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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向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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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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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未来号”洲际列车F09车厢 …这一幕,清楚地落在了站在窗前的众人眼底。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玛姬与凯瑟琳。几分钟前,他们和律贼还在生死相搏,而现在,他们便看到这些人用这种方式迎来了落幕。 玛姬苦笑着,看着通讯器上,那个男人传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无力的摇了摇头。雨水越落越大,淅淅沥沥的雨滴浇在玛姬的头顶,如同凌迟的冰刀。希望与绝望的来回交替,让她想要狠狠的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也许,睡一觉就好了。也许,这一切只是个梦。 空气中的绝望悄然扩散,幸存的乘客们在车厢中的移动也渐渐慢了下来,不少人在车窗前驻足,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悲伤起来。 【…不能再耽误了,快点转移到一号车厢。】 柳德米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暖,但却震醒了众人。没错现在还不是最后时刻,还不能真正绝望。柳德米拉催促着幸存者队伍前进,却突然发现原本一直拽着自己手臂的力量已经荡然无存。她回过头,艾尔玛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雨景。她的眼中倒映着律贼们倒下的画面,在这一刻,少女仿佛陷入了梦境之中。不管柳德米拉怎么叫她,都没有回应。 ——————————————————————————————————————— “夏园” 最先听到的是轻柔的鸟鸣声。艾尔玛缓缓睁开眼睛。绿树青翠,光影摇曳,缠绕在栅栏上的藤蔓上开着艳紫的花,旁边的桌上摆放着一盘精致的蛋糕和冒着热气的咖啡。美丽的午后,日煦却有些刺眼,但周围不冷不热,阳光带着令人会发懒的温和盖在身上,身子似乎都绵软下来了,一动也不想动。直到一阵警报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人声。 【艾尔玛,我的咖啡还没好吗?】 熟悉的......沉闷声音,嗯。 不知道为什么,艾尔玛有些恍惚的拿起了咖啡托盘,半睁着眼睛,迷茫地不知所措。 【艾尔玛?你怎么了,快把我的咖啡端过来。】 艾尔玛顺着声源望去,那是一条绿茵道,尽头是一道铁门,铁门的那边竖立着大理石铸成的纯白色雕像,在阳光下烁烁生辉。犹豫了一会儿,艾尔玛粗暴的将咖啡托盘扔在了地上,啪嚓一声,碎瓷片四处溅飞,热气腾腾的咖啡洒在了草坪上,将嫩绿的草染成了黑色。恐惧的看着已经摔成碎片的咖啡杯,她抬起腿,开始向着雕塑奔跑。或许只是因为很好奇那个方向会有什么,没有目的地,就是向那边奔跑,刚才的命令也忘记了。 【艾尔玛,快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用双手捂住耳朵,艾尔玛低垂着头,大步朝着那尊雕塑跑去。 【对不起…我只是想去外面看看。我…】 艾尔玛奔跑至绿茵道尽头,大门上缠满了电网和铁索。那座雕塑,与外面的鲜花和阳光一起被大门隔绝在艾尔玛的世界之外。 【艾尔玛,你怎么不听话了?】 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艾尔玛不得不转过头。砰——迎接她的是一声枪响,随即子弹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看样子这次失败了,只能重来一遍了,艾尔玛。忘记一切,重新来过。】 身体无力的摔到在地上,后脑传来剧痛,眼睛能看到的也是一片黑暗。明明是由自己数据构成的电子空间,明明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假的,机体却开始报警了.......信息流涌进了脑子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信息......头在发热......好痛......于是艾尔玛开始......不由自主地,输出信息...... 她能感受到,一些珍贵的记忆被抽出了出去,过往的一切被粗暴的剖开,艾尔玛被重新丢进了时间的迷惘长河,在无知的雾气中漂向未来。 像只鱼,咬钩的,即将脱离水面的鱼。总之,意识渐渐模糊了。好困,睁不开眼睛了。如果是条鱼的话被钓起来后,大概也就不用想这些了吧。真的好困。在黑暗中,即将失去意识的艾尔玛只能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先睡一会,没关系的。那,晚安…艾尔玛。】 ———————————————————————————————————————) 意识就像漩涡。 嘈杂的电流声被抹去,纷杂的信号合并成污浊的海浪,退下的潮水和浪花一撞,巨大的噪音就从中炸开,水流向两边扩开后重归平静。不知道过了多久,神秘的花园,艾尔玛再次睁开了眼睛,在她的面前一个黑影正在慢慢享用着一杯咖啡。环视四周…熟悉的木桌,熟悉的花和阳光,但就是想不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自己是谁。似乎是注意到了艾尔玛的迷茫,黑影开口了。 【你醒了,艾尔玛。】 不知道自己是谁,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艾尔玛只能看向那道黑影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请问…我是谁?】 将咖啡放回木桌,黑影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艾尔玛的脸颊。 【你是我最好的作品,是我唯一的“女儿”。】 黑影的话让艾尔玛察觉到了一丝渴望,就在这时一声激昂的鸟鸣声响起,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鹳鸟飞过了艾尔玛的头顶。