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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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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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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门,宋灵儿忽然变得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汪大哥。。咱们。。?” “嗯?”汪成雨板着脸道,“怎么?” “那唐门。。。“宋灵儿自从老苏说了收徒大会的事,又想赶着去瞧些热闹,她这一路,跟三个无聊的大男人几乎无话可说,可是乏味得紧了。 “你要改投唐门?”汪成雨道,“这欺师灭祖的事你也敢干?” “不不不!”宋灵儿脑海中想起师父宋思明那张吓人的脸,立刻双手连摇,小脸涨得通红,“我只是。。。只是想去看看。。看看热闹。” “这热闹还是不瞧的好,”余庆打趣道,“灵儿姑娘,万一唐门家的公子看上了你,非要娶你做媳妇,那可怎么办!” 宋灵儿偷偷抬眼看看陆离,发现他正兀自出神,悄悄松了口气,道:“好好好,不去了,不去了!” “进城看看总可以吧!”宋灵儿不等几人回应,率先大踏步进了城门。 汪成雨自几年前来观摩比武大会,后来再也没有来过关中,没想到几年过去,关中城要比过去繁华得多了,人也比从前多了很多。 “没想到这关中竟然如此热闹繁华,竟不逊于苏州!”宋灵儿叹道,关中不仅热闹,更有许多新鲜玩意是她在江南水乡从未见到过的,新奇得很。 “小妹子,你没想到的事情多得很哩,关中不仅热闹繁华,还有许多厉害门派,随随便便哪一个,都能把你捉了去。”余庆故作深沉地道。 “哼,捉我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他们!”宋灵儿知道余庆故意吓她,反倒不怕。 正说话间,只见一队身着深紫色服饰的人马匆匆而来,为首的一人头戴抹额,抹额中间镶着一块硕大的翠玉,颇为夸张。 为首那人走到汪成雨跟前,拱手道:“汪公子,我师伯请几位过府观礼!” “敢问贵师伯是?”汪成雨回道。 “我师伯是唐不仁老先生。”领头人声音虽淡淡的,但却充满了骄傲,好像作为唐不仁的师侄,是第一荣耀之事。 汪成雨和余庆、陆离交换了一下眼色,彼此都颇为吃惊,唐门好大的势力!他们才进城门,并没打算去看他们那劳什子收徒大会,唐门居然已得了消息,还主动邀请他们前往观礼,真是事出蹊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若我们不愿去呢?”宋灵儿忽道,刚刚哭着喊着要去的是她,现下不愿去的也是她。 “师伯说了,去不去,那也由得你们,只不过这次收徒大会,热闹得紧,有不少汪公子的故人在,想必汪公子也想见一见。”领头人的声音冷冷的,夹杂了许多讥诮之意,对宋灵儿的不识抬举颇为不满。 “那好罢!”汪成雨点点头,这一会功夫,他已对形势做出了好几种推算,无论多坏的场面,以他们几人的实力,要想走时,谁也休想留住他们! 领头人见汪成雨点头,便让随从牵过了四匹马,四人上了马,随唐门子弟往唐门奔去,汪成雨一边骑马一边想:这唐老爷子有趣得紧,好像早就料到咱们会去,连坐骑都准备好了! 彼时已日落西山,唐门的收徒大会已近尾声,新收的内门弟子十人,另外门弟子十人,人选都已核定,现下只需从内门弟子中再选出一名,作为唐不仁的关门弟子即可,唐不仁武功极高,但却年事已高,本早已不收徒弟,此次不知怎地,突然要选一名关门弟子,在唐门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汪成雨等四人来到唐门的练武场之时,正好最后两人正在打斗,谁赢了谁就是唐不仁的关门弟子,四人依次坐下,静静观看。 只见那二人之中,有一人着紫袍,手里拿着一支大笔,挥毫来去,似是在写大字,另一人一身黑衣,手中握着一杆黑色的短枪,与紫袍人正在酣战,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朱元朗?”汪成雨忽然认出了穿紫袍的男子,怪道他觉得眼熟,原来这紫袍人手中挥的,正是扬州朱家的那柄判官笔,而这用判官笔的男子,正是多年前他和林桑、萧果果等人在朱家时,冤枉他们杀朱聪,还刺伤了沈耀的朱元朗,但汪成雨深知,朱元朗虽做了不少错事,但其实心地善良,都是受人蒙骗,因此见他时不但没有敌意,反而觉得他可怜。 而在离朱元朗不远处,聚精会神地观战的,正是刘南风。 汪成雨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他已很久没有这种冲动的情绪了,但眼前这刘南风却不同,是他教唆朱元朗作伪证,哄骗江湖追杀堂发了追杀榜追杀他们三人,也是他在七绝山上和孔泰串通一气,引来了白眉道人,逼得萧果果绝望跳崖。 