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罕见有周屏商会的地方。
安全起见,谢漾至今没去拿过钱。宁州城池繁华,巡逻紧密,适合去商会亮相。
谢漾将早就让秀才准备好的帷帽递给红昭,坏笑。
“走红昭,领主带你去快活快活。”
红昭羞得脸红,小姐自从摘花楼后就学坏了,从前可不会这般不正经。
阿诗勒隼欲跟上。
“巴音王,主人让您留下教小羽练武。”秀才笑眯眯的将人拦住,“你也不想惹怒主人吧?”
阿诗勒隼不想让谢漾不悦,但找小倌这种事,更令他心头像被石头压着一般。
他冷冷道:“我自己承担后果。”
秀才抬起手臂,笑吟吟的拦住去路。
“巴音王,别让小生为难。”
谢漾四人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
阿诗勒隼动了怒:“让开!”
秀才神色无奈,态度很坚决,主人有令,想追上去除非先过他这一关。
阿诗勒隼朝旁边踏步,试图绕过他。
秀才继续拦:“主人不让你跟。”
阿诗勒隼眼神冷酷,手握成爪朝秀才的肩膀抓去,准备一招制敌!而秀才早有准备,肩膀后倾躲开的同时,食指中指屈起攻向阿诗勒隼腰上三寸的脆弱处。
白屏羽犹豫的问旁边的美艳女子:“烟罗姐姐,那我继续练了?”
烟罗点头,津津有味的继续翻动手里话本。
其实谢漾想将她带出去见见世面。
但烟罗沉迷于话本。
“砰!”
桌椅撞落一地,秀才洗得发白的衣衫凌乱,堪堪撑住柱子才没能摔倒,脸色苍白的看着大步追出去的阿诗勒隼。
嘴角溢出几缕殷红血迹。
“真是半点不留情。”秀才咳了两声,嘀咕。
烟罗从话本里抬头,美目里盛满茫然:“主人好像没让你拦他吧,你为什么要自己找打?”
秀才倒出一粒治内伤的药服下,揉了揉闷痛的胸膛。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门口。
“我这是在帮他,也是在帮主人。”
他知道不该插手主人的私事,这是谋士大忌。但丹阳县那晚,无意看到主人在池塘边坐着发呆……与其让主人继续和宁宴纠缠,不如帮阿诗勒隼。
至少巴音王,心思比宁宴纯粹,也没野心好掌控。
他看得明白,主人打算将阿诗勒隼留在草原。
能不能继续留下,就看这段时间了。
或许可以让阿诗勒隼另辟蹊径,将主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秀才遗憾的理着起了褶皱的衣袖,可惜主人太公私分明,都不愿意试一试。
都是嘴上说得好听。
秀才坐到就近桌子上,招呼避得远远的小二:“劳烦给小生上盘花生,牛肉,再上壶好酒。”
“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宁州半城风雅半城奢俗,这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没有的。
谢漾没细看门口挂的牌坠,第一家进的乐坊挂着蓝色吊坠,管事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赏心悦目的礼:“半城烟雨绿前行舟。”
谢漾一愣。
这是对暗号?
怎么过年官府开始查起来了,她也没听说啊……
“哈哈哈。”妙手笑得贱兮兮,“第一次来?这些风雅馆坊是需要文采的,不止客人挑他们,他们也挑客人,接不上诗句的他们看不上。”
谢漾:“……”
既然是这种规矩,想必这儿的小倌比较规矩。
思及此,谢漾接了诗句。
管事目露欣赏,弯腰对她做出往里请的姿势,依次考教起红昭三人。
妙手空空龇起的大牙还没来得及收起。
他肚子里一滴墨水都没有啊!
谢漾挑挑眉:“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简单的诗都接不上?啧啧啧,偷了一辈子怎么没偷点人家的才华呢,管事,他是我的护卫,不用考他了。”
妙手空空满脸憋屈,能偷他早偷了。
郁闷的扯着阿古落后一步,问:“你怎么接上的?”
