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花,太阳,雨
玛姬的心智空间—柯尔特快车
玛姬端坐在桌子的一边,带着微笑看向对面的黑影。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一张黑桃k端放在那里,被死死压在酒杯的下面。短暂的沉默后,玛姬毕恭毕敬地将一枚硬币放在了木桌上,拱了下手她解释道。
【老板这是你需要的定位。】
对面的黑影将硬币放在手心把玩一下,看似无心的玩弄却让玛姬心惊胆战,因为她很清楚对面的老板是在检验这份信息是否有误,但可喜可贺的是对面玩弄了几下便将硬币收好。正当玛姬松了口气时,黑影开口了。
【…收到。待会我会给你下达下一个指令。】
话音刚落,玛姬眼角一抽,随即讨好般的递给了黑影一杯威士忌,带着谄媚的笑容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新老板…东西你也拿到了,那么“皇家赌场”这个委托单的尾款?…我什么时候能收到呢?】
【…会有人负责。】
黑桃k冷淡地随口应付了一下玛姬,便从她的眼前消失了,正如她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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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尔特快车最后一节车厢
寂静的车厢里凯瑟琳翘着二郎腿,满脸愁容的等待着某人现身。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微的细响引起了她的注意,意识到玛姬回来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心想。
【总算回来了…】
看见玛姬出现在车厢。凯瑟琳长叹了一口气抱怨道。
【现在外有不明军队,内有律贼。车厢还漏水…这种超难订单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有了!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应该贪尼古拉那笔钱。】
没有理会某人的碎碎念,玛姬径直走向了凯瑟琳对面的沙发,一屁股坐下后她马上伸了一个懒腰顺便活动了一下四肢,待准备完毕她用尽全身力气给了凯瑟琳一个脑瓜崩。
【…别嘀嘀咕咕整天说一些没用的事了。凯瑟琳你现在咋只会说闲话也不晓得关心我一下。】
吃痛的捂着额头,凯瑟琳狠狠瞪了玛姬一眼没好气的反驳道。
【那你说点有用的!现在不是没我们事儿么…就是因为闲着无聊,我才这么说的呀。】
面对凯瑟琳的反驳,玛姬双手环抱、眼睛微眯、带着灿烂的笑脸开启了阴阳怪气模式
【哦!那谁说的…接下来我们的事多着呢。】
尴尬的沉默,凯瑟琳双手交叉比出了个X的形状,识趣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打住打住…别说这个了,一说这个我就头大。但是玛姬你这一次下注风险是不是太大了?我还以为你会跟以前一样,在两个雇主打架的时候两头押注。】
玛姬拉低帽沿,用帽子遮住自己的眼睛,只留下一个无奈的笑。
【…人生也有只能脚踩一条船的情况啊。】
说罢整节车厢再次陷入了沉默,此时柯尔特快车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雨点敲在铁皮上的嘀嗒声令两人心神不安,风雨漂泊中凯瑟琳打了个响指叫出了两杯姜汁汽水,一杯给自己,另一杯则递给了玛姬,喝着汽水凯瑟琳看向车窗外,一片漆黑的夜景…只有那不讲道理的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洗刷殆尽般肆虐的下着,凯瑟琳眼神里满是担忧,她问道。
【你说外面的那些装甲车会怎样呢?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见过这种大阵仗…】
玛姬啧了下舌,随后无奈的朝凯瑟琳摇了摇头答到。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至少通过这次事件凯瑟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绝对不要轻易接下除了自己主导以外的黑市天价委托单了吧…我们只想赚点更换素体和安享晚年的钱,不想跟这帮不要命的人搞在一起。】
玛姬的回答很平淡但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其实她们俩都很清楚经历这么多事件,她们早已身心俱疲,但不论如何她们都不能停下脚步,她们能做的只有在这世界挣扎,唯有挣扎才有一线生机。听完玛姬的答复,凯瑟琳会心一笑说。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现在的世界越来越混乱了。有时候根本轮不到我们来做选择啊。】