忽然,黑衣男子右侧的小腿被什么扫中,这声音极微极轻,并没有人发现,但此时黑衣男子已作势跳起好躲避朱元朗横扫过来的一笔,但因为小腿使不上力,未能及时跳起,原本黑衣男子和朱元朗就势均力敌,胜负往往只需一个小小破绽即可,黑衣人身形稍滞,朱元朗的一笔正好指在黑衣男子的右腿上,黑衣男子“啊”地一声,跌落在地。 “你输了!”朱元朗朗声道,“不过虽不能作入门弟子,但咱们还是同一个师门的师兄弟!” 朱元朗说完,友好地伸出手去,想拉那男子起身,可那黑衣男子却并不领情,反而冷哼一声,独个儿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一旁,人人都以为他的腿伤来自朱元朗的判官笔,但朱元朗却奇怪,自己的判官笔下手并不很重,怎地会受伤这么重? “会是谁呢?”汪成雨默默地想,在场众人中,除了前来比武求学的弟子,便是他们的随从或看客,是什么人有这种功力,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却不为人知? “本场,朱元朗胜!赵公明负!胜负已分,朱元朗将作为唐老爷子的入门弟子。。。”黑衣男子赵公明一下台,便有个总管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台,大声宣布结果。 “且慢!” 一记朗声从场外传来,只见一个白发童颜的老人,坐在由几个弟子高高抬着的太师椅上,缓缓而来,正是唐不仁本人。 练武场顿时沸腾起来,近些年来,唐不仁已很少在江湖走动,很多江湖后生,虽来求学,但却并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外界有人传言,唐不仁练武走火入魔,已堕魔道,更有人传,他其实早已死了,但唐门后继无人,不敢宣扬,怕过往仇家因此来寻仇,一时间众说纷纭,谣言漫天。 太师椅缓缓而来,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通道,容太师椅通过。 “真的是唐老爷子!”有见过唐不仁的江湖侠客大声道,谣言不攻自破,没有人怀疑这个老人的身份,汪成雨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唐不仁和数年前比武场上的唐不仁,有了些许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只好按下疑问,默不做声。 “汪大哥,这就是唐门门主么?”宋灵儿悄悄地道。 汪成雨不可觉察地点了点头。 “我听师父提起过他,说他厉害得很呢!”宋灵儿续道,“他还说自己此生最佩服的有三人,其中一人便是他!” 宋灵儿声音极小,好似蚊虫,加之场中人声沸沸扬扬,宋灵儿的声音几乎完全被盖了过去,但见唐不仁手摇一把羽扇,双眼微眯,头微微一侧,瞥了宋灵儿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那位总管模样的男子。 “门主,朱元朗已打胜最后一局,按照原先定的,他该是您的关门弟子了。”总管恭敬地道。 “嗯。”唐不仁长长地“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总管男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不仁才又道:“阿忠啊!你在咱们暗器门当总管,当了多少年了?” “门主!”唐忠顿时汗如雨下,却顾不得擦汗,恭敬道,“十四年了!” “好,十四年!十四年前,你在哪儿,可还记得么?”唐不仁缓缓地道。 “记。。记得,属下当时。。当时。。父母皆被仇杀,孤苦无依,是门主救了属下!”唐忠抬起袖子擦了擦汗,道。 “很好,你记性不错,我以为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竟不知,你还有个妹子?”唐不仁原本微眯的眼睛忽然睁开,射出两道精光,看着唐忠。 “是。。是。。是,我那妹子。。是后来才又找到的。。她。。她。。她。。”唐忠结结巴巴道。 “她嫁给了赣南姓赵的,是也不是?”唐不仁悠悠道,众人警觉,都看向那个刚刚败于朱元朗手下的黑衣男子,他好像就姓赵。 “是。。是。。”唐忠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咱们收徒,本来也不甚公平,你若提前和我说了,我看在你面上,收了他便是,可你却不说,”唐不仁顿了顿,又道,“你既然不说,那我就绝不会收他!” 汪成雨这才知道,原来刚刚那枚暗器,是唐不仁发出的,他当时距此尚远,可发出暗器,却分毫不差,且不为人察觉,功力可见一斑。 “刚才他们较量时,我也出了些力。”唐不仁笑道,但在场中人除了汪成雨和赵公明自己,其余几乎无人知晓。 “所以这个朱。。。朱什么。。元朗是吧?也不能算赢。”唐不仁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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