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小心!”司马欣依旧把周青臣保护得好好的。
这会儿,对方一群人忽然涌了上来。
这显然是要抓活的!
一个护卫惊恐道:“侯爷,我听说这边的人很野蛮,抓到活口,喜欢从用一根竹竿,从人谷道里穿进去,嘴里穿出来,然后插在大海边上晒着太阳,得痛苦折磨好几个时辰才会断气呢!”
“你说你娘个腿!”司马欣一巴掌就呼了过去:“侯爷福大命大,怎么会出事儿?再说了,我们有巡逻的兄弟,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少说也集结了几百人,这就是暴乱造反,驻兵很快就会过来!”
“你们看,狼烟烧起来了!哈哈哈,兄弟们发现这边的异常了!”
周青臣忽然狂喜,伸手指着远处直冲青天的狼烟!
这边的人似乎也看到了什么,可是他们好像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齐刷刷地扭头看了片刻,然后就继续持着木矛,往前走来。
“咻咻咻——”
忽然之间,天空中传来一阵令人灵魂颤栗的剧烈破空声!
一阵黑云一般的箭雨,瞬间呼啸而至。
这些身上光秃秃的人,瞬间就倒地一片。
那头上戴着鸟羽冠的人见状,立刻转身就要跑。
“咻——”
可是下一刻,一根箭矢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穿过人群,瞬间射穿这人的左腿。
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挣扎着爬起来,竟然还想跑。
这时候,又一根箭矢,精准无比地射穿了他的另一条腿。
“噗!”
那人顿时倒在地上大声嚎叫了起来,竟再也没有半点力气能站起来。
“呼呼呼——”
四边八方都是呼啸而至的秦军骑兵。
密密麻麻的箭雨,瞬间覆盖了这片沙滩。
不到片刻工夫,整个沙滩上那些暴乱的人,瞬间就死了七七八八。
还没死的,身上也插着箭矢,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司马欣搀扶着周青臣站了起来,周青臣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卫。
那人立刻站了起来,左右搀扶着周青臣,周青臣这才站稳了。
为首一个带兵的武将骑马奔上前来,看着几人吃了一惊,又看了一眼几人手中的横刀,顿时大惊失色,翻身下马,抱拳道:“在下先锋营校尉王贵,不知几位是……”
“老子是文成侯周青臣!”
“啊?”这校尉吓得两腿一软,直接直挺挺的双膝跪了下去。
司马欣把周青臣身上的令牌解了下来,黑着脸丢到了这校尉王贵面前。
王贵哆嗦着捧着看了一眼,顿时磕头道:“末将来迟,还请侯爷降罪!”
“报——王校尉,东边也发现一群人暴乱之人!”
“报!王校尉,西边也发现一群暴乱之人!”
周青臣强忍着哆嗦的感觉,大喝道:“王贵你来得正是时候,马上发兵去平乱,老子要这些王八蛋全部死光光!他娘的!”
“喏!”
王贵听到这话,整个人的身上,就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直接就从地上弹射了起来!
“你你你!你们留下保护侯爷,你马上去城中禀报求援,还有你你你你,你们几个去东边,本将亲自带兵去西边!”
“侯……侯爷!你没事儿吧!”
司马欣看着列阵开来的大秦军队,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的心脏,终于缓缓地落到了肚子里。
“有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周青臣松开双手,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整个被人血染红了的沙滩,顿时两腿一软,直接就要瘫下。
司马欣一个箭步上前,立刻扶住了周青臣,惊恐道:“侯爷!”
“我没事,就是……”周青臣这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血腥气味直上脑仁儿,扶着司马欣就疯狂呕吐了起来。
司马欣则立刻从腰间摸出水壶,等着周青臣吐完。
只要吐完后就好了。
须臾时间,周青臣漱了漱口,但浑身上下依旧感觉发软!
“牵马过来,扶着侯爷上马!”司马欣血红着眼睛,不能再看让侯爷看这个了,得多找点胸脯发育极好的妇人给侯爷缓缓神。
“不……我没事……”
周青臣脸色惨白得厉害,在这以前,他就看过杀鸡。
上一次,阳山关之战的时候,人都炸没了,战场又经过了士兵的打扫,哪里有现在这样近在咫尺的血腥恐怖又恶心呢?
“那侯爷……去那边上风口坐着等等?”
司马欣是真的贴心,周青臣不仅是他的顶头上司,更是他的财神爷,伺候亲爹都没有这么有耐心。
“好!”
