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萝希塔你是独一无二的玫瑰,因为有你我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波兰—华沙郊区
萝希塔睡着了,小小的脑袋靠在保尔的腿上,就这样沉沉睡去了。保尔有些不知所措,动也不敢动的坐在原地。萝希塔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又轻又瘦,好像稍微动一动就会在风中散去。不过,最令保尔担忧的是从萝希塔身上隐隐预约透露出来的结晶状疤痕。
【这些痕迹到底是什么?我见过的其他人类,身上都没有这个…】
盯着萝希塔手臂上的奇怪痕迹,保尔总有些不安的预感。他打开了自己简陋的搜索引擎,开始根据痕迹的特征检索。几秒后,他就得出了答案。
【ELID广域性低辐射感染症。】
看到ELID这几个字保尔想起了在西伯利亚荒原时,从那些人类监工口中听过的话。
【…我才不下去,这地方只有你们这些铁疙瘩能待,人类要是出去的话,分分钟就变成ELID了!到时候别说回家了,连列车都不让上!】
人类监工那副恐惧到极点的眼神令保尔记忆犹新
【看来对人类来说,这是一种感染性很强,极具危险的病症。】
想到这里保尔心疼的看向正在熟睡的萝希塔,眼神犹如望着一株因为被拿掉玻璃罩而被虫蛀的可怜玫瑰。他想要为萝希塔做些什么。毕竟他出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了让他感受到玫瑰的存在的人类。于是借用这简陋的搜索引擎,他开始一条一条的搜索有关的信息。
【“迦拉提亚集团最新发布了ELID的新特效药——伊登,价格低廉,效果显著……”·“迦拉提亚下属药品研发实验室遭到封停…”】
一条条和ELID患者有关的新闻从他眼中略过,他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定。在浏览大量的信息后他大概得出了结论。
【如果能去到柏林,说不定能找到治愈的希望…但是人类该如何治疗损伤的身体?人类专用的机油吗?这个所谓的伊登药剂就是治疗的希望吗?】
保尔在心智中记录下自己的思考,他决定带着萝希塔去柏林治好病,再从柏林前往不莱梅,找到布里孤儿院送她回家。正当保尔继续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时一只小手轻轻拉住了他,原来熟睡的萝希塔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萝希塔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对保尔说到。
【…保尔…我刚刚梦见我回家了…】
保尔轻轻摸了摸萝希塔的头,面对少女美好的梦保尔内心一时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他只能笨拙的答道。
【嗯,没事的,我会送你回家的。】
萝希塔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缓缓坐了起来。保尔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告诉她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我们先去柏林,再从柏林去不莱梅…】
萝希塔脸色露出一丝窘迫,她摸了摸自己破烂不堪的大衣,沮丧的说。
【可是保尔…我没有钱…】
【没关系,我有一些攒下的钱。】
保尔看着634号送给自己的小包,里面的石头满满当当。他在洲际列车上才知道这叫做萨斯狄斯金,本质是熔铸黄金,是人类社会的通用货币。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带萝希塔回到不莱梅,但保尔想试试看。
【我在列车上认识了一个黄牛,我去问问她该如何买人类乘坐的票?】
听着保尔的话萝希塔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我听保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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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后,保尔心情沉重的回到了临时找到的废弃小屋。听见他的脚步声,萝希塔,虚弱的扬起脸,面带微笑的向他打招呼。
【保尔你回来了。】
然而回应她的确是死一般的沉默,意识到气氛不对,萝希塔往前走了两步拉住保尔的手急切的问道。
【保尔…发什了什么吗?】
此时保尔拖着将近一人高的超大行李箱,半天说不出话。他该如何告诉萝希塔,因为她生病了,所以她根本无法登上列车,只能躺在行李箱里蒙混上车?保尔看向她清澈无神的眼睛,最终还是决定对她撒谎。
【对不起,萝希塔,我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张车票,只能委屈你…藏进这个行李箱里。】
然而出乎保尔意料的是萝希塔倒是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的谎言。萝希塔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
【没关系的,能登上回家的列车,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来试试看大小吧。】
保尔将行李箱拉开,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的将萝希塔放进行李箱中。当保尔将行李箱缓缓合上时,他听见萝希塔咯咯的笑了。保尔的头灯连续闪烁了几下,心头一惊的他赶忙问道。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萝希塔从行李箱里探出自己的小脑袋带着灿烂的笑脸解释道。
【这个箱子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那会儿我也经常躲在这样的地方,等我的朋友来找到我。】
