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卖了部电影剧本。
开拍遥遥无期。
倒是被曹宝平相中了。
别误会，单纯觉得他灵气逼人又是物美价廉的好枪手。
“听老师的，当什么演员呐，那都是导演的提线木偶，还是做编剧前途无亮。”
蛤？乔然地铁老人脸。
曹宝平自觉说漏嘴了，赶忙岔开话题。
“柳江导演你认识嘛？”
“除了您这个大导演，其他都不认识。”
曹宝平乐的牙花都呲出来了，孺子可教呀。曹老师西山人，说话做事透着江湖气。掏出烟，给乔然散一支。乔然硬着头皮抽，两人将办公室弄的烟雾缭绕的。
“《媳妇的美好时代》看过吧，上月燕京卫视播的，可火了，就柳江拍的。”
乔然知道，海清和海泊主演的嘛，讲家长里短，受气儿媳被婆婆虐的故事，收视率挺高的。
“这不2010年了嘛，八零后都要三十了，就想攒个黄金剩女愁嫁的片子。”
“柳江可了不得，完美蓬瑞影视的老总，背靠完美影视。”
现在的明星导演都兴开工作室了，挂靠在大公司旗下，既有自主权，风险又小，还能跟投多赚点。
柳江的完美蓬瑞背后是完美影视，完美影视是完美时空子公司，那可是大游戏公司。
后来杨蜜也开个人工作室，挂在欢瑞旗下。野心勃勃，干脆拉着经纪人合伙开公司，自己做老板。
你细品，特像建筑分包，一层一层大工头小工头，层层刮油，介不就是资本剥削嘛。
“这本子能写吗？”
乔然琢磨出味来了，曹宝平这是要吃过水面，乔然在他眼里就是工具人。
“教授，我才二十，处男。”
“咋的？你还想让我给你管对象？”
乔然无语。
“我是想说，我离结婚还早着呢，写不出恨嫁恨娶的味道。”
曹宝平看生产队的驴不听使唤，立刻加重筹码。
“我再给你配个搭档。”
乔然撇嘴:“你还不如给我配个对象呢。”
曹宝平被乔然逗笑了，揶揄道:“你长得帅想的也挺美。说真的，给你配的这搭档可来头不小。”
乔然眼神清澈明亮。
一副你使劲忽悠，但凡上当算我输的人间清醒样。
曹宝平黔驴技穷了。
“韩佳女，听过没？”
乔然真知道。
韩三平的宝贵闺女，大才女。《我不是药神》《无名之辈》《隐秘的角落》，既做编剧也做制片，现在是曹宝平教授座下的研究生。
可韩佳女长得又不美，他也没想着靠着岳父大人走捷径。
来头大跟他毛关系也没有。“没兴趣。”
曹宝平没耐心了:“你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我再加一条件，推荐你演个配角。”
说完还无情嘲笑乔然:“我可听说了，你演技下滑严重，演啥都像大马猴。你要做演员，得饿死。”
乔然色厉内荏:“谁？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毁我？”
真被戳中死穴了。
起初，乔然觉得演员嘛，是个人都能演。后来的数字小姐，顶流小鲜肉，都不愁戏拍。
他正儿八经北电表演系的，还能比这些人差？
可演戏真不是眼睛一瞪，鼻子一哼，就欧洲三大，金鸡百花华表，大满贯影帝了。
听说刘火华跑什那海哭，章子衣窝在被子偷偷哭。可见演戏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演技在乔然看来，需要卖油翁“唯手熟尔”，等演多了，一朝顿悟。就能像风清扬一样孤独求败。
不过，这都是他幻想的。
真实状况是，他演技菜的一批，班里都没人愿意和他搭戏。
乔然就像可可西里的孤狼，眼下只能用“蛋黄派”充饥。
“钱给足，角色也要。”
曹宝平看乔然接活，全答应。“行行行，要啥给啥。”
“那…答应我的对象什么时候兑现？”
“滚蛋～”
“还教授呢，真粗鲁。哼～”
乔然在校内咖啡店见到韩佳女的，他平时不来这。一杯20－30块，还是速溶咖啡，纯宰肥羊。
韩佳女白色阔腿裤，短袖外搭黑色衬衣，叠着腿翻着书页，一副岁月静好的文艺范。
人不美，气质倒不赖。
