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巍峨大气的大渭皇宫,魏国皇宫占地不大,算不上那么磅礴。一层层青砖含瓦,紫柱金梁,建筑景色秀丽细琢,精致华丽,极尽奢华之事,也算别有极致。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
内侍低着脑袋,对新帝禀告着刚得知的事:“大渭和草原一东一西瓜分北狄,战利品如何瓜分暂时不能得知,城池已经能从驻军看出……他们已经鸣金收兵,约莫三天后就会抵达羊城。”
“另外,草原领主似乎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大渭皇帝手上。”
他们的探子曾看到,宁宴使唤谢漾。
新帝穿着龙袍,收敛起昔日故作出来的纨绔,腰间挂着一柄菱角折扇,耷拉着凝视奏章的狐狸眼抬起:“什么把柄?”
内侍:“信里没说。”
“让楼里的人小心点。”魏策把要赈灾款的奏章放到旁边,“麻八回来后,让他来见朕。”
“退下吧。”
“是。”
谁也没想到,杀手榜榜首麻八,会是魏策的人。
这要是传出去,估计会震惊不少人。
自古朝堂中人瞧不起江湖!江湖人因为各种原因,大多都无家无权,手上沾着不少人命,别说是自视甚高的朝堂人,就是稍微有点钱权的都不想往来。
江湖人,太容易翻脸。
你敢赌这种没家室的人和你讲道理?
遑论皇子。
魏策处理完政务,慵然往旁边摇椅上一坐,殿外宫人立刻把冰盆端进来。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冒热气,其实远不到需要用冰的地步,但新帝下令让他们去采买冰,还必须向草原采买。
冰放到殿内四角。
丝丝凉气漫出。
魏策舒适的享受着至高位置带来的一切,闲下来时,却觉得乏味无趣:“二弟啊~要不是你帮大哥引走宁宴,大哥还不敢冒险,可也不见你给大哥来个信祝贺。”
他都已经做好被谢漾敲诈的准备了。
结果这么久过去,迟迟没有动静。
太监一脸喜色的走进殿里,身后太监双手捧着比手臂还长的匣子:“皇上,九节鞭锻造出来了!”
魏策立刻坐起来。
匣子打开。
九节鞭盘成三圈放在匣子里,以黑曜石为骨,鞭身上的软刺乃是精钢打造,每过小拇指距离就有一圈软刺,银色软绵绵,杀伤力却极其惊人。
尾部是一个小爪状的钉耙,只要勾住血肉,瞬间就能撕裂。
鞭把依旧是黑曜石,为了不凉手外面嵌了沉香木,七彩络子绳挂在九节鞭上,鞭身深黑和雪银更替,如果忽略它的杀伤力,这是一件极其精致漂亮的东西。
鞭子入手,有些沉甸。
到底是黑曜石做的。
魏策皱了皱眉,显然不大满意:“不能再轻了?”
“同样的威力下,这已经是最轻的了。”太监意识到皇帝不喜,邀功的心思立刻淡下去,“皇上如果不满意,奴才让铸造司返工。”
为了打造九节鞭,魏策花高价请了许多匠人。
奈何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算了,就这样。把这九节鞭送到朕的寝屋去。”
“奴才遵旨。”
魏策兴致缺缺的坐回摇椅,闭目养神起来。
宫人进来换冰。
一名宫女本该端着化了一半的冰离开,可看着皇上那张年轻风流的脸,心控制不住的轻跳起来……后宫还没人,如果能得皇上宠幸,说不定能趁着先机诞下皇子。
撇去这些不谈,光是皇上的俊美倜傥,就不亏。
宫女轻轻靠近魏策,刚走近魏策就已经发觉睁开眼,宫女红着脸跪下,柔弱无骨的手抱上魏策的腿,娇弱开口:“皇上,奴婢……啊!”
“嘭!”
