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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向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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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辐射浓度警报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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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号洲际列车F17车厢 滴滴滴——!!!!刺耳的声音从警报器的位置传开,在狭隘拥挤的车厢里不断回响,原本就嘈杂的人群这一下变得更加混乱。整个车厢都被刺目闪烁的红光笼罩,同时响起的刺耳警铃更是令车厢内的乘客们怨声载道。而在这群拥挤的人群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时刻响起 【…凯瑟琳小姐,我刚刚只是塞了个行李箱…】 【嗯。】 被人流夹在中间,名为凯瑟琳的人形艰难的伸出了一只手,努力的尝试从里面钻出来。她穿着可爱的黑色洋装,留着粉色的齐肩短发,虽然看起来娇小,但脸上的神情却透露出一种老道的成熟。此刻凯瑟琳正不断艰难的尝试在拥挤的人群里站稳身子。就在她自顾不暇时一个个疑问在她身边不停的打转。 【…凯瑟琳小姐,为什么我们这节车厢没有乘务员?】 【…凯瑟琳小姐,这个警报一直在响。】 【凯瑟琳小姐…】 一边在人群的拥挤中,一边不堪甚忧,凯瑟琳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 【凯瑟琳死了!别再喊我了!烦死了!艾尔玛,我只是卖了张票给你,不是你的全职保姆!】 被称作艾尔玛的人形此时的情况也不比凯瑟琳好上多少。她的体格比凯瑟琳更为娇小,穿着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从斗篷的兜帽里一丝丝金色的碎发和稚嫩却惹人怜爱的脸蛋一同露出,在拥挤的车厢里艾尔玛用手死死抓住行李箱以保持平衡,她那精致的如同瓷娃娃般白皙可爱的手上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号,此刻艾尔玛被拥挤的人群压着几乎贴到了墙上。 【…我其实是想问,这个警报是不是我塞行李箱弄出来的?如果是,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我需要赔偿什么吗?】 【想太多!除非你赔给我!不然就用不着!】 艾尔玛试图再问,但前方一个急转弯,她几乎被甩到了地上,即将引发踩踏事件……但一双可靠的大手,从少女的腋下伸出,下一刻高大的身影,架住了娇小的艾尔玛,同时用力撑开身体。拥挤的人群像是吞人的巨兽,而从这巨兽的口中,一位钢铁之躯拨开屏障,稳稳的走了出来。这位穿着橘黄色铁路工人制服的人形没有仿生皮肤,钢铁的身躯露在外面,而头部则是一个巨大的探照灯。 【……这里太挤了,你要小心。】 【……多谢。】 艾尔玛微笑着向着伸出援手的高大人形道谢。 【凯瑟琳小姐……你应该事先告诉这孩子车上的情况。她很明显是第一次乘坐洲际列车】 将艾尔玛从胳膊上放下去,仅是外表就极具威慑力的人形,小心的将巨大的行李箱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哼,顾好你自己吧,保尔先生!还轮不到你这铁疙瘩教训我。以及你以为你们付我的钱很多吗?那只是票面价,可没有包含服务费!】 听着凯瑟琳尖酸刻薄的话…保尔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耐心的对艾尔玛开口。 【…你可以站在我腿上,这样会宽松一些。你要知道洲际列车一票难求,即便是二等车厢的站票,对于人形来说也很奢侈。】 保尔说话声音有些闷,却十分细心的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将少女护在身下,替她们挡住了身后的人潮。 【……谢谢你,保尔先生,我叫艾尔玛。】 艾尔玛小心的抱住了保尔的胳膊,借力踩在了他的大腿上,整个视野顿时鹤立鸡群—尽管从画面上讲,她更像是挂在了保尔的身上。这个姿势也不能说非常舒服,但至少在这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的车厢里,她不至于被挤来挤去了。 【等等——也捞我一把!保尔!】 随着人群不断摇摆的凯瑟琳眼可怜兮兮的看向保尔。 【我只有一双腿。】 看着那双眼睛,保尔坚定的摇了摇头。 【切,那还是算了吧………喂,保尔,把你的行李箱放到后面的货架上去!放在这里真的很碍事啊。还有你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才会用这么大一个行李箱?】 凯瑟琳试图站到保尔的行李箱上面去却被保尔一把拦住。 【我自己来。】 踩在保尔身上的艾尔玛,看着离自己头顶不远处不断闪烁并发出噪音的警报器,抱怨道 【…这个警报还在响,从我刚刚往行李架上放了行李箱开始。】 听着艾尔玛的抱怨,保尔的探照灯闪烁了几下解释道 【不用紧张,跟你没关系。…我们进入无管制区域了。】 【无管制区域?那是什么意思?】 艾尔玛歪着头,不断有问号从脑子里蹦出来。 【华沙站到波兹南站中间会途经污染红区,就是苏德边界的位置。