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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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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问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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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曾是大内侍卫,有从龙之功,只是他不愿受朝堂束缚,请了皇命放归江湖,这点过往鲜有人知,我却阴差阳错地知道,所以他若将这宝剑放进皇宫,也是可能的,走江湖的也从不与朝廷往来,所以大家即便知道这宝剑在皇宫里,也无从下手。第二个藏剑地,便是天山,他与萧无忌是好友,萧无忌武功深不可测,即便有人动手强抢,也没可能得手,更别说天山上有九道天险,山下还有七门八阵,外人从来进不去,就连我去过几次,都迷了路,怎么也转不进去,连天山的门都没见到,因此天山也是有可能的。” “数年前我听说有人上山灭了天山,把天山翻了个个,也没找到那把宝剑,我便知道,这宝剑定在宫中,而数年前,这个赵公铭只是犯了点小错,却被莫名其妙地发配边疆小镇,更何况,我从没见有人发配,还过得如此豪奢的,所带财物之巨,令人瞠目,这就让我起了怀疑,他本是发配到更远地方的,可路过了石门镇,看上了那个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竟然不走了,这简直正中我的下怀!” 汪成雨奇道:“既然赵公铭早就发配至此,你为何今日才动手?” 徐瞎子笑道:“谁说我今日才动手?你去吃喜酒,难道没听说他已办过五回亲事?” “啊,那新娘子。。。” 徐瞎子点头:“不错,这赵公铭豪奢巨富,几乎已无欲无求,我多方查探,才终于打听到他有一个巨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而且喜新厌旧,在京城之时,便已娶了好几房老婆,被发配边疆,好似也是与哪个妃子有染,动了不该动的女人。” “有弱点就好办,我派了些美艳的女子佯装路过,果然都被他接进庄里成亲,只是他太也谨慎,与新娘欢好过后,从不留宿房中,而是另宿别处,所以新娘很难探听到消息,等赵公铭玩厌了,便即找个由头杀掉,一开始我以为是新娘不够美丽,便一个接着一个寻找更美丽的女子,我足足损失了三名干将,才打听出他真的带了一把宝剑来,又折了两名美女,才探听出宝剑所在。” “他是皇族,虽已发配边疆,却仍与朝廷有书信往来,若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又是不小地麻烦,不能用抢的,那便只能偷!” “我一开始想找宋思明帮忙,可那宋老儿为了躲我,离家出走了,要知道这样的人,如果铁了心要躲你,要想找到他,是难如登天,后来我想到了宋思明的师父在临死前,曾收了一个关门弟子。” 汪成雨看看白昼,心想,想不到,白昼竟是宋思明的师弟,宋灵儿的师叔! “但我又听说这个姓白的小子,脾气甚怪,他乐意帮你时,倒贴给你钱也愿意,他不愿帮你时,便说破大天也无用。” 白昼冷哼一声:“帮忙这种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 徐瞎子哈哈大笑:“最终你还是来了,听说你还给了赵公铭一千两银子,真是浪费!” 白昼心中一动:“我那兄弟。。” 徐瞎子点头:“脑瓜不算慢,不错,你那兄弟的毒,正是我下的!” 白昼不吭一声,只有汪陆二人才知,他早已气得发抖! “剑已盗来了!你还抓我们干么?”汪成雨大声问,声音在石室中来回激荡。 徐瞎子似乎嫌他太大声,拿小指掏了掏耳朵,举起那把剑细细端详,轻轻道:“这把剑虽已做得十分像,但却是假的!” “你怎知它是假的!你难道见过真的?”汪成雨奇怪。 “因为这把剑上没有玄心诀!”徐瞎子的声音变得凄厉,挥剑乱砍,“什么天山!什么皇宫大内!都是幌子!那把真剑的下落到底在哪?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陆离忽道:“你究竟是想要宝剑,还是想要玄心诀?” 徐瞎子道:“剑即是诀,诀即是剑!自从被你诓骗了一次,我便再也不相信别人传诵的秘诀!” “只有找到这宝剑,我才能得到玄心诀,才能恢复功力,才能返老还童!” 徐瞎子说到激动处,忽然痛哭流涕,哀求起来:“你是萧无忌的孙子,若你知道这宝剑下落,求你告诉我罢!求求你!我还不想死啊!” “我不知。”陆离迅速摇头,却又说,“不过。。。” 徐瞎子两眼放光:“不过什么?” 陆离早对这乌金剑有所猜测,那把被他打碎的玉剑,应就是乌金剑的仿制品,他想起上面的刻纹:“不过,即便给了你剑,你永远也不识得这些字。” 徐瞎子又惊又怒,权当陆离在诓骗他:“胡说八道!” 陆离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笑意:“这玄心诀乃是用一种特殊文字书就,除我萧氏族人,别人都不识得。” 萧氏一族从萧玄时期,便代代相传一种奇怪文字,言明嫡传子弟务必修习到位,其重要程度甚至比玄阳功还要靠前,陆离亦不例外,只是以他性格,自然也诸多抱怨,他觉得这文字既不在江湖通行,又于科举无益,实在没什么可学的,可无奈于父亲严苛,他还是学了,直至他后来看到那把玉剑,想明白那上面刻的绝世武功玄心诀,便对祖训有了些微理解--这大概是用来保密用的罢! 汪成雨快速领悟:“也就是说,这世界上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能诵出玄心诀?” 陆离眨眼,汪成雨哈哈大笑起来,几乎要笑出眼泪来:“哈哈哈,徐瞎子。” 徐瞎子怒道:“你笑什么?” 良久,汪成雨止了笑:“你图谋半生,这功夫却永远也得不到!别人说的,你不相信,你自己却又看不懂,岂不可笑?” 徐瞎子的脸气得发红,权当他们在胡说八道,世间怎会有这样的文字?即便是蛮夷文字,乃至传说中遥远的西方国度的文字,只要得到真本,不论费多少气力,他总能将其译出来,想到此处,心下稍安:“你别管什么文字,只管将那宝剑下落告知于我,其余的不用你们操心!” 