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仙有点不开心。
她觉得在场的男人都是瞎子,就连那个不曾侧目的路小佳也是。
马芳铃又有什么了不起,放眼过去,马芳铃除了年长自己些许,其他方面根本没有可比性。
马空群介绍自己女儿的时候显得有点刻意,还说自己的女儿仰慕英雄云云。
可惜慕容明珠不在,否则只有他可能会中了马空群的半个美人计。
叶开倒是很打趣,跟马芳铃聊得有来有往,傅红雪只显无趣。
他站起来,转身,离去。
公孙断是牛脾气,谁敢对马空群不敬他就盯死谁。
“傅少侠这是要去哪。”
“离开。”
傅红雪寡言,话简单至于显得很不客气。
“为何离开。”
“因为想走。”
“你还不能走。”
“为何?”
“因为三老板还没有说你可以走。”
公孙断的语气冰冷,此话不仅是说给傅红雪听,也是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
傅红雪转头,望着马空群。
马空群倒不脸黑,他挥手让公孙断让路。
“既然傅少侠要走,那自然可以走。”
公孙断虽然不解,但却无法不让路。
马空群让了,公孙断让了,马芳铃倒不乐意了。
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两回之后还要出来招待这些客人,谁知道这些客人里面竟然有人如此不给面子。
“山外野人不敢仰望我万马堂如日中天,只能蝼蚁般躲在阴暗之中,倒也识趣。”
傅红雪身躯一震,就连手都在发抖。
好半晌,傅红雪站直了身子,一步拖着一步望外走,走得很慢,但走得很稳。
等傅红雪离开之后,上官小仙才出言讥讽。
“大小姐你可是躲过一劫了,如若我是傅公子,我可咽不下这口气,非要一刀把你给剁了不可。”
未等马芳铃反应过来,上官小仙也离席。
转眼之间,宴席上就剩下叶开和路小佳。
马空群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他也借口不胜酒力。
主人家都走了,叶开和路小佳还在喝酒,马芳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自打傅红雪离开之后,叶开就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而路小佳更是眼中只有花生。
公孙断更是不解,但马空群的解释却很简单。
邀约这些人来,只不过是一种试探。
既然试探已经有了结果,他也不必强留。
“这里头的人与杀鸡屠狗之事无关。”
“大哥,你知道谁搞鬼了?”
“谁没有来就是谁搞的鬼。”
“好像只有慕容明珠没来,可他死了啊,他死于刀下!”
“他是死了,他被人灭口了。”
“那傅红雪不是更.......”
“不是,还有人在暗中帮我调查此事,这事情不是傅红雪干的。”
公孙断不怀疑,他从来都不会怀疑马空群的话。
“虽然干那杀鸡屠狗之事的人已经死了,但他背后的人还没有出现,所以我还需要一些外力。”
“外力?”
“我收到了消息,说江湖上谣传我万马堂侵吞了金钱帮的遗产。”
“啊?这无稽之谈从何说起!”
“既是无稽之谈自然无从说起,但既然这个说法已经传开了,那我万马堂就躲不过这一切了。”
“大哥是想让今天晚上这些人相助大哥?”
马空群没有否认,万马堂如日中天不用质疑,但如若江湖群雄攻之,顷刻瓦解也是片刻之间。
“对了,六扇门那个萧捕头还在小馆吗?”
“萧捕头?这个恐怕要问问小姐了,今天黄昏的时候有人看到小姐和萧捕头一块出去。”
“小姐.......跟萧捕头认识?”
马空群疑惑,转头看了看,马芳铃已经跟叶开喝上了。
地下佛堂之内,铁姑也无法回答萧崖最终的问题。
“万马堂有金钱帮遗产的事情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我不知道,但江湖上一旦传开了,谁先传出来的就不重要了。”
金钱帮当年差点一统江湖,财宝无数,就连一些绝世高手的武功秘籍也归纳其中。
这些东西无论对于任何一个江湖中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再加上关东万马堂近些年崛起确实太快,前后十年不到已经将整个关东地区归纳麾下。
有,不奇怪,没有,来打秋风也不亏。
“萧捕头,你的问题问完了,轮到我了!”
