子。在收服草原有能力和宁宴抗衡前,她不会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桑姆含泪离开。
“她说祝你抱得美人归。”阿古道,“等到了草原,你能先给烟罗解毒吗?”
谢漾挑眉,就说阿古怎么会主动来找她,原来是有事相求。
“不能。”
阿古脸色微青。
“因为她说,让我先治你的眼睛。”
阿古愣了愣,脸上浮现无奈,叹息:“这个傻姑娘,明明自己天天那么痛,却还是先为我们着想。”
谢漾想,其实这个们字可以不带。
“不用管我,先解……”
“本来就没打算管你。”谢漾打断,如愿看到阿古变得难看的脸色,心情美丽起来,边越过阿古,边勾唇解释,“因为你的白瞳是天生的,不是病,我无法和你解释。你时而会痛会流血,应该是你练的功法恰好相冲,随便喝点药就好。”
“不过鉴于你得罪过我,再痛两次吧。”
阿古愕然,这么坦然的承认斤斤计较?
真是出乎意料。
一时间,阿古竟然觉得这个暂时的“主子”,有些对胃口。
这么多年都痛过来了,再痛两次是小问题。只要谢漾愿意给烟罗解毒,延后一年再看他的眼睛都行。
两天后
队伍到了巴音部族。
草原鼎立三大部族的巴音族很强大,光是附属部族就有二十多个,牛羊更是多到数不胜。远远看去,王庭金碧辉煌,帐篷极为恢宏壮观,几乎每个帐篷前都挂着一只狼头干尸,呈现着草原人的血勇。
“二王子!”部族人恭敬的以拳击打胸口,行礼。
妇孺也是如此。
他们看向队伍末尾的谢漾,眼神有惊讶,旋即转变为愤怒、嫌弃厌恶等等,丝毫不加掩饰。
谢漾双眸闪过流光,草原人厌恶中原人?那就有点点难办啊。
“钰哥,不是你,是阿古。”李二表情复杂,“这群草原人极其不待见混血,觉得玷污了他们草原神的纯粹,你最好和二王子说让他们别来找麻烦,不然阿古会杀人。”
话音刚落。
几个身上还带着血气,扛着猎物回到营地的年轻草原男人,径直朝这边走来,脸色阴沉驱赶起阿古:“杂种,滚出草原!”
“快滚!你不配踩在我们的土地上!”
……
谢漾脸色微冷,这些人嚣张的面孔和语气,真真是冒犯到她了。
她慢悠悠的走到几人身后。
他们只顾辱骂阿古,根本没注意到谢漾绕后,就是注意到也不会把这个毛都没长齐的瘦巴巴小少年放在眼里。
“不滚是吧,我给你……”
“砰!”
“砰!”
“砰!”
三人只觉得后膝盖处酸麻无力,齐齐下跪。
阿古看向始作俑者。
谢漾懒洋洋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是护短,就是他们吵得慌。”
“混蛋!”三人只觉得奇耻大辱,他们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一个杂种下跪了,“找打!”
“住手!”急急的声音响起。
谢漾轻嗤,抬腿轻易踹飞两个,剩下的一个倒是能接她几招。不过也仅限几招,便被打趴下。
李二激动:“钰哥威武!”
谢漾踩在他的背上:“认输吗?”
阿古转达。
“我认。”少年涨红着脸色,本以为这个少年郎刚开始是靠偷袭,结果人家真有那个实力,不由敬佩,“我们向来以强者为尊,他打败了我,我心甘情愿被踩在脚下,但杂种你不一样,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认同你!”
阿古没想他认同。
草原人,他早就习惯了。
“他说他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这倒不用,谢漾松开少年,对阿古道:“先前不知草原排斥混血,你告诉他们,想找你麻烦的,都先来挑战我。”
人是她带来的,必须负责。
谢漾是有几分抱歉的。
难怪路上烟罗问过一次,能不能不去草原,不过她没深想。
阿古心情复杂,如果只是为了收买他,这手笔未免大了些,草原人狠斗起来是最凶残的。看着另外两个爬都爬不起来的草原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
翠烟色的清丽裙摆串着贝壳和碎玉等饰品,手做的,极其漂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桑榆的小跑在空中荡起一圈又一圈弧度,身后有两个草原侍女追着:“公主!你慢点!”
桑姆跑得俏脸都红了。
少年狼狈自己战败的时候被公主看见,羞耻又有些惊喜:“公主。”
“别打了。”桑姆喘着胸脯,她知道族人们视混血为眼中钉,虔诚的对族人们请求,“他们是我的贵客,请你们不要凌辱他,可以吗?”
公主下令,岂有人敢不从。
本来聚集的草原人们逐渐散去。
“谢哥哥。”这是桑姆路上学会的中原话,还有几分僵硬,但又软又甜,足以让人忽略口音,“我,我……”
她不会说,便献宝似的转了圈。
这是她珍藏的裙坠,好看吗。
“佳玉配美人。”谢漾赞美,“很美,也不知道将来谁会有幸和我们桑姆公主并肩。”
桑榆有点失落,但比起两天前,已经能很好接受了。
侍女追上来。
“公主,王还在王帐等着您呢。”
另一个则道:“公主先去见夫人吧,夫人日日担忧您。”
说着就去扯桑姆。
无意间扯到桑姆裙坠,在桑姆的拒绝下,直接把群坠扯断,碎玉和玛瑙等滚落一地。
“我不想……”
桑姆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公主。”侍女见不远处走来一人,心里有几分急切,再次去拉试图弯腰捡珠玉的桑姆,丝毫不在意那个方向会让桑姆摔跤,“夫人还在等……啊!”
谢漾捏着侍女手腕。
再加大力道。
侍女痛得直流泪。
“谢钰公子是吗?”来者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魁梧,说着一口流利中原话,仿佛没看到惨叫的侍女,“王感激您救了桑姆公主,想请您去王帐一叙。公主,您也和普汗一起走吧,这些宝贝会有人捡的。”
桑姆想到担忧自己的父王,抹了抹眼角。
“屠夫,你们几个在外面等我。”谢漾淡淡道,“有人来挑衅就直接打,别打死打残就行。”
普汗多看了谢漾一眼。
王帐前守着腰间着锋利狼刀的士兵,膘肥体壮,个个凶勇骇人,经历过战阵和鲜血的洗礼。
“谢公子,请。”
王庭里气氛肃穆。
两个人站在左侧,跪在地上的人似乎受过酷刑。
阿诗勒隼。
想必前面那位身材敦厚的,就是巴音族的大王子:乌日图。
王座上的巴音王长着浓密扎发,似一只凶猛老虎,眼里闪着瑞光,此时却是怒火冲天:“乌恩,人已经到了,你还敢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