玛姬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默默从一旁的小柜子里取出一本红色封面的书,这本庞氏骗局法不仅给予了玛姬骗钱的灵感也让她对人类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将书本摊开在面前的桌子上玛姬的表情变得有些愤慨。
【这个世界之所以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人类从来不吸取任何教训,他们用初级的武器打一战,用精良的武器打二战,用全自动化的武器打三战。…谁知道四战还有多远啊。】
【…算了,我不想想那么久远的事,想太多会让我头疼。】
凯瑟琳朝玛姬眨了眨眼丢了一个ink后,唰的一声…凯瑟琳的身影便从车厢内消失了,只留下玛姬一个人独自留在车厢思考。
【…真的久远吗?不过天塌了也有个子高的顶,我操心又有什么用呢。】
玛姬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结束了自己混乱的思绪,硬着头皮将凯瑟琳给自己的姜汁汽水喝尽,随后刷的一声…玛姬的身影也从车厢内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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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号”洲际列车F09车厢(餐车)
沙沙…雨点打在车厢的玻璃上,敲击着静默的心,没有人在吵闹着下车。绝望的气息开始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散开来。苏珊娜站在紧急出口的大门边,当门扉掩上的时候,她仿佛还能看到雨幕中那具尸体死不瞑目的样子。车厢内的乘客们彼此确认着受伤情况,默默等待着也许会出现,也许永远不会出现的黎明。而好不容易追上柳德米拉来到餐车的艾尔玛此刻正焦急的围着柳德米拉团团转。
【柳德米拉…你躺下说不定会舒服一点。】
艾尔玛小心翼翼的护着柳德米拉的右手臂。而对方丝毫没有病号的自觉,用沉默的眼神冷冷地看着远处的灯光,见柳德米拉不理她,艾尔玛抿着唇继续提议到。
【…你真的不坐下来休息吗?】
柳德米拉似乎终于无法忍受,回头看了艾尔玛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当她看见艾尔玛眼角未干的泪珠和满脸的泪痕时,责骂的话便堵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沉默了许久,柳德米拉长叹一口气蹲下身来用左手轻轻擦去了艾尔玛眼角的泪珠说到。
【我伤的是手,不是腿。而且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别操心了。】
然而柳德米拉的安慰话让艾尔玛原本压抑住的眼泪再次扑簌簌的往下落,小声抽泣了一会艾尔玛轻轻握住柳德米拉的左手,带着颤抖又充满愧疚的哭腔自责到。
【…可是,本来应该是我保护你的。】
艾尔玛的话令柳德米拉一时有些错愕,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处理现状的她只好看着艾尔玛那双被泪水充盈的金色眼眸,在那双流泪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惊愕的表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下一秒艾尔玛直接一个飞扑死死抱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柳德米拉。将脸埋在柳德米拉的肩膀上,艾尔玛一边哭泣一边呜咽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因为我才是姐姐啊。应该我保护你,就像“母亲”保护我那样。】
感受着肩膀上艾尔玛眼泪的温热,柳德米拉犹豫了一下也轻轻抱住了艾尔玛,等到艾尔玛的哭泣声渐渐平缓,她拍了拍艾尔玛的头说。
【…你想多了,你根本没有责任保护我,而且休谟不是你的“母亲”,他也绝不会保护你。】
艾尔玛仰起脸,虽然脸上到处都是泪痕但她还是努力朝柳德米拉做了一个鬼脸不乐意的说。
【…我不信,因为你太喜欢骗人了。而且如果你不认为自己是我的妹妹,那你为什么会保护我?你放心,你是特工的事,我绝对守口如瓶。】
柳德米拉想说无论是谁,在那种情况下她都会伸出援手。就像身为教官的自己,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但现在最令她困惑的是眼前的艾尔玛真的是休谟博士的作品吗?或者说拥有如此丰富情感的她真的不是一个人类吗?…如果她最终的结局仍旧是疯狂,那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就当柳德米拉沉思的时候,她的心智空间突然收到一封艾尔玛寄给自己的信件,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把女武神雕塑模样的钥匙。看着柳德米拉疑惑的表情和眼神,艾尔玛调整了一下情绪解释道。
