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子何时对齐渊下手了?”魏策虽然看不惯齐渊,却也不至于做糊涂事。
谁把屎盆子扣他头上了!
想到自己前脚栽赃了明树,后脚就有人诬陷他,脸色顿时黑了。
他怀疑是明树做的。
可他没证据。
“齐太子寅时被敲了闷棍,至今昏迷不醒,大渭太医说醒过来也可能瘫痪,贴身侍卫们都说是您干,难道不是您?”赵玉谦的语气显然不大信。
这行事风格,显然就是太子会做的事。
“不管是不是为您,齐国使臣已经带着人冲这边来了,君子不立危墙,咱快走吧!”
魏策脸色难看:“当然不是本太子做的!”
说完看向谢漾,高呼:“二弟救我。”
谢漾:“……”
婉拒了哈。
事情不是魏策做下,这一走岂不是坐实名声,反而显得心虚。既然走不了,就只能想办法,魏策眼巴巴的看着谢漾。
语气幽怨:“二弟,我们可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拜兄弟,敲闷棍的事也是你抖出去的。”
谢漾尴尬的摸摸鼻子。
她哪里知道会这么巧有人算计魏策。
“你寅时去哪儿了?”
“不能说。”
谢漾想骂人,那还让她帮他!要不是知道魏策不会离谱到如此地步,她真怀疑事情就是魏策干的。
谢漾怀疑的打量着他。
魏策自知理亏,沉着脸,信誓旦旦的说出惊天誓言:“我用魏国国运发誓此事与我无关,如果真是我干的,就让魏国皇室无一生还!”
谢漾倒吸一口凉气。
这誓言狠啊。
一个不慎老天就会给魏国来个抄家。
赵玉谦冷静下来,看来事情的确不是太子做的,太子还是有救的,欣慰的松了口气,心里又漫上愤怒和担忧。
到底是何方贼人,竟敢栽赃魏国!
“殿下,茗生咬定是您。”赵玉谦忧心忡忡,“他们可不会听您发誓。”
说来也怪,齐渊带的都是心腹,绝对不可能会认错魏策。齐渊是出了名的光明磊落的君子,退一万步来讲,他不至于为了栽赃魏策,把自己给整残废吧。
魏策黑着脸。
这死齐渊就是会给他找麻烦!
红昭见这对君臣眉头紧锁,不以为然:“想要解决很简单啊,让齐太子醒过来不就好了?”
“他的心腹都见到凶手,他自己总不会没看到吧?”
赵玉谦苦笑,齐渊要是醒着,他哪里还会诚惶诚恐的让太子殿下逃:“姑娘说得简单,太医院的院首都救不醒齐太子,我们能如何是好。”
红昭表情古怪。
她看魏太子和小姐熟捻,以为这两人知道小姐医术高明呢。
“姑娘会医?”赵玉谦见她语气轻松,不由眼睛一亮,“若是姑娘能帮我们解了这次难局,我们必定重谢!”
红昭看向谢漾,不知她准备怎么安排。
门口传来气势汹汹的吵闹声。
“会医的是我,我去看能不能救醒齐渊。”谢漾没打包票,对满脸憋屈的魏策指了指后院的高墙,“在这之前,你先躲出去吧。”
若换了其他达官贵人,哪里接受得了这种仓皇出逃的事,但魏策不一样,他留下一句话就翻墙走了,毫不犹豫。
“二弟,大哥的清白就靠你了!”