一旦进入这个区域,辐射浓度将会迅速升高,车厢里的警报器容易产生误报。不过也只是报警而已,这里有净化装置应该没问题,而且这时候警察都下车了,并不会有人在意。】 【原来如此,多谢你的解答。】 艾尔玛点头致谢,但保尔却将手伸了出来,慢慢的伸向了那个警报器。 【不过确实有点吵。对小孩子来讲分贝有点过高了。】 【你身上的这家伙也就是素体看起来矮了点,你还真把她当人类小孩了?】 啪嚓。凯瑟琳话音未落,吵闹的警报器就被保尔一把扯了下来。炸开的电火花吓了凯瑟琳一跳,她瞪大眼睛看着保尔。 【你也没必要毁坏公物吧!】 【警察都下车了,不会有人在意。而且,它真的很吵。】 保尔耸耸肩,又一次重复说过的话,但凯凯瑟琳似乎并不认同保尔的解释,于是她喋喋不休的碎碎念代替了原本刺耳的警报声在拥挤的车厢回荡。 【警察是不在,但监控还在!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等叫你赔钱的时候有你哭——】 噗咚,凯瑟琳嘟嘟啷啷的话音还未结束,就被身后挤过来的人狠狠踩了一脚。 【痛痛痛——喂!后面的!别挤我!啊!气死我了!为什么我就得在二等车厢人挤人啊!】 凯瑟琳气愤的跺了跺脚,一把将别在腰间的通讯器拽了出来——滴的一声,她带着一肚子怒火拨通了一则通讯。不知道是因为进入红区,还是二等车厢信号很差,凯瑟琳好不容易才将这见鬼的通讯信号连上,立刻忍不住一顿抱怨。 【…凯瑟琳?】 通讯器里传来的熟悉声音令凯瑟琳火冒三丈,她小声向通讯器那头质问到。 【我说玛姬你为什么就非得给我二等车厢的票?】 【还不是怕你留在餐车偷懒,上次是谁漏了检查车票,导致十几个客人没有上车的?】 玛姬的回答亳不留情面,令凯瑟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凯瑟琳顿时没了火气只能无力的辩解。 【玛姬…我们约法三章不翻旧账的!】 听闻凯瑟琳的话玛姬坏笑了几声随即变的正经向凯瑟琳问道。 【那这次要上车的人形你都确认好了吗?】 【当然,现在都跟我挤在17车,早知道就不把这么多人都放17车了。下次你弄票的时候均匀分散一下嘛。】 【要保证他们全部登上柯尔特快车,还是放在眼皮底下好一些。凯瑟琳你知道的,这关系到我们下半辈子。】 【哼!放心吧!】 吵闹的车厢里,突然传来巨大的声音—— 【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未来号洲际列车现在正在高速行驶中。需要补票的乘客请自行前往九号餐车。】 【那么,等会再联络咯,凯瑟琳。】 凯瑟琳点了点头,切断了和玛姬的通讯。…是时候了。她从地上勉强站了起来,依靠着保尔庞大的身躯开始艰难的移动。 【走吧,乘坐柯尔特快车的客人们,我们该出发了。目的地——F09车厢。】 【收到。让我来开路】 保尔推挤着人群在前方行走。尽管人群挤作一团,但在保尔的穿梭下,居然撑开了一些可供行走的空隙。一行人缓缓的朝着九号餐车移动。很快,他们穿过了人群,和中间好几个车厢。 只要穿过眼前的门,便可进入九号餐车内。这比凯瑟琳预计的时间快了好几分钟。 【…不得不承认,保尔,你这方面还挺厉害的。我甚至都愿意为你付一点小费了。虽然我不会真的给。好了,各位,进去之后各自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带好你们的邀请函,到点会自动登上柯尔特快车的。】 【邀请函?什么邀请函?】 看着一脸无措的艾尔玛,凯瑟琳翻了一个白眼儿,慢悠悠的说道。 【就是我卖给你们的柯尔特快车门票!】 ——————————————————————————————————————— 未来号洲际列车F09车厢 一进门,舒缓的唱片用悠扬的音乐将餐车与二等车厢区分开来。相比起混乱的二等车厢,眼前的餐车无疑在整体的气氛上改善了太多。这里的乘客们都很优雅,有些安静的享用美食,有些愉快地碰着酒杯。不论是立于过道边,还是坐在座位上,又或是位于吧台前,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轻松而又随和。 凯瑟琳默不作声,径直走向了吧台,其他人迅速寻找着空位,留下了艾尔玛一个人默默的环视着车厢。这时一个优雅的女声从艾尔玛身后传来。 【乘务员小姐,我喜欢这首曲子,虽然音调很陌生。】 艾尔玛回过头,看见一位坐在车窗边上的身穿优雅黑衣的白发女子一边品尝着着咖啡,一边对着餐车里的音乐赞赏有加。 【能得到您的称赞我们很荣幸,其实这是我们专门请有名的音乐家特别创作而成。】 乘务员在餐车内游刃有余地为客人们服务。虽然非常忙碌但她带着满分的微笑,回应着女子的问题。结束环视,艾尔玛走到了乘务员身边指了指一位乘客的晚饭对她小声说道。 【乘务员小姐,我也想来一份这个套餐。】 【抱歉,这个套餐是秋季限定,已经售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尔玛觉得乘务员现在的微笑非常的冷漠。 【那有什么喝的吗?】 【你可以自己去吧台看看。】 乘务员随便敷衍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明显感受到区别对待的艾尔玛有些莫名其妙。而保尔此时已经找到两个位置,正在向她招手。那是一处靠近吧台的座位,她默默的走过去坐了下来向保尔抱怨道。 【保尔先生,我身上和其他人有很大区别吗?】 【为什么这么问?】 【那位乘务员小姐,似乎对我和其他人有很大不同】 保尔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另一个声音就从旁边传来。 【那是因为你的身上缺少一种味道。】 艾尔玛和保尔扭头看去,发声的是一名人形酒保。 【什么味道?】 艾尔玛歪着头不解的向酒保问道,看着艾尔玛呆萌的神情,酒保会心一笑说到。 