“哈喽。”
乔然老套的挥手打招呼。
人眼皮都赖懒得抬一下。
“你好韩学姐。教授给你说攒剧本的事了么？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冷淡到没搭他一眼。
乔然本来还想说句“往后余生”的俏皮话来着。
自讨没趣，喝了着咖啡，齁苦。韩佳女看了眼手表，才开口。
“你迟到了五分钟。”
乔然有正当理由迟到，“老师拖堂了。”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是你不守时的理由。”
“呃……”
这人还能处吗？这本子还能一起写吗？
……
“我觉得七星这个人物设计有问题。开宠物店，又是宠物摄影师。他和果然初识，竟然是偷狗？这合理吗？还有段西风，怎么也是公司高管，一把年纪，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任意搓扁捏圆呢？”
曹宝平将这个项目交给乔然，乔然立马想到柳江导演《咱们结婚吧》电视剧。高媛媛和黄海泊主演的。后来还电视剧影视化，上院线又收割了一番。
说起这个，张艺白没顾上拍乔然的《狼少年》，也是在忙着拍《将爱》的电影版。老酒新装，圈内一大特色。
往后，连综艺都能影视化……无聊的一批。
为了钱，真的脸都不要了～
……
以前的电视剧，只要人物设计鲜明，冲突足够，能把整部剧捋顺，逻辑基本自洽，那就成了。
哪管一些小情节合理不合理。
韩佳女偏偏是较真型的。
起初乔然还耐心解释。
多了就烦她，霸总附体:“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Ok？”
“哦～”
女人嘛，顺着她，她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她的。硬一点，乖多了。
“你主要负责填充对话，别管其他的。”
乔然重生以来仿佛自带记忆挂，前世拉过的片帧帧刻在脑子里，囫囵看过的电视剧就差点，故事情节都记得，台词啥的，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只能让工具人小韩同学填充了。
“可我总写不好，乔然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相处久了，韩佳女外表那层冷漠的面纱被乔然掀开，看清了她文艺女青年的本质。
就是矫情+强迫症，一句台词不慰贴，她能死磕一天。真按这进度，猴年马月才能交稿。
“我教你？那我自己写了，要你何用？”
总体挺顺利的，两周写了十集。曹宝平对乔然和韩佳女笑脸相迎时，乔然就猜到交稿成功了。
“不错不错。稿子那边，制片人很满意。柳江下半年有部谍战剧要拍，所以稿件进度要加快。他们已经提交备案立项了，剧组忙着前期筹备。”
曹宝平唠唠叨叨一箩筐。除了催稿就是催稿，只字不谈钱。
乔然就是奔钱和角色来的，《狼少年》是卖了二十万，可只给了4万块。剩下的猴年马月呢。
“老师，润笔费？”
韩佳女情愿为导师打白工，乔然可是奔着钱和角色来的。说的花团锦簇，不给钱难道想白嫖？
曹宝平讪笑:“你小子猴急猴急的，又不让你白干。”
谈到稿酬，乔然侧耳听着，这可是重头戏。
“这个剧本，乔然贡献多。拿15万，佳女拿10万。你俩没异议吧？署名权归你俩，我不参与。”
乔然都拿15万了，就知道制片方挺有实力的，稿酬一定很丰厚。曹宝平做掮客，肯定不少赚。
隔天，是和蓬瑞的制片人王彤的合同。王彤也是北电毕业的，不过是进修班。都是自己人，聊起来没隔阂。
乔然仗着自己表演系的。
已经叫上学姐了。
要知道王彤可是制片人，能不能混个角色，此人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