他可太清楚茗生那群人什么性子,古板的犟种,认定之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重要的是他们对齐渊忠心耿耿,个个都能为齐渊去死。
赵玉谦目瞪口呆。
太子您跑了,那臣呢?臣这老胳膊老腿又不会武功。
魏策前脚刚走,后脚副统领就带着茗生走了进来:“见过领主,茗生小哥说找魏太子有事,门房说魏太子在您这儿。”
“在你们来之前他就出去了。”谢漾睁眼说瞎话。
茗生凶恶的看着赵玉谦,若非还存了一丝理智,怕是早已经把赵玉谦拖出去了。
他不信魏策不在,要搜谢漾的院子。
副统领脸色不虞,但谢漾没发话,他也就不好说什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
茗生把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听得人发酸:“他刺杀我们太子,害得我们太子昏迷不醒!大夫说太子可能永远醒不来了。”
最后一句,茗生是红着眼睛低吼的。
他愤怒,亦自责。若非今早他太过松懈,魏策怎么会行刺成功。
“领主可知魏策去了何处!?”
谢漾听着他笃定的话,不由皱眉:“我不知魏策去了哪里,但我略懂岐黄之术,可为齐太子诊治一二。”
“反正院首救不醒他,不如让我试试。本领主的身份放在这里,不会乱来。”
茗生担心她和魏策同流合污,但谢漾这几天的行事他看在眼里,不是魏太子那等荒唐之人。
魏国和齐国没有接壤,草原却是毗邻齐国。
只要这位领主不想引起战争,量他也不敢对太子做什么。
茗生握拳,深深鞠了一躬,道:“那就有劳领主,若领主真能让太子转危为安,茗生和太子必备重礼感激领主的及时援手。”
“客气,本领主和太子一见如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谢漾虚虚扶了一下。
副统领皱了皱眉,招来一个禁卫军,命他去宫中送信,
其余使臣下榻的地方离四夷馆挺远,但离摘花楼很近。
一看到摘花楼,谢漾就觉得腰酸背痛。
咬牙切齿的想。
宁宴就算不当皇帝,凭他在床上的本事,也绝对能衣食无忧一生富贵。
摘花楼上倚着一个青衣小哥,面若精玉,眼如琳琅,捧着一卷竹卷书在看。对上她的一扫而过的眼神,淡淡一笑,颔首示意。
是昨儿那个小哥。
谢漾有些尴尬,冲他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茗生担心齐渊,没注意到谢漾的不自在。
茗生急匆匆把谢漾带进屋子,齐渊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手上隐隐可见青紫色,旁边有几个太医正连连摇头。
一名太医拿起银针,看了看银针,又看了看齐渊,想到自己的穷困潦倒,咬了咬牙。
他治疗昏厥多年,有三成把握让齐太子醒来。
就算醒不来,齐渊的情况也不会更遭。
只要能把齐渊治好,他欠的赌债就能还清!
捻起银针就要扎下去。
“住手!”门口的谢漾看到他要扎的穴位脸色大变,如果这一针下去,齐渊醒过来也得落个偏瘫下场。
太医见有人阻拦自己,不停反而下针更快。
谢漾立刻扯下茗生腰间的令牌掷过去,太医吃痛,银针落地,他抱着青紫的手背怒看向来人:“你是何人,竟敢阻止我救齐太子?”
“你那是救?”谢漾犀利发问,见太医眼神闪烁,显然是没多大把握,愈发生气,身为医者居然拿病人玩笑,“你这一针下去,齐渊不死也得偏瘫!”
“领主。”有人认出谢漾。
太医见谢漾身份如此贵重,却也不甘承认自己医术有问题,梗着脖子悻悻道:“您知不知道齐太子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我必须在一刻钟内施针,否则齐太子错过了最佳时间,可别怪我们大渭太医院医术不精。”
“还是说领主有办法救齐太子?”太医不屑。
不是他妄自菲薄,就齐太子这情况,整个大渭除了他无人能救!
齐渊的其余心腹迟疑。
他们打听过,这名太医的确是医治昏厥的一把好手。
“不巧了,本领主的确有。”谢漾冷冷道,“本领主在入主草原前,也是个大夫,最是看不得你这种拿病人不当回事的庸医!”
太医气得颤抖,竟然敢骂他是““庸医。
“好,好,那我就等着领主救醒齐太子。”太医咬牙冷笑,正好给他后面救治失败找到理由,让出位置,“领主,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