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江都县衙
晚上,江都县衙来了一个大人物。在杨禅县令眼中的大人物。自然就是扬州的刺史周天赐大人。还有悲悲戚戚的邱氏妇人,不施粉黛,不怒自威。
哎,二人为了儿子周震川的事情真是操碎了心。但是,操心有用吗?是啊,如果有用,那还何必来县衙?
杨禅县令把夫妇二人让进客厅,一脸堆笑。
“都准备好了?”周天赐问。
“嗯,都准备好了?”杨禅答。
“好,有川儿在,你也会在。”说罢,二人很快离开。
这是啥意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杨禅一脸懵逼。
施压,绝对的施压!但在杨禅的心里却不这么想。刺史大人携夫人,能够到此一游,是他的荣幸。
这种光荣,自他上任以来,包括前任都是不曾发生的事情。
但是,在江南道,在他这里偏偏发生了。
姑苏府,云曦大小姐回来了。是的,她的确回到了姑苏府,家主姑苏宏锦和楚夫人,嘘寒问暖,满心欢喜。府门上下,多日沉闷的气氛终于被打破。终于听到好消息,希望会有更多的好消息。
在刺史府,终于谈崩了。
刺史周天赐和长史唐三山谈崩了。
他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于是僵持。
他知道他是兼职江南道处置使狄公的人。他如果不让步,一般的没人敢动他。他之所以让位秋月,那是他有意而为之,周天赐自认不懂,但是他懂。秋月不愿意回来,现在他回来了。
僵持半晌,他最终让步,他走了。他告老还乡,阶段性的任务结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轻飘飘的,不带走半片云彩。
官场如此,职场也如此。在利益面前,不谈论人性。
江都县衙再次开审了。
因为涉及姑苏府的公子姑苏公冶;朱府的公子朱恩济;江南道女魔武渊芝;刺史府的公子周震川等。本来没有交集的人却有了交集,原本不认识的人却认识了。不知道这是一场缘分,还是一场悲剧!
江都县衙审案轰动,围观的百姓众多。除去姑苏府、刺史府和朱府府人等,剩下众多的就是吃瓜群众。他们或许是来打酱油路过,但是若有公理正义,也能够触动最心底柔软的弦。会发生吗?
“升堂!”三班衙役长啸。
“啪“”惊堂木脆响,满县衙皆动。县令杨禅一身华美官服,正襟危坐。他环顾一圈,惊讶!惊讶于竟然来了这么的人,而且不乏达官贵人!这可是前来给他捧场啊!脑海飘下一个词——敞亮!他的人生从未如此的敞亮!
“来人,给刺史大人看座!”
是的,周天赐作为家属旁听,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是规矩,他自然懂!
刺史大人落座,无言。
“来人,带犯人!”杨禅大手一挥,今天他就是江都最亮的崽。
“犯人到!”
话音落。姑苏公冶、武渊芝被带上大堂。
怎么没有看到幕后主谋?观众中的姑苏云曦诧异。是啊,县令这要这么审?
“嗯!武渊芝,证据确凿。下手狠毒,朱恩济当场丧命,你可知罪否?”杨禅大声说道。
武渊芝这几日被囚县衙牢房,倒也没有遭受多大罪。只是有些老态疲惫罢了。倒是弟子曹秋水和曹家细心照顾,让她舒适不少。
她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县令大人,谁见我杀人了?可有目击证人?”
“这个?”杨禅一怔,唐长史为何未到?在金陵时,不是已经招供了吗?
忙又说道:“带目击证人。”
“谁是目击证人?”
“不是扬州长史唐三山,唐老爷子吗?”众人议论纷纷。
“不用找了,唐三山年事已高,昨天已经辞职,告老还乡了!”周天赐淡淡道。
”什么?辞职告老还乡?”众人大惊。
这个是什么情况?杨禅不解。
“噗通!”有人跪倒。
“县令大人,您一定要为小儿恩济伸冤啊!”朱家家主朱逊,现场嚎啕大哭。
“这个?”
这一幕倒把县令杨禅整不会了。他偷眼看了看刺史周天赐。未有表情。
“哈哈哈,未有现场目击证人,休得冤枉我老太婆,武渊芝。”
她冷冷地看着杨禅:“杨大人,见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这个?”杨禅额头冒出细密汗珠。
“啪!”清脆的惊堂木再次响起。
“目前,审判武渊芝证据不足,暂且押回大牢,听候再审。”他又偷看了周天赐一眼。只见他眉头舒展。杨禅暗自庆幸。
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姑苏云曦纳闷。
“报告县令大人,民女有话要说。”姑苏云曦快步走上大堂,随即跪在大堂上。
“啪!”清脆的惊堂木再次响起。
“下跪者何许人也?”杨禅问。
“民女姑苏云曦。”
“你有何话要讲?”杨禅不悦。
“民女姑苏云曦就是目击证人。在金陵时。武渊芝被擒获时已经招供,她就是杀害朱恩济和刺伤我兄长姑苏公冶的人!铁证如山。当时的捕快也可以作证!”
姑苏云曦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可否有此事?”他看了一眼三班衙役。无人敢言。
“哈哈哈,污蔑,没有证人,就是对我师傅无端的污蔑!”一旁的曹秋水也连忙帮腔。
“是否有人出来作证?”杨禅又问。现场沉寂,落针可闻。
无人出头。
“既然无人作证,那就是扰乱公堂!来人,将姑苏云曦拉下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杨禅下令。
“大人冤枉啊!”姑苏家众人一片哀嚎。
几个衙役很快将姑苏云曦拉下行刑。
“咳!咳!”
杨禅清了清发干的嗓子。
“姑苏公冶,作为读书人,应该勤读书,知礼节。可是你酒后闹事,玷污花船秀女。可知罪否?”
“大人,小人冤枉啊!”
姑苏公冶抗辩。
“证据确凿,抗拒无效。重打四十,押入大牢,等待再次审候!”
“唰!”众衙役动,现场一片哀嚎,当然主要是姑苏公冶痛苦的哀嚎声。
“啪!”惊堂木又响。
“退堂!”
一场公审终于结束。
众人不服,
“为什么不审周公子周震川?”周震川一脸的坦然。
“你看,现场的嫌疑犯都证据不足。他,周震川,周公子,还需要审吗?”
是啊,众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