相处下来,妙手空空已经把他们的关系摸透了。按理说阿古的出身,应该接不上诗句才对,结果刚才管事一说出来他就接上了。
四人,就他一个成了哑巴。
阿古:“看书。”
从前他们为钱财性命奔波,没空收书看书。自从跟了谢漾,有人罩着,倒是无所畏惧了。
闲来无事,也会看看书。
妙手狐疑:“你不用练功?”
“客人,到了。”领路小厮长得清秀,温柔的声音打断两人对话。
亭台朱楼,不似摘花楼里挂着帷帐,左边是一片小小佛肚竹,连接着弯泑清泉,处处体现着得体雅致。
假山后有个演武场,上面有两位公子在练武。
最右边则是鸟雀猫狗。
哪一处都是落落大方。
小厮请她们坐下:“客人,您有何爱好?”
听听听听这说话的艺术,要找哪种小倌都能说得志同道合,不愧是风雅馆坊,讲究。
谢漾看着都看不到正脸的小倌。
尤其是竹林挡住的那个青衣男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弄得她心痒痒。
“我的爱好偏多。”她道,“一时不大清楚。”
小厮懂了:“那客人稍等,我请公子们来替您讲讲。”
谢漾小鸡啄米般点头。
第一个来的是对面亭里的才子,骨相极其俊美,抬手对她行礼,声音如他的人般温润:“不才见过姑娘,姑娘可爱读书?若是有意,不才可与姑娘秉烛夜谈,共同寻找书内大道。”
大道?
谢漾疑惑:“什么大道?”
才子笑着将手里书卷递给她。
“此书不才已经研究两三年,一直无法勘破文章真相精进,很是苦恼。”
谢漾以为他讲真的,这书生看起来是有真才实学的,若是能遇到……刚翻开书籍,险些把书抖出去。
天啊春宫图!
还是那么露骨的姿势。
最糟糕的是,那个姿势她还恰巧在沁园……
“姑娘觉得如何?”才子笑容不变,“若是这本姑娘不满意,不才房里还有许多孤本。”
谢漾笑得僵硬,风雅坊再风雅也是供人玩乐的地方,是她被眼前这位给蒙蔽了,不过这风雅坊是玩得真花啊,咽了口口水:“不了不了,我对读书不是很感兴趣。”
“哈哈哈。”拎着酒壶踉踉跄跄的绯衣美男子闯进来,浑身酒气却并难闻,反而有些勾人,嘲笑着才子,“狗书生又被嫌弃了?整日装得冠冕堂皇,活该!”
他往谢漾怀里一坐,顺势牵起谢漾的手往喉咙摸去:“姑娘看我如何?去和我喝酒吧。”
才子脸色骤黑。
虽然谢漾拒绝了他,但这不是这死酒鬼奚落他的理由。
清晰感觉到喉结滚动的谢漾:!!!
察觉到她的震惊,酒鬼满意的喝了口酒,大力一咽,酒液一半从嘴边顺着下颚落下,滴到谢漾手背。
谢漾眼睛瞪得像铜铃:“!!!”
夭寿!
她何时经历过这种事。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姑娘和我去喝酒吧?”美男子诱惑。
“酒鬼!”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你又不讲规矩抢客,我看是上次的教训没给够你,哥,打他!”
美男子被坏了好事,不爽的看着赶来的兄弟俩。
两人都穿着黑衣,棱角分明,一冷酷一热烈,是刚才在演武场上打斗的两人。
驯兽少年和竹下男子也施施然走了过来。
前者穿着兽皮衣,肩膀上有只黑色鸟雀,长相偏稚嫩;后者……谢漾扫了一眼,这一眼便让她再也移不开目光。
好生清冷的美男子!
偏偏眼角长了一颗红痣,又显得无比勾人,却不媚俗,反而是高冷的俊美。
让人想扒掉那身青衣,拉他下神坛共沉沦。
谢漾激动起来。
天庭,这儿就是庭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