陆离再次摇头叹道:“我真的不知,这把宝剑或许曾在天山,可却早已下落不明。” 徐瞎子气得双眼发红,却不甘心,又阴恻恻笑道:“你可知你大师兄怎么死的吗?你或许以为,他是自己散功死的,其实不是,他承了我一半功力,也承了我走火入魔的真气,那真气在身体里胡走乱窜,本一直用内力压制,但他早就中了毒,这真气便也带了毒,强压之下,难免反噬!” “再加上万仙大会与你一战,你武功高强,他需全力相搏,便无余力来压制带毒的真气,可以说,他也算死在你的手上!” “他已代我坐了数年门主之位,也该死了!” 徐瞎子似已疯魔,声音越来越凄厉,他得不到想要的,就要别人更痛苦! 陆离心中酸胀难忍,忽然“噗”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来。 汪成雨急道:“阿离!” 陆离摆摆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多年的丧亲之痛再次袭来,他觉得胸口堵得发慌,真气几欲爆体而出,吐口血出来才郁闷稍减。 白昼忽道:“我听我师父说,十字门主姓项,武功甚高,所练的十全大法出神入化,组建的十字门一开始也是为了行侠仗义,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性情忽然变得乖张暴戾,门人避之如虎。。” 徐瞎子初听前几句时,还有些得意,又听到白昼说:“我师父推测,大概是因为他的婶娘。。 徐瞎子大眼一瞪,脸气得发抖:“胡说八道!” 汪成雨却接道:“婶娘怎样?” 徐瞎子大喝道:“住嘴!你住嘴!” 他忽然暴起,闪电般的速度冲到白昼面前,手中宝剑一挥,就要砍落他的头颅,只是宝剑落在白昼颅顶半寸之时,却怎么也砍不下去,仔细看时,原来陆离的两只修长的手指已夹住了剑锋,徐瞎子愣了,又看到那只手顺着宝剑灵蛇般攀上了自己的手腕,在他手腕内侧的太渊穴上一弹,徐瞎子只觉所剩不多的真气洪水般往手腕涌去,他左手疾点自己几处大穴,稳住内力,同时一个鹞子翻身,就跃到了门口那张椅子上。 “怎么,你们怎么?”徐瞎子惊道。 你们怎么解开的?明明都绑的那么结实了! 白昼靠在柱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根锁链,十分不屑:“这天下没有一根链子能困住我,我早说了,你不该带我来的。” “那蒙汗药。。。” 汪成雨微笑道:“你莫不是忘了,那粥还是我和你要的,我不催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徐瞎子愣道:“你们。。。你们早知。。” 白昼数落:“早知道你有问题啦,你看看你,简直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什。。什么破绽?” 陆离补充:“手太嫩,不像是常年劳作的手,衣服换得太勤,你那么抠门,怎么舍得买那么多套衣服?” 陆离说完,白昼接着道:“你走路的声音太大,你别忘了,我是个瞎子,耳朵比常人的好用些,你走路的声音简直要把我的耳朵震聋了,就算一个没练过武的人背着一头猪,走路也比你轻快得多,所以你定然是装的,因为你怕你走路太轻,让别人看出你实际上有功夫在身!” 汪成雨接着道:“还有,还有,你起夜的次数太多了,虽然我知道人老了总有些零件不好用,但是像你这么不好用的还没见过,你难道不是为了监视我们?” 徐瞎子被说得一无是处,脸涨成了猪肝色,大声道:“小子猖狂!” 然后左手一翻,用力一掰铜椅的把手,只听机括咔咔声响,徐瞎子的脸上忽然涌上一抹很愉快的笑容:“再见了,小子们。” 原来这密室的机关就在他坐着的铜椅的把手上,他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他一动把手,这三个人无论再怎么厉害,也要被饿死在这里。 但是,他又失算了,三个年轻人愣愣地看着得意的徐瞎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半晌后,汪成雨奇道:“你怎么还不走?” 徐瞎子背后沁出了冷汗,这密室的开关就在铜椅的把手上,他已按动了把手三次,可那铜椅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翻转过去。 白昼好心提醒:“是不是记错了,可能是右手。” 徐瞎子手上不停,更加用力掰那把手,忽然咔嚓一声,那铜制的把手被他掰了下来,徐瞎子浑身大汗,这密室四周厚重,都是万斤巨石,无法用蛮力打开,而唯一的生门就在这把手上,这把手掉了,门打不开,便要死在这。 汪成雨“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徐瞎子怒道:“你笑什么,我出不去,你们也休想出去!咱们今日便一块死在这罢!反正我已活了六七十年,你们却只活了二十年,现在算来,我不亏!” 白昼笑道:“我刚才好像说过,这天下没有一个地方能困得住我,铁链不行,别的自然也不行。” 徐瞎子面露喜色:“你们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自然不会把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扔在这的。” 白昼摇头:“他们或许不会,但我不同。” 徐瞎子问:“你有什么不同。” 白昼道:“我是个瞎子!哪看得到什么行将就木的老人?” 徐瞎子不死心道:“虽然我折了一半功力,但拼尽全力,未必能输给你们。” 白昼笑了:“你若能动手,还用下药?我看你折的功力不止一半罢?” 徐瞎子心中大悔,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局面竟然会这样,真是一招失算,满盘皆输。 陆离忽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若知道他是谁,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徐瞎子赶紧点头:“你说。” 陆离道:“有一个人,武功奇高,左右脸颊上各带一条疤,这人你可知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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