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得很快,好像要赶着成婚似的,免了许多繁文缛节,两位新人一进厅,便在司仪的指导下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且慢!”
两位新人正盈盈下拜,不知何人忽然发出一声高声喊叫,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听那声音继续道:“听说此次聘礼中,有一份举世无双的武学典籍,不知是真是假,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罢!”
司仪赶忙打圆场:“要看聘礼,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等新人礼成,大家有的是时间观看!”
那人却道:“非也,非也,你不把武学典籍拿出来让大家验过,怎知那典籍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这姑娘岂不是上当受骗,因此趁着还未成礼,大家先验过再说,倘若有假,这姑娘还没拜完堂,那这喜礼便做不得数,还可另嫁他人,若是真的,那继续拜堂便是!”
那人满嘴歪理,却抢白得司仪无话可说,在场宾客甚至有人频频点头,觉得他所言极是,只赵公铭赵员外脸色铁青,四处察看那人位置时,却觉得那人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不知是谁在这胡搅蛮缠?
“敢问阁下是谁?为何不现身一叙?”赵公铭生了气,沉声激将。
“你管我是谁?我只是要说些公道话便是了!你把武学典籍拿出来给大家瞧瞧!“那人并不上当,反而催促赵员外快些。
赵公铭却道:“既是武功秘籍,自然是保密为上,人人都可查阅,还叫什么秘籍?”
那人却十分不屑:“哼,我看你秘籍是假,骗婚是真!”
此人胡搅蛮缠以及,把赵公铭逼入了两难的境地,若不将秘籍示众,便有骗婚嫌疑,可这秘籍又不能随意示人,赵公铭的脸阴沉得欲低下水来。
“这样罢!”那人十分善解人意,已替他想好了主意,“你也不必把秘籍给所有人查阅,只让大家推举一位信得过的前辈出来查阅即可,这位前辈大家既信得过,那想必既不会贪没你的秘籍,也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看如何?”
赵公铭心中暗想:“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不知这人是谁,要如此为难,如果哪天落在我手里,我必定让他好看。”当下沉声道:“那你想推举谁?”
那人却道:“这我是不知的,还是大家推举罢!”
那人说完就再无声息。
汪成雨心中暗赞这人机变无双,他若真推举了谁,那人便有和他串通的嫌疑,循着蛛丝马迹,便能查出他身份,这样由大家自行举荐,反而无迹可寻。
宾客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大圆桌众人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交谈过后,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武当派的青城子,在场中人以他地位最尊,声望最高,由他做这见证人足以服众。
自从宋灵儿给汪成雨说过各派秘私之后,汪成雨看到青城道长时,心中总是想起宋灵儿那句:“汪大哥,你知道吗,武当派的青城子是个秃头,他戴了一顶假发。”念及此处,总是忍不住要看他的发髻,似乎想验证一下宋灵儿所说是真是假,面对他探究的目光,青城子大概十分心虚,脸色铁青,眼神几欲吃人。
现下众人目光都投向了青城道长,青城道长却不想做这个冤大头:“贫道久已不问江湖事,自然是做不得这见证人的,但贫道可以保举一人。”
众生哗然,有什么人比青城道长还要让人信服?
汪成雨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便瞧着青城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讥讽:“这位汪公子,大家不认得,我却是认得的,当日十字门万仙大会,他力挫群雄,赢得了十字生死令,又揭破了十字门主的阴谋,让大家幸免遇难,这见证人,他是当得的!”
众人一听,立刻喧哗沸腾起来,其实在场之中,参加万仙大会的人不多,有些即便去了,也早早被淘汰,有幸见过汪成雨真容的更是寥寥无几,但其大名,大家却是如雷贯耳,那个从雷火弹下解救了半个江湖人的汪家少年,谁没听说过?
当下便有人大大称赞,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喜宴上居然能见到这个传奇少年!
赵公铭却心中纳罕:“这人难道是钰儿请来的?他怎么没知会我?”
赵钰也想:“父亲竟然结识这样的人物,看来这场婚礼,是不得不进行了!”
恭维声铺天盖地,汪成雨骑虎难下,脸上笑容尴尬:“哪里哪里,小子年轻识浅,认得的典籍不多,这武功秘籍,怕是认不出来的!”
有人高声道:“那怕什么,汪大侠,有您在,您说什么便是什么,秘籍不秘籍的,都是您说了算!”说完立刻有不少人高声附和。
汪成雨心中一动,正可借此事查问一番,面上仍再三推辞,可他越推辞,别人便越觉得他谦虚,到最后这事反而非他不可。
赵公铭忽然开口:“那便请汪公子验证这秘籍真假罢!”他心中冷笑,他这秘籍自然是真的,只不过冷门了些,有些鸡肋无用罢了,当下便示意随从从一抬聘礼中,取出一本册子来,递给汪成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汪成雨接过那秘籍,只见那册子封皮上书了《雷公手》几个字,翻开略略看了两眼,便知此籍是真,只是里面所述武功肤浅简单,不是什么绝世武功,武学典籍一类,汪成雨只看过萧果果给的玄阳功和林桑给的无名神功,这两样功夫实在是不世出的绝世武功,练成之后几乎可无敌于天下,其中内容奥妙以极,学过这两样功夫,再看其他秘籍时,自然觉得简单,更何况是确实肤浅的《雷公手》?
见汪成雨眉头紧皱,青城子便出口问道:“汪少侠,这秘籍是真是假?你看了半天,也该有定论罢?”
众人屏息以待,赵公铭手掌中竟然也沁出了汗水,只听汪成雨道:“这秘籍倒是不假,只是。。。”
赵公铭急急问道:“只是什么?”
汪成雨大声道:“我想请问,赵员外是否和十字门有何瓜连?为何会有十字门主的功夫秘籍?”
汪成雨心中暗笑:“你狡猾,我便比你更狡诈,谁人知晓十字门主练的什么功夫?我便说是,也没人知晓真伪,正好试上一试!”
“十字门”三个字一出,众人脸上勃然变色,他的门主虽然已死了,十字门也解散了,但他早些年做过的恶事却深入人心,想不到这皇家子弟竟然也是十字门的人?
赵公铭脸色一变:“胡说八道!谁说这是十字门主的武功?”
汪成雨继续胡搅蛮缠:“十字门主临死前,告知我他在石门镇有个紧要的亲信,让我务必把这封信带给他,那亲信想必就是你罢!”说罢竟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
赵公铭大怒:“什么亲信不亲信,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汪成雨劝道:“你们好歹主仆一场,他虽然十恶不赦,但现下已死了,人死账销,你看在往日面上,他有什么遗言,你照办就是,也不用不承认。”
赵公铭压抑着怒气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门主,这功夫更是和他毫无关系,你既验过了是真,便不要阻止我们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