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
“张道长自然是我们当时列为的嫌疑人之一。但是，当时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证明这件事与他有关。
甚至，林文正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一点我很肯定——小林初来乍到，在失踪之前都没进过山里，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上面有个道观，里面还住着位道长的。”
一进门，冯卫国便将当时的情况都讲明了。
调查组果然调查过张道长。
但是没能查出问题，也在罗杰的预料之中。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对吧？冯叔，如果你心中真的没有怀疑过张道长的话，干嘛还把我们拉进亭里还关门和我们说这个？外面也根本没别人呀？”
陈晓颖开口了，她敏锐地察觉出冯卫国有其他话要说。
冯卫国闻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这是他第一次忍不住在罗杰和陈晓颖二人面前抽烟。
“是的。本来我不该讲，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就妄下定论，这不是一个治安官该做的事情。只是有个场景，我记在心里实在太久……”
冯卫国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那日调查组搜查完道观内外没有发现线索，又请张道长到镇里配合询问调查。一切都没有破绽，本该让他回去了。”
“……但临走前那道长却说了句奇怪的话。他说“虽然不知那失踪者现在哪儿，但如果你们需要，我可占卜为你们算上一卦。””
说完，那烟圈在空中缓缓消失，这才惊醒了冯卫国，他把手上没吸几口的烟给掐灭。
“那后来呢，你们让他算了吗？”虽然知道这很不合时宜，但陈晓颖还是忍不住问。
她通过昨日的对话已经知晓，张道长就算不是凶手，但也应该是清楚林文正当时人在何处的。否则昨天也不会表明自己还能带三位雇员去见“他”。
“当然没有！”冯卫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当时审案的领导脸都快绿了，直接把他“请”了出去。”
说是“请”，其实是轰出去的吧……
罗杰这样想着。
陈晓颖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倒不如说，那领导的反应才是人之常情。
但只见冯卫国思绪转折后，道：“当时领导的处理确实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想来，假如那时我们真的让他算上一卦？他会说出什么呢？”
“……因为他那句话真的非常多余。除非他是笃定了我们不会让他算，否则我猜不出他是何用意？
可万一，我是说哪怕万一，当时那领导真的让他占卜了，他难不成能说出小林人在何处吗？”
陈晓颖亮起了眼睛，心想冯卫国居然能讲出这种话来？要知道“相信科学”四个字可一直都是他的口头禅。
“那你后来就单独去找他算吗？”罗杰小心翼翼地问。
“诶呀，这就是我关门的原因。”冯卫国居然很是不好意思。
“整件事情调查了大半年无果之后，调查组都已经撤了。我一个人又追了很久，可根本没有任何线索。那天我鬼使神差的去了他的道观前，发现他正在准备搬家——我这时才知道，原来湖对面那别墅是他建的！”
“……当时他就背了个包裹，笑着朝我打招呼。那感觉很怪，好像他早知我会来……我随意闲扯了几句，就问到他是否真可以“占卜他人的所在位置”？当时还要点脸，没直接说是要算小林的……”
“……没想到他装模作样的说，“自然可以，但需要那人身、体、发、肤，其一作引。”。然后就走了……”
“哎，我真是昏了头了。明明还跟你们说要相信科学的！”
冯卫国突然来了个转折，自嘲笑道。
“因为他这句话，我还真的跑到小林房间去，搜寻他遗留在宿舍的一些毛发给了张道长……”
“那他，最后真给你算了吗？”罗杰问道，他甚至有些敬佩冯卫国，为了小林的案子，居然连自己最信仰的“科学”都可以暂时丢弃。
“怎么可能！这老东……呃，这张道长在收到头发之后装模作样地要我回去，要第二天才能得知结果。然后第二天我去问，他却跟我说，此人“命陨太久，已无从得知去向”——这不耍人玩吗？还装模作样地问我是不是半年前失踪的治安员？”
冯卫国有些愤愤不平，但同时也说。
“不得不说，如果他当真是算出来这是小林的头发，那确实算的挺准……不过我一直在调查小林失踪案的事情，人尽皆知。作为亲历者的他假如能猜出这个答案，也并不难——恐怕我昨天跟他说那事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可要说他是骗子吧，人家也确实没找我要钱，我也找不了他麻烦。这之后张道长一直住在别墅里甚少出来，我就很少见到他人了。”
“……但这个案子真的很奇怪，说实话，我当治安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仿佛学校里学的那些刑侦手段，都完全派不上了用场——就像总有一团迷雾笼罩在眼前，让我看不清真实。”
听完冯卫国的话语，罗杰思索良久。
突然间，脑子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冯叔，我问你个事儿。我们宿舍三楼，是不是有个房间是林文正的？咳咳~你调查过那个房间没有？”灵光一现，他立刻出声道，甚至语速太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罗杰想到了那本日记——林文正的日记！
“没有，除了一些生活用品，遗书什么的都没留下。”冯卫国点点头，如实作答，“唉，实不相瞒。你们来之前，我替你们收拾房间。还鬼使神差地去那屋子又翻了一遍……”
在雇员们来之前还去搜过一次？
日记摆放的位置明显到冯爱豆那货都能看到，怎么干了大半辈子治安员的冯卫国会发现不了？
有问题！很有问题！
冯卫国看着罗杰这幅样子，心下疑惑，小声问道：“小杰，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罗杰的不对劲。
“啊，不，没什么。”罗杰心道不好，果然不能直接这样询问冯卫国，对方肯定会起疑心的。
但他没有办法，这是目前求证的唯一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