正当保尔松了口气时,萝希塔又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摇晃起来…虽然效果可能不是很明显,萝希塔俏皮的眨了眨眼向保尔嚷求道。
【保尔,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经常听见你翻动书页的声音,给我讲讲你在看的书吧。】
保尔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随即从包里取出来了一本书,坐在了行李箱边上,萝希塔则乖乖的在行李箱中蜷缩起来。轻轻咳嗽了一下,保尔翻开书本开始讲起陪伴了自己很久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来自外星球的小王子,他的星球很小,比我们生活的地球小很多。他生活的地方只有他一个居民,和一朵玫瑰花。】
萝希塔的脸上写满了好奇,这个开场有一个东西很令她在意,嘟着嘴她疑惑的问道。
【玫瑰花?】
看着萝希塔古灵精怪的小表情保尔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便继续讲了下去
【对,玫瑰花是个古怪的家伙,脆弱娇气,需要在玻璃罩的保护下才能生存。为了保护自己,玫瑰花长出了一身刺,却总是将刺扎向最亲密的小王子。小王子无法忍受,所以决定离开那个星球,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随着故事的继续,萝希塔的表情变得有点悲伤,她拉着保尔的手许久才说上一句话。
【保尔我觉得…玫瑰花不是故意的。】
保尔赞同的点了点头,但很快他意识到萝希塔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于是保尔轻轻揉了揉萝希塔的小脑袋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嗯,我也这么认为。小王子在离开星球后,经历了许多才明白,那是脆弱的玫瑰花想要拥抱它。但为了生存而长出的满身尖刺,却总是在这个时候,控制不住的伤害对方。】
保尔的话令萝希塔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很快她又好奇的继续问道。
【那么保尔,故事最后小王子回去和玫瑰花和好了吗?】
【这个嘛,后来小王子每次抬头仰望星空,会将每一颗星星看成那朵玫瑰——独一无二的玫瑰。】
就这样时间慢慢流逝…听完故事后萝希塔的眼皮又合上了,保尔贴心的为她披上了毛毯。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惬意和美好,但保尔却很清楚萝希塔身上的结晶状疤痕越来越多了…她的病情一直在恶化,体能消耗也越来越快,不能再拖下去了…自己必须尽快带萝希塔治病。带着沉重的心情照顾好萝希塔后,保尔抬头看向了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
【有人曾经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娇弱的玫瑰生存了。但是就当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价值的时候,我找到了你,你还那么幼小,甚至没来得及长出刺保护自己。】
漆黑一片的夜空什么也没有,没有一颗星星,整片天空都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整个世界犹如寖泡在一个巨大的污水缸里污浊不堪…但在保尔眼中自己身旁就有一颗闪耀的明星,轻轻揉着萝希塔的小脑袋,保尔的头灯闪烁了几下。
【我想看见你茁壮成长,不需要长出刺来,这样你就可以去拥抱你爱的人,而不会伤害他们。等到那个时候我去回收站接受报销,一定能在夜空中看见漫天的玫瑰了吧…】
保尔低下头静静看着萝希塔的睡颜,想象着星空中绽放玫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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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未来号”F17车厢。
轰—在巨大的冲击之下,行李箱从架上翻落,将萝希塔重重地甩了出来。萝希塔趴在地上,身上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保尔在喊自己的名字。
【萝希塔!】
然而现在的她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是面色苍白的萝希塔任然挣扎着抬起头朝保尔喊到。
【保尔…我没事…这里危险你快点走…】
车厢天旋地转,保尔焦灼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萝希塔的身上,她又一次跌出了玻璃罩,在这种危险的世界中翻滚…当车厢在一次稳定下来时,保尔迫不及待的冲到萝希塔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这时他的的四周不断有人形和人类聚拢,他们争论的声音喋喋不休一句句闯入了保尔的心智。
【天呐,你们快看!这里有一个感染者!!!难怪净化装置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报警…我们得把她赶下去!】
【不许动她!】
哗啦——保尔猛烈的挥动着手里的扳手将它重重的砸到了地面,此刻一股无名的勇气在他的心中燃烧起来…保尔四周的人形和人类被保尔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们聚集在一起向保尔质问道。
【你是不是疯了!】
回答他们的是咚的一声重响,保尔再次将扳手重重的砸到地面上,他怒吼着。
【谁都不准伤害她!】
一向待人温驯的保尔向着围拢来的人形和人类怒吼,他手中的扳手不再只是修理轨道的工具,而是屠龙的宝剑…一朵玫瑰,即便是所有的玫瑰——也都不可替代的完美。没有她,我永不知希望为何物…在保尔的身后,是他永恒的天使,无可替代的玫瑰…他要为萝希塔,战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