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漾忍住怒火:“好,你稍微松开一下,让我翻个身。”
腰上禁锢着她两只手的臂弯开始放松。
就是现在!
谢漾翻转手臂,一抽出一反压,以极快速度反钳住长臂,只要她想就能夹碎宁宴的手臂,甚至能将这只手臂震废。
还没来得及得意。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
“咔擦!”
宁宴忍着关节卸去的痛楚,将他们互相位置。她在桶底,他在上方,不同的是,是他以胸膛压着她,独属他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让人无处可逃。
墨发和青丝已于凌乱中纠缠在一起,正如他们理不清的关系,那双狭长桃花眼邪气又温柔,哪怕受了伤,却笑得无比灿烂,引得人心神乱荡。
谢漾整个人都是错愕的。
她下意识看向那只垂落在水里的手臂。
恼怒交加。
“宁宴你……唔唔……”
俊美男人俯首。
谢漾瞳眸睁大。
脸颊控制不住变得绯红,她捶打着宁宴,宁宴也不阻止她,硬生生抗下那带着内力的一掌。
喉咙涌上腥甜。
被渡给谢漾。
谢漾只打了那一掌。
开战在即,如果把主帅打成重伤,那就白白浪费了半年谋划。
宁宴就是拿捏她不敢真动手!
谢漾怒火上涌,索性狠狠咬向宁宴的舌头,趁着宁宴吃痛,反守为攻。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反正一时出不去,与其被宁宴吻得节节败退,不如主动出击。
宁宴眼底闪过错愕,悄悄低笑。
阿宝当真是被愤怒冲昏头脑,这种事不论怎么做,吃亏的永远只有女子。宁宴坏心眼的没提醒,至少目前不能提醒。
不仅如此,他还试图反压。
水温渐凉。
两道身体滚烫。
谢漾瘫在桶里,浑身发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媚意,眼底却是坚定战意和愤怒。
她没力气了。
“阿宝,水凉了。”
谢漾看得口干舌燥。
宁宴浑身不介意把狼狈展现给谢漾,一身贵气和优越骨相,足够掩盖任何不堪。他弯腰将谢漾抱出来,惹得她一个颤栗,怒目而视:“宁宴,你完了!”
宁宴唇角微勾。
他喜欢她现在的模样。
谢漾冷笑,还挑衅她是吧,用着刚攒起力气狠狠抱住受伤的胳膊,在他的闷哼声昂起脑袋,用力往他肩头一咬。
不能重伤你,还不能让你痛?
咬死你!
谢漾下口极狠,血气瞬间在口里绽开。
“嗯~”宁宴痛哼。
低哑的声音,夹杂着痛色,仿佛本就度不过时光终于在春季慢慢融化的千年冰山,徒然滴入一滴滚烫岩浆,看得人腿麻手酥,频频惊容震色。
谢漾脑海里如同有天雷闪过。
宁宴将谢漾放到柔软红帐中,转身在百宝柜里取了里衣给谢漾,面容带着克制,显然已经忍到极致,悦耳声音喑哑得很:“阿宝,换了再睡,孤先出去冷静冷静。”
谢漾突然拉住他。
鬼使神差下一拽,宁宴踉跄两下跌到床上,湿衣将被褥染凉,错愕的看着翻身到他腰间的女子。
“阿宝?”
谢漾垂下眼眸,看着这张冷白面容,只有情事到真正浓时他才会脸红,和平时截然不同,那副模样她记得。
葇夷慢慢从衣襟内探去。
宁宴气息紊乱,惊喜的看着谢漾:“阿宝?”
他早已受不了。
却一直在为她忍耐。
“阿宝。”低哑声音里,听得人心铉颤动,遑提那双能让人甘愿飞蛾扑火的深情桃花眼,“选妃一事是假,孤没碰过其它女子。”
宁宴以为她只吻,是因为对此事耿耿于怀。
他知道,她不想和人共享他。
宁宴全然没注意到,谢漾眼底的嘲弄和戏谑。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情动的模样,仿佛在看什么好戏。
手掌由抚变为挑起一根手指。
宁宴再也忍不住,想抓住她的手:“阿宝,别再……”
谢漾淡定抽手下床。
俯视着眼稍发红,显然已经不能自已的宁宴,拿过屏风上的披风遮住春色离开屋子。
独留宁宴一人难熬。
反应过来她的主动是惩罚后,宁宴苦笑一声。
再看向小宁宴。
这可比打他十掌还难受!
谢漾径直走向烟罗的屋子,烟罗看着她光泽红肿的朱唇,脸不禁红了:“主人,衣裳给你。”
烟罗就是这点好,不会乱问。
谢漾换上干净的衣裳和烟罗一起躺到床上,路途奔波,很快疲惫带她入睡。
再醒来,已经是半夜。
里间是暗的,微弱烛光从外间透来。
听到动静,烟罗停下配药的动作,羞涩的笑,在烛光下美得不可方物:“主人你起来了,我去将饭菜端过来。”
路上吃的都是牛羊肉干加大饼,红昭吩咐厨子准备了素菜以及色香味俱全的红烧猪肘子,葱白洒在上面,光是看着就让人分泌口水,胃口大增。
素菜则是一道且听风吟,加一碗翡翠白玉蝶恋汤。
这是厨子报的名字。
实际上就是拌凉粉,和白菜豆腐汤。
不得不说,味道的确配得上名字。
“你们不吃?”
“姐,我们都吃过了。”红昭道,“我们比你早醒一时辰,我就让他们先吃饭。”
她睡了这么久?
谢漾有些许怔愣,用完膳后带着两人走向前堂。
白屏羽正在看孙子兵法,有不解就问旁边擦刀的白瞳将军,虎王和木嘉措等人醒来后就去军中换阿木真他们回来歇息,秀才在旁边笑眯眯的望着隔壁院,不知在想什么。
秀才看似平易近人,待白屏羽是四人里最好,实则傲气得很。
从白屏羽拿孙子兵法的那刻,他就失去指点心思。
反正也与他无关。
“姐姐。”白屏羽笑得露出梨涡。
谢漾摸了摸他的脑袋,见他眼底闪过苦恼:“怎么了?”
她往书里一看,明白了白屏羽的郁闷,示意他往后翻:“占理时强调道理,有规则时利用规则,两头都不占时将水搅混,就可破刚才那局,明白了吗?”
白屏羽解了疑惑:“姐姐,这次攻打北狄,是两者合一吗?”
谢漾淡定否认:“是强者的碾压。”
草原大渭联手,除非诸国齐心,否则无人可挡。
北狄开局就走错,招惹上宁宴这尊煞佛。
不怪它满盘皆输。
日头破晓而出,宁宴在清晨而至。他今日选了身和高坎同色的衣裳,本来高坎是白面小哥,对比之下像个泥腿子学样套上华衣,毫无风度气质可言。
红昭和烟罗纷纷不忍直视。
高坎满面哀怨。
咱家就知道会这样!
同来的还有明树,谢漾睨了他一眼,倒没有将视线过多停留,也没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