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客们为顾郎君能不能赢得第二场玉舞姑娘出的题时,第二场比试已开始。
第一轮胜出的十五人站直圆台之上,从右往左,花令数多者依次排开。
顾玄清花令数有三十一个,正好站在右边第一个,第二位只比他少一个。
几人看着画轴上的上联,都在思虑该如何对答下联。
杨管事看了一眼香案,现在一炷香的时间要过去一半了,还未有人站出来应答。
看来今年诗会是要到此为止了……
这时,第二位衣着青衫的俊郎青年站了出来,他道:“既然无人来对,那李某就先来抛砖引玉。”
李承宇手拿折扇,向众人深施了一礼。
杨管事笑着请道:“原来是小侯爷先出,请作答。”
李承宇手拿折扇,看向画轴上联,慢悠悠作答:“非是苦,非是甜,福去不言闲,不言中身且待福无。”
他刚说完,一群看客们纷纷拍手叫好。
“这一道下联,妙啊!”
“小侯爷高才,今年小侯爷又精进了不少!”
“看来,今年是小侯爷得得魁首了!”
“得魁首算啥,小侯爷今年既能对答玉舞姑娘的上联,后面成为玉舞姑娘的入幕之宾也不是问题。”
顾玄清还在沉思,听到周围人在议论“小侯爷”三字,他抬眼看向青衫男子。
在大周能被称作“小侯爷”的,只有那一位,没想到这位“小侯爷”还有点东西。
李承宇一副志在必得样子,摇着扇子感受众人对他的捧场。
看得其他几人咬牙嫉恨,后悔没有先站出来作答,“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虽然后悔嫉恨,却也没得法,毕竟是他们自己慢了一步。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小生不才,小生也已想到了下联。”
杨管事抬手示意,“请作答。”
“若是英,若是良,心存百姓平,百姓中头可照心。”
“这道下联也不错,与小侯爷的那一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无我忧,无我苦,酒进几分甜,几分天下即入酒。”
“有分清,有分明,月到许多上,许多中心不鉴月。”
“这个也不错,这个可以……”
眼见他们都已作答,只剩顾玄清还未作答。
“怎么顾郎君还不作答,顾郎君是不是想不出来?”
“现在只剩顾郎君一个人了,他不会是想不出来要放弃了吧?”
“什么麒麟才子顾郎君,我看麒麟才子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小侯爷……”
场外,一听有人说顾玄清的坏话,底下的钱均安就气得想要暴跳如雷。
此刻,他非常想拽着那些人的衣领子,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场上,杨管事又看了一眼香案里的烛火,朝顾玄清询问道:“顾郎君可还能作出下联?若是作不出可自行放弃。”
场上一位陈姓年轻郎君听到这话,也起哄道:“顾玄清,你要是作不出就直接放弃,反正你就算做出来了,我估摸着你也不会赢。”
他旁边也点头附和,“顾公子,你就放弃吧!”
两人一唱一和,大有都想让顾玄清主动弃权立场。
其余几人虽没有搭腔附和,却也也不想这位有着“麒麟才子”称号的顾玄清作答出来。
毕竟少一人作答,对于下一场的比试,他们就多一份希望。
对于他们的话,顾玄清两耳不闻,他看了一眼那幅自轴旁边的画轴,随即朝杨管事抬手作揖一礼。
“顾某有答。”
杨管事见他不放弃,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君子风,心中又高看了一眼。
见着周围人吵吵闹闹议论不停,杨管事立即出声,“来者皆是我大周未来的栋梁,诸位岂可如此议论待之?”
在场多为读书人,听到杨管事这话皆觉得有些羞耻,不约而同停止了议论。
待场内安静之后,杨管事笑着看着顾玄清,道:“顾郎君,请!”
顾玄清颔首,负手踱步走到字轴下,仰头看向它。
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静悄悄地,话也不敢说。
就等着看顾郎君能作出什么好的下联来。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这时,顾玄清终于出声了,“玉舞姑娘的上联是:何为贵,何为重,风吹什么动,什么里面能藏风。”
“而顾某的下联则是:书为贵,情为重,风吹秋波动,君心深处能藏风。”
“?!!!”
场内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掌声四起,全场叫“妙”。
“何为贵,对应书为贵,何为重,对应情为重,风吹什么动,对应风吹秋波动,什么里面能藏风,对应君心深处能藏风。”
“顾郎君这道下联更像是在回应玉舞姑娘的问题,所以这是个回答,问题,回答,等等——”
有人突然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啊!玉舞姑娘的这道上联其实她是在在问,我等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愧是麒麟才子顾郎君,其才,名副其实。”
“顾郎君大才!”
杨管事听到大家的惊叹声,也没想到这位顾郎君竟能想到玉舞姑娘的用意,他不由意味深长高看一眼。
随即,他开口道:“感谢诸位郎君的作答,请诸位稍坐歇息,待我将尔等的下联拿去给玉舞姑娘一观。,”
说着话,杨管事让人给他们都上了茶点。
在他们坐着休息的时候,有人拿着他们的下联敲响了玉舞的房门,“姑娘,这是那十五位公子做的下联。”
玉舞神色漠然,瞥了一眼侍女手中的字稿,“每年都是一些才不如我之辈,不看也罢。”
话中嫌弃意味十足。
说完,玉舞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丝毫没有要去接侍女手中字稿的意思。
玉舞不接,侍女就一直这么捧着,她也不敢离开。
还是一旁的秦风看不过去,她接过字稿,摆手让她到一边去。
“你嫌弃就嫌弃,何必拿她撒气?”
秦风随手翻了翻,边道:“这也是主子的吩咐,你就算再怎么嫌弃不喜,不愿看,也没用。”
“你看看。”秦风又把字稿放桌上,想到一个月前主子的吩咐,就说:“那位顾郎君也来了,也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