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壮汉将一个囚笼抬上来,囚笼缠满荆棘,荆棘上放至着簇簇鲜花,明珠公主穿着华服坐在中间,青丝及腰,若是忽略囚笼,这一幕极美。
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响起。
第一件拍品居然是一国公主!
谢漾生不出一分怜惜,她已经上过当,环视四周,试图找出藏在人群里宁宴的人。
“她这是傻了啊。”魏策见明珠公主眼神空洞,啧啧两声,“你那个夫君……好好好,我错了,大渭皇帝,大渭皇帝行了吧?”
他忙举起双手认错。
“大渭皇帝真会为民除害,你猜猜,她会拍多少钱?”
谢漾不觉得有人能把明珠公主拍走。
齐渊可在上京呢,他能容忍明珠沦为玩物?这丢的可是齐国的脸。
她比较好奇后面的拍品。
“十万两黄金两次!”
“十万两黄金三次……成交!”
……
谢漾挑了挑眉,谁这么为美色所迷,不惜得罪齐国也要抱得美人归。
魏策用扇子遮住嘴巴,歪了歪头:“镇北王的人。”
“他不能人道,最是变态,明珠这回是入了狼穴了。”
谢漾震惊,这种私密的事,魏策怎么会知道?
再者这乌漆嘛黑的都蒙着面,他是怎么认出身份的。
魏策得意洋洋,将扇子一甩,很是自得:“别忘记本太子的名声,政务正事或许我玩不转,但这种事,本太子如数家珍!”
泛大陆第一纨绔。
谢漾长长唏嘘,肃然起敬:“不愧是大哥。”
“二弟有什么想知道的找大哥,前两次大哥不收钱。”魏策眯起风流的桃花眼,很是仗义。
感情是个消息贩子。
谢漾敬佩连连。
话锋一转:“大哥知道后面的拍品是什么吗?”
“有你我想要的。”魏策卖了个关子,意味深长,“不止是你我想要,怕是宁宴也想要。”
谢漾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想要的东西就一个,怎么在这儿还能碰上?
媚儿介绍着一件又一件拍品。
无非是各个国家的官位,最高不过七品小官,且都是无足轻重的地方,但在这儿却能卖出极高的价格。
红昭不解:“领主,这些被摆到明面上的官位,不会被提防吗?”
“你会用重兵,防守十人小镇吗?”谢漾反问,大材小用的事,没哪个掌权者会愿意干,相反还能借此埋下钩子,想拔的时候就连根拔起,何乐不为,“这是交换。”
这些官儿,都是那些高官深思熟虑后抛出来的。
别把他们想得太简单。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至于能在这有限时间里掏得多少好处,就各凭本事。
红昭恍然大悟,不免觉得这些人心眼子真是一套一套的:“就相当于把鸡蛋鸭蛋交换,能孵出来多少各凭本事。”
谢漾没想到她的比喻如此粗暴,啼笑皆非。
也是这个理。
拍卖官位的环节,让谢漾认识到了各国的国库有多富有,这就是所谓的穷家富路?谢漾忍俊不禁。
“上半场到此为止,没有拍到满意物件的客人也不要遗憾,下半场继续。”媚儿撩了撩头发,及腰的青丝不经意间露出山川起伏,笑得明魅,“想卖东西,也可以找我们哦~”
“包君满意~”
拍卖场的主人并不算多,总共也就二三十个。
谢漾已经认出好几个使臣。
“二弟,我去卖个消息。”魏策寻思着不能白来,和谢漾说了声后就离开简易的用屏风隔开的小地方。
谢漾拖着下巴,磕着瓜子看着众人。
还没等到拍卖会继续。
背后响起脚步声。
侧身立于旁边的阿诗勒隼立刻将来人拦住,一双鹰隼里满是警惕,直到谢漾回头,微微拧眉。
“让他过来吧。”
高坎蒙着面,将一盘切得大小刚好的木瓜递给红昭,声音里都是笑意:“领主,皇上让奴才来给您送点海南的水果,还有两盏山泉水。”
“东西留下,人走。”
这儿简陋得不像样,宁宴送的东西倒是送到心坎上。
“皇上还让奴才送银票过来。”
高坎把一个装满票子的锦盒奉上,里面放着镇北王的十万两黄金。
“皇上说了,明珠公主意图害您,这是您应得的。”
谢漾不客气的把盒子拿过,咋滴以为她会推辞?抱歉,她从来不和银子过不去。
再者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
阿诗勒隼面具下的俊容愈发深沉,送走高坎后,终于按耐不住:“谢钰,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过去,你从前因为容貌吃的亏难道还不够吗?”
在他看来,谢漾之所以会夺嫡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宁宴的觊觎之心。
色字头上一把刀!
宁宴如今对谢漾使用怀柔政策,无非就是借他的手,吞了草原。
毕竟谢漾都能为了救他,不惜只身入火海去。
谢漾一惊:“你都知道了?”
她那拿不出手的前夫,终究还是被同事挖了出来。
这放在现代就是社死现场。
尴尬得脚趾扣地。
谢漾心情复杂,眼帘垂下,浓密的睫毛如鸦羽般遮住汹涌的恼恨,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中原有一句话,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阿诗勒隼并不相信她会长记性,沉声开口,“谢钰,好好记住这句话。”
或者,看看他。
阿诗勒隼灼灼盯着谢漾。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开口:“谢钰,其实……”
魏策走了回来,见到桌子上有水果,惊讶连连。
“这哪儿来的?”
“别人送的。”谢漾一句带过,见阿诗勒隼戛然而止,疑惑,“其实什么?”
魏策捻起一根上好碧绿通体玉签,这等奢华,是谁送的不言而喻。
阿诗勒隼摇头:“没什么。”
“就是希望你记住答应我的。”
谢漾微愣,她答应他什么了?怎么好好说了几句话,就变成许了承诺出来,正要纠正这句话。
魏策凑了过来,桃花眼盯盯这个盯盯那个,玩味:“你答应他什么了,别是互许终生了?”
谢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这种事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阿诗勒隼的眼神有片刻幽深,第一时间期盼的看向谢漾,希望能看到几分羞涩哪怕是恼怒也好,可是都没有,她抬手就给魏策一拳:“你是去把脑子卖了是吧?”
魏策没错过阿诗勒隼眼底飞逝的失落,桃花眼里的笑意有瞬间淡漠,复又捂着被锤的地方哀怨:“小领主,你对哥哥可真狠心,肯定青了。”
“没残就偷着乐。”
“不行,我得去上药。”
谢漾冷哼,娘们唧唧的。
媚儿重新走了回来,短短一刻钟,她换了身衣裳,襦胸黑裙,添了几分夜间的危险意味。
两名侍女将一物抬上来。
放至四角架上。
锦盒金丝,显然里面装的不是俗物。
媚儿亲手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宝物,通体润玉,最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牙印,像是稚童所咬:“这是一位客人刚才托我们拍卖的,前相国的印玺。”
“起拍价,十万两黄金!”
谢漾一扫就再也移不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印玺,颤抖的手缓缓紧握。
怒火和悲伤,将她吞噬。
宁!宴!
楼上的在宁宴脸色同样阴沉得恐怖,他刚将银票送给阿宝,就有人拿谢相国的印玺出来拍卖十万两,阿宝肯定会怀疑是他。
宁宴咬牙切齿:“高坎,孤记得这印玺,最后是陪谢相国下葬了是不是?”
这才是谢漾最痛恨的一点。
高坎哪儿能想到,墓里的东西会重新现世,哆嗦着答:“奴才照您吩咐,都……”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