听到动静的内侍疾步进来。
宫女趴在宫柱下方,刻意整理的衣衫上是一滩殷红血渍,染花美丽面孔,已经昏厥过去生死不知。
魏策丝毫不觉得太过残暴。
懒洋洋道:“她想玷污朕的清白,拖下去埋了吧。”
“记住,别活埋。”
内侍同情的把宫女拖下去。
若是其他罪还不至于如此,偏偏是意图对皇上动手动脚,要知道曾经皇上还没培养出自己势力前,因为这张好看的脸可吃了不少苦头。
那之后皇上就极其厌恶被人触碰,不经过同意碰他,能杀的都死了。
往刀尖上撞,死得不亏。
余光瞄了眼已经坐起来的魏策,他打了个颤,赶紧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宫女带下去活埋。
魏策取下折扇,轻轻一挥,扇尖冒出刀片。
再一挥。
宫女抱过的裤掛被斩落!
魏策眼底翻滚着重重戾气:“二弟,说了会保护朕,你可千万别说话不算话。”
……
“啊切!”
“哈欠!”
谢漾莫名打了几个喷嚏,摸了摸双臂:“大热天的,怎么有点凉飕飕?红昭,羊城还有多久路程。”
“高坎说天黑前会到。”
红昭俏容愤愤,高坎那个死太监,自他们从燕阳回来后,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说起话来比明树还气人。
要不是秀才已经随大军先走,红昭真想让秀才和高坎对骂。
让高坎知道谁才是祖宗!
“那我再睡会儿,到了叫我。”谢漾抱着软枕往马车上一躺,眼帘合上,如同猫儿钻进窝。
昨晚她睡不到一个时辰。
托宁宴的“福”她有了辆马车。
谢漾是真不明白,同样是做了那档子事,为什么男子就生龙活虎,女子就虚得不行?不应该是采阴补阳吗。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姐,到了,姐……”
“姐姐!”欣喜的少年声响起。
谢漾惺忪睁眼,推开车窗看出去,昏暗夜色下白屏羽激动得小脸发红,她立刻皱眉,看了眼神色心虚的妙手空空:“你怎么没和秀才他们走?”
她明明交代过让他们带走小羽。
白屏羽立刻有些慌张:“我不想和姐姐分开。”
从谢漾离开后,白屏羽就整日担惊受怕。哪怕相信她会没事,可他还是害怕,怕她会像九叔一样离他而去。
在得知谢漾可能要离开一年,白屏羽誓死不和秀才他们走。
别无他法,秀才只能把人留下。
“姐姐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别赶我走。”白屏羽急切恳求,“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此去大渭凶险,谢漾怎么会让白屏羽跟着。
她睨了妙手空空一眼:“先上来,我们回客栈再说。”
白屏羽刚要上马车,旁边的高坎皱眉,男女七岁不同席,谢漾怎么能让这少年和她同坐皇上歇息过的马车。
这是大不讳!
正要开口。
“高公公,你看那是什么。”红昭突然指了指天空。
夜幕空寂,什么都没有。
高坎再低头时,马车已经驶进城内。
红昭在马车里轻哼一声,见谢漾要问罪白屏羽,咳了咳:“姐,小羽也是舍不得你,你看他都瘦了。”
白屏羽的确瘦了。
谢漾揉了揉眼角,这些日子她不用处理政务,但应付宁宴比处理政务麻烦得多:“小羽,姐姐知道你的心意,但听话好吗?姐姐是要去大渭办正事,带着你,后面会很难行动。”
白屏羽低着头不说话。
马车在院宅前停下,几月不见,西院墙角的牵牛花早已枯萎,院内蔷薇开得极盛。
高坎出现在门口,一句话破坏宁静的景致:“谢小姐,请您收拾好后来见皇上。”
谢漾:“……”
他就真不怕死吗?
谢漾洗漱完,以为白屏羽会想开,结果他依然倔强得很。
谢漾微微拧眉。
他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孩子才对。
“小羽,回答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谢漾冷下脸来,“不说我立刻让妙手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