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市的一家星级餐厅内。
陆晨与柳飘对坐，等着上菜。
由于是宵夜，并未点多少，但陆晨此刻内心还是震惊的。
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的话，仅仅这一顿宵夜，点了四道菜，柳飘就已经一千多块钱花出去了。
内心不禁腹诽，不是这女人不把钱当钱花的吗？
“喝酒吗？”
柳飘忽然说道。
打断了陆晨的思路，陆晨连忙摆手。
“你不喝我喝。”
柳飘抬手又点了一杯红酒。
陆晨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抬起了手又放了下来，欲言又止。
原因无它，柳飘在点完单后便偏头看向了窗外。
透过高楼，可以俯瞰到一部分常市的夜景。
眼睛微眯，颇有种纸醉金迷的味道。
陆晨也没啥话说，毕竟也不是太熟，也没法主动找到什么话题。
最终，还是柳飘深吸一口气，略微惆怅的说道：
“没想到，也就六年的时间，一座城市也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陆晨笑笑：
“是啊，没想飘飘姐也有这么大的变化。”
柳飘回头看了一眼：
“先不说这个，你和云汐咋样了，我回来咋没看见她？”
“她家早就搬走了，你当然看不见她，现在我们也没啥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柳飘好奇。
这种事，陆晨不想跟外人细说，毕竟也不是啥好事。
没必要非要搞的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当了六年的舔狗。
“没什么。”
陆晨避开了这个话题。
“有啥不能说的，你就把我当姐姐，说说知心话呗，还记得你小时候老是追着我‘姐姐，姐姐"的喊。”
陆晨无奈，他记不太清了。
“其实也没啥，我追了她六年，没结果，所以就这样了呗。”
“六年？！”柳飘瞪大了眼睛：“你还真是够痴情的，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们能在一起来着，毕竟天天赖在一起，还挺般配。”
说起这个，陆晨又有些苦涩。
这种话，小时候没少有人跟他说。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说说你吧飘飘姐，这次是专门回来过年的么？”陆晨反问。
柳飘摇了摇头：
“不是。”
“那是还有别的事情？”
话刚出口，陆晨就有点后悔，他没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
柳飘多看了陆晨一眼：
“也不是，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再回魔都了。”柳飘抿了抿嘴，好看的脸上因此出现了些许纹路，继而道：
“你知道么，我在魔都一个月工资也有四五万，加上年终和分红，一年怎么说也有七八十万，可是一些事情看透了之后，我还是想也没想就回来了。”
“啊？”
陆晨惊了一声，明显有些愕然。
月薪四五万，这放在任何一个地方，可能都是妥妥的金领了吧。
这种工作，都能说走就走？
飘飘姐这是看的多通透啊。
陆晨想都不敢想，同时，心中也多出了几分好奇。
可能是今天听了老妈的八卦，心中有点先入为主的错觉，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陆晨狐疑的表情，自然是落入了柳飘的眼中。
她丝毫不在意，直接张口就来：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我在魔都被人包养了的事情？”
“啊？？？”
陆晨更惊了，同时还有些慌张。
他总不能说，就是自己的老妈跟自己说的吧。
柳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个，这么些年，我都没有回来过，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在……”
一个说的认真，一个听的认真。
本来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话，却被突如其来的服务员给打断了。
无奈，两人只好等菜上齐之后，边吃边聊。
“你也知道，我高二那年就辍学了。”柳飘拿筷子戳着餐盘，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后面我去过深市，珠市，没混出什么名堂，身无一技之长，除了进厂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出路……”
她悠悠叹了口气，继续：
“后来，听人说魔都赚钱快，到处都是有钱人，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
“结果呢。”
陆晨权当听故事了，不免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结果当然是毫不意外啊，处处碰壁，刷过盘子，当过服务员，甚至差点进会所当陪酒。”
面对陆晨，柳飘也没啥避讳的了，今晚的她，真的只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不过事情也是有转机的，后面我在酒吧做服务员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喝醉酒的女人。
她在酒吧睡着了，有几个男的想把她带走，本来这种事你也知道的，我们当服务员的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就算你觉得好心帮了人家，说不定也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说不定人家就想有个人把她带走，发生点什么不用负责任的事呢。
可是我那天坏了规矩，把那几个男人赶走了。
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她身上穿着很高档的衣服，背着名牌包包，就连脖子上的项链，在射灯的映衬下，都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种女人，是不会来酒吧找男人的。”
说到这里，柳飘眼中似有追忆。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她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把我带去了她的公司，一开始只是做艺人的助理，慢慢的开始接触商务接待，业务洽谈的工作。
她是有心培养我，我也学的很快，期间，我还认识了一个公司的男艺人，我们的关系也慢慢的从相熟，到相知……
那一年，我就好像是坐上了人生的过山车，一下子从低谷，爬到了高峰，前几年也顺利的坐上了总监的位置。”
陆晨听着，不时吃口菜，咂咂嘴。
怎么有种在看网络爽文的感觉，小人物的崛起，往往是充满故事性和代入感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听着挺爽的。
而且……听到柳飘坐到了总监的位置上，他还挺惊讶的，心中也隐隐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实力，是达不到那个高度的，他的工作室要是有柳飘这样的人在，发展的过程中肯定也会顺利不少。
只是……现在的他连根毛都算不上，他也就不敢开这个口，只好憋在心里。
继续听故事吧。
“然后呢？”陆晨道：“既然一帆风顺，怎么又突然说不做就不做了？”
聊的深了，两人的话题打开，陆晨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