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河默默注视之时,心中却是对护罩下的那名修士极度不看好,原先有两位筑基期修士还能硬顶一顶,可现在只剩一个人,灵力也是所剩无几,而斗篷男子操纵的傀儡兽正在源源不绝向其进攻。
护罩破灭只是迟早的事,无非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如果逃命,又会把后背裸露在斗篷男的面前,那个神秘莫测而又威能极大的光柱他也吃不消。
而看这那斗篷男子坐于狮头之上,手掌就放在那控制光柱的开关之上,显然就等着岁数较大修士的露出破绽,然后将其彻底轰杀,就像第一位修士一样,将其烧成灰炭。
可是,那岁数颇大的修士只是防御住傀儡收的攻击,就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这些傀儡不是活物,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只要灵石供应充足,按理来说斗篷男只要在释放一次光柱攻击,就能把此人彻底拿下了,可是为何迟迟不出手?
正当沈振河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斗篷男冰冷的声音:
“阁下,打算藏到什么时候?看戏看这么长时间,还想着渔翁得利不成?”
沈振河一听,吓了一跳,然后就感到后背发凉。
“难道我的隐身符被此人识破了不成?可筑基期修士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这个练气大圆满,又如何能在他手下脱身?”
看见过了那些傀儡兽的厉害,沈振河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筑基期修士表现得更好,只能作那头狮形怪物的靶子。
光柱速度相当之快,沈振河就算使用神行符,也只有五成的机会能够躲避,但他也不敢去赌,毕竟一旦命中,他的小命也就算玩完了。
略一思考,沈振河就打起了遁走的主意,不管此人识破或者没识破,保住性命才是首要的,但当他再次回望斗篷男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所预料的。
因为,斗篷男并不是冲着他所在的方向说出的这句话,而是看向了前方一个小树林,那些傀儡机关兽人,赫然擎起武器,指向那个地方。
这个发现让沈振河大吃一惊,他几乎就要惊叫出声。
原来,在旁边窥伺的人不止沈振河一个,而此刻便被斗篷男揪了出来。
兹拉~
树叶簌簌之声响起,阴影里钻出了一个人来,而他的面容,竟是与沈振河之前见过的顾萧风有些相似,穿着一身灰色道袍。
“居然是你!”
“身为名门正族顾家的二长老顾元垣,没想到也只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怎么,你也要出手不成?”
斗篷男的声音平静而又透露着一丝冰冷,紧紧的盯住眼前的灰衣道人。
“独眼龙,你的脾气是真的冲,怪不得恶名远扬啊!”灰衣道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斗篷男,说出的话却让沈振河和斗篷男均感意外。
“顾家长老好眼力,竟然把我认了出来。”
斗篷男见对方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不由得惊讶了几分,索性把斗篷一把扯掉,扔在地上,身份已然被识破,再遮遮掩掩也无用。
露出的面孔是一个独眼大汉的形象,粗犷无比,一举一措都有着彪悍的作风。
“你好端端的,从数万里外的永平郡飞来此地,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么一套傀儡机关兽吗,还是说,这套傀儡机关兽中还有玄妙之处?”
灰衣道人不紧不慢地幽幽说道,看似很不在意,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独眼大汉的身上。
“你!!”独眼龙见对方句句直戳隐秘之处,脸色一黑,声音不由得变大了一些,“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这都是我千竹门的隐秘!!”
“呵呵~我不知道,但我杀的人有人知道啊,你难道忘了,这套傀儡的材料取自何地?”
独眼大汉犹豫了一下,接着脸色大变,连退数步,不可思议地望着灰衣道人,大叫道:“怎……是你!原来灭亡黄家人的不是魔道修士,原来竟然是顾家做的!!”
独眼大汉惊讶过后,旋即勃然大怒,杀气腾腾,大手一挥,那几十个傀儡兽立即活动了起来,把灰衣道人围得水泄不通。
“多日未见,道友的傀儡术又是有所精进,不愧是永平郡数一数二的傀儡术筑基修士,不过,碰上我,也算你倒霉了。”
灰衣道人突然面露狰狞,脸庞扭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嘴角露出涎液,就像是癫痫发作的患者,可他的目光中却不见迷茫,清醒和疯癫在他脸上既恐怖又和谐地凝聚在一起。
“顾家!”
一直在暗处注视的沈振河险些惊叫出声,他心中惊骇无比,只是他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把话说出来。
此人竟然是顾家的二长老,顾元垣。
先前从顾萧风的战斗来看,他已经陷入了魔道,需要借助凡人血精来弥补自身修为,可他也不敢下定这个判断,可现在顾元垣的外貌来看,甚至可能整个顾家修士,都在暗暗修炼魔道功法。
顾元垣的面容变得扭曲的一瞬间,独眼大汉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眼中涌现出了诡异的狂热,端详了一番后,狂喜着上前,一把抓住了顾元垣的双手,神情激动的道:
“师傅!你……你不是死了吗,徒儿想你想的好苦啊!”
“呵呵!乖徒弟,为师当年并没有死,只是我故意做出的一个假象,至于为什么我要这么做……那是因为——”
独眼龙本来正目露期待的望着顾元垣,突然神情急变,惊怒着把顾元垣的双手甩开了,只是手上却多出了一个血窟窿,乌黑的血液不停地向外流淌,显然已经中了奇毒。
“乖徒儿的脑子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愚笨,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为师我弄伤了,啧啧,这毒是我千辛万苦从毒宗买到的蛊毒,恐怕不是好清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