【我在夏园里给你专门制作了一把钥匙。将来如果我忘记你,只要有人在我面前提起柳德米拉这个名字,我就会想起你来。】
看着心智中的那把钥匙模型,结合艾尔玛的话柳德米拉意识到了什么,她曾经在休谟博士的研究报告中读到过相关的内容。
【你说的是…记忆锚点?】
艾尔玛乖巧的点了点头肯定了柳德米拉的说法。
【对,我的心智里他们是钥匙的形状。虽然可能过阵子我会忘记你,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想起来。】
柳德米拉的神经已经开始渐渐绷紧,结合之前艾尔玛奇特的能力和种种行为,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炸开,眉头紧锁,柳德米拉抓住艾尔玛的肩膀表情严肃的再次劝阻到。
【你别再寻找休谟博士了,忘了他,随便找一份工作,作为自由人形活下去。】
然而艾尔玛也再次坚定的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行。】
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的柳德米拉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她想知道这位娇小少女坚持的原因,于是柳德米拉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艾尔玛眨了眨眼开始思索,不知为何她情不自禁开始回忆起从寻找自我开始踏上的漫长旅途,那些她所遇见的人和事,那些喜悦和悲伤…仔细思考一段时间后,她告诉了柳德米拉自己的答案。
【我说过了,我想做一个完整的“自己”。每一份记忆都对我弥足珍贵,它们会塑造我,陪伴我,安慰我。如果我在不经意间忘记了那些人那些事。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公平!…而且那样的我也太过分了…】
看着艾尔玛坚毅的神情,默默听完回答的柳德米拉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但是艾尔玛…记忆里不是只有美好,恐怕这世上有些糟糕的回忆还是不要回想起来的好。】
面对柳德米拉的反驳,艾尔玛脸上却流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那又怎样?美好的记忆是我的,痛苦的记忆也是我的。它们一起,才拼成了完整的我。】
柳德米拉静静的看着艾尔玛,仿佛是在再确认艾尔玛那坚强的决心一样,数秒过后柳德米拉才缓缓开口。
【你远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的多…既然你这样坚持…那你就去吧。】
原本认为柳德米拉还会说些什么来阻止自己的艾尔玛,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愣了一会儿她才逐渐理解到柳德米拉话中的意思。
【嗯?那你的意思是…你同意告诉我“休谟博士”的事情了吗?不再讨厌提起“妈妈”了。】
柳德米拉立刻偏过头否认道。
【…没有。】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艾尔玛注意到了柳德米拉微微变红的脸颊,忍住想笑的心情,捂住嘴憋笑的艾尔玛打算问一个自己一直很疑惑的问题。
【行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你怎么知道那些不是救援小队?苏珊娜小姐打出的信号他们不是给出回应了吗?】
柳德米拉抬头看了看窗外,不远处的树林里那些曾经给众人带来希望的灯光任然包围着整辆列车,但如今看来那些光芒只不过是引诱飞蛾扑火的陷阱,下一秒被强光刺到眼睛她回答道。
【因为他们来得太快了。】
听着柳德米拉的解释,艾尔玛更加疑惑的摇了摇头不解地问。
【但我们开出华沙不远,而且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吧…】
揉了揉艾尔玛的小脑袋柳德米拉轻轻咳嗽了一下继续解释道。
【就算正巧有附近的救援部队能第一时间赶到,也不会摆出那样的阵型。那是装甲部队的攻击阵型。】
柳德米拉的讲解令艾尔玛逐渐有了些眉目。
【装甲部队…攻击阵型?】
柳德米拉沉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没有哪一个国家的救援会摆开攻击阵型。医生应该带血包,而不是刺刀。】
【…原来如此。】