周青臣强撑着站起身来,如果让人搀扶着走,他真的太丢脸了。
然后,试了几次,都没爬到马背上……
还是司马欣亲自趴在马儿边上,让周青臣踩着他的背。
“这,如何使得?”周青臣只是被吓到了,但是眼下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做不出来的。
“原为侯爷万死,此等牵马坠蹬,不过是小事儿罢了,还请侯爷上马。”
周青臣迟疑了片刻,在亲兵的搀扶下,踩踏着司马欣的后背上了马。
“你的情义,我终生不敢忘!”周青臣趴在马背上,轻轻拍打着司马欣的肩膀。
“我为侯爷牵马!”司马欣走在前头。
到了上风口,一棵椰子树底下坐着,司马欣让人敲来了椰子,倒出椰子汁给周青臣缓缓。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后,大队兵马赶到,黑压压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任嚣、赵佗等诸多将领身披铠甲,忙来见周青臣。
“禀报侯爷,任嚣赵佗等诸多将领都到了!”
周青臣强撑着一口气,镇定道:“告诉他们,老子周青臣的命很硬,让他们有工作汇报得进来,没有工作要汇报的,先带兵去平乱,把这周围的反贼,都给老子荡平了!”
“得令!”
司马欣看着传令兵杀气腾腾地退了下去,心中顿时感觉要出大事儿。
可是,这些百越蛮人是真可恶,这是要将侯爷置于死地啊!
而且,现在秦军大部队都已经占领了番禺,真惹毛了,那就将这些地方横扫一遍再说!
“侯爷,英布来了!”
传令兵的声音刚落下,英布就已经呼喊着奔跑进来!
“主公!主公!是阿布来迟了!主公啊!”
看着奔跑到自己面前,一头跪在地上都比自己坐着高的英布,周青臣表情复杂:“阿布,起来,别哭,我这还没死呢!”
“主公!”英布这次真的是猛男流泪了,就差那么一点儿,自己的长期饭票就完蛋了……啊不,是自己敬爱的主公,差点就遭人毒手了!
“主公,你下令吧,我去将那些混账玩意儿的脑袋都提过来!”
英布眼里透露着狠劲儿。
“不着急……”周青臣指着前方双腿被射穿,此刻人也被捆在树上的一个人道:“先前就是这家伙,把老子当兔子一样,用木矛追着射,你带一个通译过去问问,这小子是干嘛的。”
周青臣真是吓坏了,这会儿看到英布之后,才算是完全回过神来。
毕竟,刚刚那种场景,要是英布在的话。
嗯,要是英布在的话,估计还是一样要被射得像兔子一样逃命。
毕竟,英布再怎么猛,也不可能一人顶着如雨落的木矛开出一道三十丈许的剑气,瞬杀百十来人吧?
至于通译,就是这个时代对于翻译人员的称呼。
英布回头看了一眼,狞声道:“主公,就把这狗日的交给我!”
英布大步走上前去,腰间的横刀顺势就拔了出来,周青臣都没看到什么,只是银白色的刀光一闪,被捆在树上那人身上的绳索就已经被斩断。
见此一幕,周青臣大吃一惊,隐约觉得今天要是英布跟着自己来,可能真的会出现一个人撵着几百个人追的画面。
自己被撵着追,那实属于自己真是个战五渣的彩笔。
英布说一句话,就让边上的通译把自己的话转给这人听。
“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家主公!”
那人强忍着腿上的疼痛,仰着头,龇牙咧嘴了片刻,方才说了一句话。
边上的通译很吃惊地看了一眼英布:“他说我们完了,文成侯会宰了我们的。”
“他妈的!”英布这会儿真是把周青臣的国骂给骂出来了,这真是跟着什么人,就学什么样子。
“唰!”刀光一闪!
那人左手齐着手腕被斩断,鲜血顿时泉涌而出,这人也疼得发出像是野兽一样的嚎叫声来。
英布却狞笑一声,狠狠给了这人一脚后,抬起脚,把这人断了手掌的手腕踩踏在沙地里,如同看不到那淋漓的鲜血似的。
他手里的横刀刀尖轻轻地落在这人的眉心上,又问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袭击我家主公,再不说,下一刻,我就把左边的眼珠子挑出来!”
这人明显在英布身上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杀气,哆嗦着说了一句话。
边上那通译依旧睁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地看着英布道:“他说自己叫葛布皋,带着手底下的人,占领这片盐场,有人会给他们钱,他以为侯爷是过来抢盐场的,他们这些天,天天都在和抢盐场的人打架,两边都下死手,出过人命了。”
“他不是说,自己是文成侯的人?”英布几乎笑出声来:“这杂毛的名字挺有意思啊,个不高?个子长不高?”
通译问了一句,随后又转头吃惊地看着英布:“真见鬼,这家伙说他就是文成侯的人。”
“哈哈哈……”英布这次真的是有点笑不活了,他伸手提起这百十来斤的人,就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仔一样健步如飞,丢到了周青臣跟前。
“主公,这王八蛋说自己是你的人!”
“那就有意思了,周青臣杀了周青臣自己么?”周青臣丢掉手里喝光了椰子汁的空壳儿:“这些南越的部落首领呢?怎么一个都还来?我倒是要问问月望阿娘,这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手下!”
这话听着像是调侃,但实则却充满了森森杀气。
再加上吕嘉先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这究竟是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来……
这究竟是一个巧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