“你有什么疑问?”
“阁下在六扇门太屈才了,以阁下的身手如若闯荡江湖,那明年春天整个江湖必定流传着阁下的传说,为何阁下还屈人之下。”
“人各有志,好勇斗狠的事情不是我所期待的。”
“笑话,萧捕头你就不要如此谦虚了,上官金虹的金钱帮已经烟消云散,那些东西就是无主之财人人皆可得之,如若萧捕头不惦记,又怎会来此地!”
萧崖不解释,江湖自有江湖道,多说也无用。
“话说回来,你既然一早就怀疑我,为何你不试探我?”
“因为你说你叫崔玉真。”
“怎么?你认识她?不?你不认识她,如果你认识她我一早就露馅了。”
“我当然不认识崔玉真,但我知道这个名字。”
“你知道这个名字?崔玉真平平无奇,只不过是东海玉箫身下的一个玩物,你怎么会知道她?”
萧崖无奈的笑了笑,他之所以怀疑但没有试探,当然是因为崔玉真这个名字。
因为崔玉真这个人在书中不是反派,只不过是个苦命的女人而已。
“罢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用,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铁姑已经摆好架势,无论是路小佳的快剑还是萧崖那神秘莫测的身手都不好对付,但她不逃。
路小佳的剑已经掠起,但萧崖伸手拦了一下。
“我们走吧。”
“我们?走?”
“对。”
“为什么?”
“因为你是路小佳,你是个收钱杀人的刺客,你已经干了一件亏本的买卖,如果再干一件那就折了名声。”
“既然干了一件又何妨干第二件。”
“因为你干第一件亏本买卖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有道理。”
路小佳收剑,铁姑不解。
她看着萧崖恶狠狠的说道:“怎么?我不配你们动手?”
萧崖回道:“没有配与不配,我们之间本无仇恨,又何必以命相搏。”
“哼,你们可不要小看我,你以为你们杀了心姑就一定能赢得了我?”
“我没有这样认为,但是如果我们在这里以命相搏,那你岂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拿走你原本要拿到手的东西?”
铁姑无话可说,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萧崖竟然用了这么一个理由。
用了一个既实际,又不牵强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让她不能不动心。
东海玉箫已经完蛋了,铁姑的算盘也落空了,如果要她去对付吕迪那些人她完全没有绝对的把握。
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宁愿毁了,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人性如此,人心也如此。
铁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哀叹自己失败,还是因为筹谋已久的计划夭折,又或者是避免今天玉石俱焚的轻松。
“罢了,罢了,你们走吧。”
铁姑释然了。
“对了,我想问问,真的崔玉真在哪?”
“在货栈的一口箱子里面,你现在去找她,她估计还活着。”
走出了地道之后,路小佳才问。
“你说你昨天见过我?”
“是,在边城的无名小馆。”
“我今天才到集市。”
“所以昨天那个人不是你,因为你不可能让我吃你的花生。”
路小佳点点头,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假扮他,萧崖当然也知道假扮路小佳的人是谁了。
“刚才你为何不让我动手,十招之内我有七成把握。”
这个问题更尖锐。
“十招之内就算你有十成把握也不能动手。”
“为何?”
“因为她既然做了决心,那就无论输赢我们都出不去。”
那个佛堂是个地牢,而且机关重重,铁姑只要触发机关,佛堂一旦倒塌,两个人即便有横扫千军的本事也再无见天日那天。
萧崖不能冒这个险,因为铁姑绝对不弱,既然铁姑本不弱,那人在求生之下必定第一选择就是外逃。
但她没有,既然没有,又不曾绝望,那铁姑必定还有后手。
能让铁姑打消这个念头还是因为萧崖的那句话。
路小佳看了看天上的繁星,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想好好洗个澡,因为他的剑很快又要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