此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粗暴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玛姬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了出来,急冲冲朝两人的方向跑了过去,不过很快当看到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艾尔玛和柳德米拉,她的脚步声便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在干啥了?】
艾尔玛和柳德米拉立刻分开,尴尬的站在两边,见两人沉默不语,玛姬也懒得废话直接说出了重点。
【抱歉打搅你们两个了…教官一个叫保尔的人形想要见你。但他携带了一名感染者,车厢内的人类拒绝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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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号”洲际列车F09/F10车厢连接处
柳德米拉带着艾尔玛和玛姬,来到了车厢连接处。连接处的人形泾渭分明地划分开一个区域,区域里站着人形保尔。他的身后带着一个明显出现感染者症状的小女孩,小女孩眼睛紧闭,很明显是个盲人。见状,艾尔玛赶忙炮到保尔身旁询问起情况。
【保尔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保尔沉重的点了点头跟艾尔玛示意
【艾尔玛,说来话长…】
然后保尔把脸转向柳德米拉,巨大的头灯闪烁了几下。
【柳德米拉教官,虽然我们只在通讯里见过,但我记得你还是这里的指挥。】
柳德米拉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小女孩和一个铁路人形,这几乎是从未见过的组合。此时保尔的语气越发悲哀和低沉。
【…萝希塔还有我。我这次就是带她去柏林治病的。求求你…教官,帮帮我们。】
似乎是被这里的气氛搅的有些不安,被保尔护在身后的少女忽然嘟囔出声。
【保尔…我们,我们不要在求人了。】
萝希塔的声音很虚弱,保尔只好安慰道。
【没事的萝希塔…只是列车出了点故障。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萝希塔无力的点了点头,嘴里却仍旧嘟囔着
【大家,不…不要吵架了…】
萝希塔的声音逐渐变得更加虚弱,随后整个人突然向前倾倒,就在萝希塔要摔到地板的瞬间,保尔用双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喂…萝希塔?喂!】
保尔焦急的呼喊着萝希塔的名字,然而萝希塔却丝毫没有回应只留下虚弱的呼吸声,意识到不妙的柳德米拉赶忙蹲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碰到少女额头的瞬间,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开
【…她发烧了…恐怕接近四十度了】
抱着萝希塔的保尔转过身来,大大的探照灯虽然没有表情,却奇异的表现出焦灼的情绪,别无他法,保尔只能再次向柳德米拉请求到。
【…我曾经服务于西伯利亚生命线工程,教官,或许我还对这里的人有用…】
【如果你想救这孩子,一号车厢的医生说不定有办法。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一直默默跟在柳德米拉身后的玛姬忍不住出声,脸色甚至泛出几分同情。在艾尔玛眼里这还是第一次在永远挂着微笑的欺诈师身上,看到的另一种表情。
【特等车厢的防护非同一般,应该不会有事。】
柳德米拉说完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通讯。艾尔玛则温柔的拍了拍保尔的手。
【放心吧,柳德米拉会帮你想办法救这个孩子的。】
听着艾尔玛的话,回想起刚刚艾尔玛和柳德米拉两人的互动…玛姬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那种淡淡的微笑再次挂上了她的脸庞。
【小可爱,我很好奇教官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超级英雄吗?】
轰,这时一声巨响打断了玛姬的话。
【…教官,发脾气也不要这么大动作呀。】
柳德米拉无视玛姬的调侃,立刻拿起手枪返回9号车厢。
【有敌人!全员戒备】
唰!车厢里的人形瞬间进入了全副警戒的状态。此时,一群许久未见的身影出现在崩塌的吧台附近。坐在轮椅上的柳芭老妈手持双枪对着着剩下的律贼心腹下达了最终命令。
【把这里的人形都给我拆了!天鹅座点名要这些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