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魏策的手段,真入了她的后宫,估计三天两头就得死人。
带刺玫瑰不可摘。
她可没打算抢王公贵族的公子,尤其是魏策这种储君身份,想想就发麻,再者,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
谢漾可不觉得魏策愿意嫁给她。
谢漾:“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白屏羽迟疑:“可刚刚……”
谢漾:“……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是他喝醉了酒中了毒,姐姐在帮他解毒。”
门外的对话,魏策听得一清二楚。
说他只可远观?那能亵玩的是谁,阿诗勒隼还是宁宴?魏策冷嗤,一个不懂风情一个是仇敌,还不如他呢。
把内心的不舒服收好,魏策系上扣子,将衣襟拉紧腰封束好,收拾成最为俊雅的模样。
无意往铜镜中一扫。
魏策微微眯眸,抬起手指触了触唇畔。
很软。
似乎还带点……
魏策眼神晦暗,接过锦书递过来的扇子挂在腰间,打开门走出去。
“吱呀。”
“又欠了二弟一个人情。”魏策无视阿诗勒隼冰冷的眼神,笑得风趣迷人,言辞凿凿,“下次二弟遇到这种事,大哥绝对会施以援手!”
谢漾翻了个白眼:“我不会遇到这种事。”
阿诗勒隼脸色难看的瞪着魏策。
魏策勾唇,反而冲他一笑。
“我来是和你道歉的。”既然是来作歉,就要诚恳,谢漾从来不觉得道歉就应该避着人,“白天的事,对不住。”
谢漾眼里装满认真,没有一丝虚伪。
语句亦很恳切,不带玩笑。
“你可以打回来。”
魏策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清眸幽亮见底,让他有瞬间怔然,眼底深处闪过复杂思绪,扇柄制止她要摘面具的动作,玩味中带着试探道:“打回来有什么意思,一点都不真诚,要不你分一点木棉国的钱给我?”
谢漾:“你可以打我两巴掌。”
但别想从她这儿拿走一分钱。
休想!
魏策哈哈大笑,几乎是笑得花枝乱颤,险些连八宝扇都拿不稳。
活脱脱像是听到了什么蠢话。
谢漾面具下的脸黑得可以滴出墨水来。
你笑个锤子啊你笑!
她都愿意把脸送过去给他打了还不真诚,是要死了才够真诚吗。
在谢漾忍不住要问候的时候,魏策终于停下了笑,掏出上好绢巾擦了擦眼泪,对上谢漾怒瞪的美目,如同从前养过兔子炸毛前的模样,接过锦书恭敬奉上让他润喉的温水喝下后,才忍俊不禁道:“我可舍不得打二弟。”
谢漾警惕,要钱没有。
“瞧你那掉钱眼里的样子。”魏策满脸嫌弃,懒洋洋语气里却是让人听出几分宠溺,“你我是结拜兄弟,身为兄长,怎会与你计较。”
锦书狐疑。
最睚眦必报的殿下,居然会说出这种宽容大量的话来。
莫不是后面有什么大坑。
阿诗勒隼则眯起鹰隼,冷冷看着这个魏国储君,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缓缓攥成拳头:“策公子是不是该去解决自己的事了?免得平白再给大人带来麻烦,发生这种事,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接近大人是别有居心。”
魏策笑眯眯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怀疑我,她的夫君?还是部下?如果是后者,我想你还没资格对我问话。”
谢漾皱眉,不满的看了眼魏策。
声音不咸不淡:“他说得不错,你还是先去处理好自己的事。天晚了,都回房睡觉,明天还有空赶路。”
阿诗勒隼得意的微抬下巴。
魏策笑着目送几人离开,眼里浮于表面的笑意慢慢散去。
护短得很。
哪怕知道阿诗勒隼对她别有心思,还是偏袒他,这份无条件的护犊子,真是让他……心动啊。
魏策习惯性的用小指勾着扇柄摩挲。
“公子,那位三公主要怎么处理?”锦书恭敬询问。
魏策勾唇,脸上的笑却是带着几分让人咽口水的危险,懒洋洋道:“什么公主,齐国的公主不是在木棉国吗?”
老鸨心惊胆战的重新准备饭菜。
她很惶恐,楼里怎么就混进来别有心思的人!这是她的失职,而且还差点让对方得逞,对待懈怠的人,公子向来不心软。
楼里别有用心的人被揪了出来。
是齐魏两国的一些臣子。
魏策边吃着饭菜,边听着锦书介绍是哪些人,齐国还好是一些小官,魏国则有一个六品官:“谁的人?”
“太子您这是做甚,下官……”
“罢了。”魏策乏味,“就没点新的狡辩话语,来人,把他的舌头割了丢进柴房,还有这些人,对,全部丢尽柴房。”
柴房只有一个。
这几人瑟瑟发抖的被粗暴扔进柴房,临走前,老鸨还往柴房扔了一样东西。
敢算计公子?
那就得做好代价!
一夜无话
用了暖乎乎的早膳,肚子里揣了食,谢漾带着人重新上路。
魏策倚在青楼门口,见她就这么走了,眼神变得哀怨起来:“没良心的东西,看都不看我一眼,亏我把木棉国送到她手里。还说什么喜欢美男子,锦书,我不俊美吗?”
锦书夸赞:“您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论容貌公子天下无双!”
至于木棉国,那分明是您实在没辙,才来找领主的。
要真说起来,顶多算合作共赢。
魏策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识相。”
“我们也走吧,趁这机会把人抓出来回去交差。”
烈马牵出,魏策抓住最前方的千里马棕缰绳,潇洒一跃上马,夹住马腹:“驾!”
当天
这家最热闹的青楼起了滔天大火,怎样都浇不灭,最后烧得房架都不剩。
只在焦黑楼里,找到二十几具尸体。
分不清谁是谁。
“谢领主。”杨将军听闻谢漾离开云夏,打听到谢漾落塌的客栈,立刻上门答谢,“我代整个丹阳县百姓向您鸣谢!感谢您挽救了他们的性命,同时为我之前的冒犯向您请罪。”
谢漾没说什么,只是应邀去了他和县令摆的酒席。
请的人不多。
都是些官员和对时疫捐钱的富商。
他们都很识相,见识过谢领主的风姿后,就各自坐席,没去打扰谢漾。
“听说了吗,宫中开始筹备选秀了。”有富商说起这件事,语气里充满艳羡,“可惜我们是商人,没法参加。”
谢漾夹菜的动作微顿,旋即敛下眸子。
“是谁筹备这次选秀?”有人好奇。
按理说是皇后娘娘,但皇后至今失踪,先前的富商摇摇头,这他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内务府和御史台那边。”
对于哪家女儿能有幸进皇宫,又是一顿猜测,不过也就是随意说说,毕竟以他们的身份攀不上这种事。
别说他们了,就是县令大人和杨将军都未必能入朝廷的眼。
一位富家员外站起来,端着琉璃酒杯走向主桌,冲杨将军笑:“杨将军,听闻令妹参与了这次选秀,我先恭喜您一番。”
杨将军皱起眉头。
他是听说了选秀的事。
但……
“选不选得上都未必。”杨将军淡淡道,“选秀的事还没正式传令出来,本将军提醒诸位别把道听途说的事宣扬出去,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天威不可犯。
想讨好卖个人情员外干笑两声,退回位置上。
杨将军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就说明一些事。
谢漾吃完饭就去歇息,后半夜没有睡衣,索性起身走出屋里,月光皎洁,透过院里树叶斑驳影子落在院里池塘上,潋滟波光,美得不可方物。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红昭起夜看到孤寂的身影坐在池塘边,单孑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