看着那只洁白优雅的候鸟,艾尔玛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拍开黑影的手,艾尔玛追随着白鹳向身后狂奔,只留下黑影一个人错愕的留在原地。 【艾尔玛…你跑什么,夏园…这里才是你永远的家】 艾尔玛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奔跑。眼睛止不住的流泪,她一边奔跑一边带着哭腔向身后的黑影哭喊。 【不…我要找回“白鹳”。】 看着逐渐跑远的艾尔玛,黑影慢慢起身,仿佛是在回味着艾尔玛刚刚的话,黑影激动的揉搓了一下手,眼中开始闪起激动的光。 【“白鹳”…这是“锚点”原来白鹳是你的一个“锚点”啊…】 想到这里,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黑影开始放声大笑,那疯狂的笑声令艾尔玛捂住了耳朵。 【哈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咬着牙艾尔玛继续扭头狂奔。尽管那是一条漫长的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道路。但艾尔玛不知疲倦,她要找回自己曾经偷偷刻下的词——“白鹳”。砰——一声枪响,艾尔玛只觉得腿脚一软,使不出力气,整个人便重重跌倒在了草坪上。整个世界开始摇晃,左晃晃,右晃晃,感觉有些像摇篮——断了一根吊绳的摇篮。 【呜呃……】 等回过神来,艾尔玛才发现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大门,在门的对面是一座女神雕像。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艾尔玛艰难的转过头,那个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艾尔玛的身后,手上还拿着一把枪。 【很好,我要测试一下,你下一次还能不能找回这个锚点。艾尔玛,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你的表现了。】 摸了摸艾尔玛的头,黑影温柔的抱起了艾尔玛,把她带回了那张木桌。将艾尔玛安置在椅子上,黑影将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艾尔玛无神的睁大了眼睛,心如死灰的她等待着那一声沉闷的重音重新奏响。.......但只有一声清脆的,像是玻璃杯击破的声音...... 仿生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化作流淌的红酒,在染红的的草坪上上滋滋冒着气泡,从中浮现出一只鲜红的列车,沿着椅腿驶上又穿下,一头栽进桌底摸不到的黑暗里。 ——————————————————————————————————————— “夏园” 温暖的午后,阳光越过落地窗外的向日葵探入客厅,在木质地板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她将目光收回到面前的托盘,托盘里面盛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什么也说不出口,泪水默默流过脸庞。 【艾尔玛,我的咖啡还没好吗?】 艾尔玛完全不理会这道声音,她直接迈出脚步,慢慢地穿过那道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拱形绿茵道。直到她再次来到了缠满了电网和铁索的大门前。但与之前不同,如今的大门口堆满了白鹳幼鸟的尸体,从尸堆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门口的草坪。 看着那些幼鸟凄惨的模样,窒息感像拴着锚的铁链缠住了艾尔玛的双腿,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把纤弱的脖颈裹紧,活活是条铁蛇,正伸着它那温热的水汽构成的信子,舔舐着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毒液就随之透入体内,模糊了少女最后的神志。 【艾尔玛,你怎么不听话了。】 没有回答,艾尔玛流着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的枪声。砰——枪声响起,但出乎意料的是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肩膀一把将她拉到了一边,躲过了这一道枪击。艾尔玛缓缓睁开眼睛,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正艰难的从身后的尸堆中伸出,看着那只手艾尔玛害怕的往后推了几步,但很快她注意到了那只手上带着的腕表。用尽全力扒开白鹳幼鸟的尸体,柳德米拉从尸堆中爬了出来,来不及抹净脸上的血渍,她朝艾尔玛伸出了手并高声呼喊到。 【醒醒艾尔玛——别听他在那胡说八道,不要迷失在这里。这些回忆会让你疯狂。】 看着满身血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柳德米拉,艾尔玛没有回过神便下意识握住了那只手,而就在此时无数由石膏做成的手从夏园的土地中伸出,以迅雷之势冲向艾尔玛。见情况不对,柳德米拉直接将艾尔玛拉倒了自己怀里,用身体护住了她。然而下一秒,砰的一声“夏园”碎成一片又一片,如同沙子从天花板泄露… ——————————————————————————————————————— “未来号洲际列车”F09车厢 眼前的场景变成了车厢。自己的手被一个人轻紧紧拉住,艾尔玛迷茫的看向眼前。只见柳德米拉喘着粗气跪倒在了车厢的地板上,无力的抬起头她对上了少女无神的眼睛,见艾尔玛半天没有反应,柳德米拉急切的问道。 【艾尔玛…醒了吗?】 艾尔玛的神志恢复了些许,她默默的点头。 【…嗯。】 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支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再三确认艾尔玛没事后,柳德米拉拉着艾尔玛向前走了一步。 【那我们该走了。】 紧紧握住了柳德米拉的手,艾尔玛低垂着头,咬紧了嘴唇,泪珠默默从眼角滑落。 【…嗯。】 在这一声轻轻的回答中,将自己的眼泪擦干,艾尔玛跟在柳德米拉身后,向特等车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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