【那当然是有钱人的钱味儿,一等车厢和特等车厢乘客人数不多,乘务员苏珊娜都会记录下来,所以不在她记录名单上的,当然都是二等车厢的人了。】 【那位乘务员小姐很缺钱吗?】艾尔玛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当然,因为钱会决定我们的下一具素体是什么档次?所以对人形来说,跟对主人真的很重要。】 看着沉默的艾尔玛和保尔,酒保擦拭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一边调制酒水一边说。 【两位,这里马上要开始举办酒会了。你们二位是否有邀请函呢?】 听着酒保的话,艾尔玛和保尔对视一眼,各自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卡片。只有扑克牌大小的邀请函。看着两张卡片,酒保点了点头继续说。 【你们不妨给自己点一杯酒。这时候的饮料通常都会有人请客。而且接下来的时间应该不会很短。】 【可惜我并没有摄入食物的功能。】 保尔摇了摇头拒绝,酒保将期盼的目光看向了艾尔玛。 【那这位可爱的小姐想来点什么呢?】 艾尔玛低下头看着菜单开始沉思起来,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女声从她背后传了出来。 【给她来杯地狱龙舌兰吧。这是只有这辆列车才有的特调,难得登上这辆列车,不试试的话就可惜了。】 艾尔玛惊愕的回过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刚刚那位坐在车窗边的白发女子。白发女子将双手放在艾尔玛的肩上,美丽的白色长发似瀑布倾肩而泻飘逸四溢,此刻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艾尔玛,脸上还露出迷人的微笑。被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看着,不论是谁都会怦然心动吧,但艾尔玛却感觉到了一丝恐怖。察觉到了艾尔玛的异样,白发女士莞尔一笑说。 【别紧张啊,小家伙,这杯酒当我请你的。不用担心价钱太贵。】 艾尔玛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 【你这是在可怜我,还是在嘲笑我?】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所以非常中意你,想请你喝点东西,毕竟刚刚你找乘务员点单没有成功不是吗?】 白发女子将手从艾尔玛肩上拿开,侧着脑袋解释道。艾尔玛眯着眼看了看身后的女子思索片刻后,便转过身向酒保点单。 【那就这个吧。不过我自己来付账。】 酒保人形微笑着记下来桌位,然后转向了下一桌乘客。白发女子仍然保持微笑,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艾尔玛桌前,在艾尔玛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转身向其他车厢走去。 艾尔玛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她用眼睛撇了一眼桌上的名片,精美的名片上面印着一个名字“塔亚柔斯”,而名字四周还有白色的昙花图样。 【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保尔,这时候凑到了艾尔玛旁边轻声询问起来。 【她说,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提这个了。保尔先生你发现没有,这附近似乎只剩下人形了。】 听了艾尔玛的话,保尔环视了一下四周。正如艾尔玛所说原本人来人往的餐车如今只有人形们坐在各处。但保尔却毫不在意,他摸了摸艾尔玛的头说。 【确实如此,不过也不奇怪,毕竟科尔特快车是新兴的人形黑市交易场所。人类应该还没有参与其中。】 艾尔玛收好名片沉思了一下,向保尔问道 【难道科尔特快车实际上就是指这节餐车车厢吗?】 【我猜应该不是,柯尔特快车开通好几年了,没人见过这个黑市的主理人的模样,所以我想他并不会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 艾尔玛点了点头附和了保尔的回答后继续问道。 【那么,保尔先生,你为什么要登上柯尔特快车呢?】 保尔那象征眼睛的头部大灯闪烁了两下,随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有不得不买下来的东西。那你了?艾尔玛你又是为什么登上这辆车?】 艾尔玛眨着眼睛想了想,随后用着同样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我有必须要了解的事情在这辆列车上。】 哐当一声,酒保将一杯五彩缤纷的饮品端端正正的摆放到艾尔玛面前,高脚玻璃杯碰撞木质桌面的清脆声音打断了艾尔玛和保尔的对话,酒保面带微笑,优雅的朝艾尔玛行了个请的手势,便转身离开,艾尔玛两眼放光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玻璃杯,浅饮一口便捂嘴小声的惊呼起来,将艾尔玛可爱的举动看在眼里,保尔的头灯闪烁了几下,思绪渐渐飘远,艾尔玛与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重合,而在不远的车厢行李架上,巨大的行李箱似乎轻微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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