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巡抚衙门内。
刘之勃拆开一份信件后,浑身打颤,整个手都忍不住把信件握成一团,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来人!”
刘之勃着急对着衙役道:“去,赶紧把张副使、张佥事、还有吴知县等几位大人都给我请来,是有军机要事。”
连忙吩咐衙役去召集其他官员来此议事。
片刻后,张继孟、张孔教、刘佳允等人急匆匆赶来,就连成都知县吴季山和蜀藩宗室御史朱奉尹也应邀而至。
大堂内气氛紧张,官员们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安。
刘之勃焦虑地在大堂内踱步,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绵州已破,贼军估计已经在前往成都的路上。现在请大家来,商量如何是好啊!”
张继孟等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成都作为蜀中的核心乃是省会之地,一旦失守,将会对整个四川产生巨大的冲击,甚至短时间四川全境皆会沦陷。他们纷纷站起,表情焦急,目光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忧虑。
这!”张继孟紧皱眉头,连忙向刘佳允询问:“刘总兵,士卒训练如何了?”
刘佳允苦涩地摇摇头:“钱粮不够,士卒都是强征而来,士气不高啊。”他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
“而且,器械也不够,这些时日才聚集了五六千余人,而且这一些都是乡兵。”刘佳允继续解释道。他对于这支军队的不足感到无奈,可是在现有的困境下,他也无能为力。
众人陷入沉默,一片忧心忡忡的气氛弥漫在巡抚衙门内。
刘之勃听闻神色一暗,还是沉下心来说道:“现在府衙还有多少钱财,都拿出赏赐给士卒。”
随后补充道:“大家召集城中士绅,赶紧筹集钱财,能筹集多少是多少。”
然而,当刘之勃的目光扫向一众官员时,他发现每个人的神色各异,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安。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似乎早已经考虑好了自己的后路。
吴季山忍不住说道:“大人,城中有不少谣言,说那贼军都是上天派来拯救世人的。”
“还有谣言说,让百姓无需乱动,等着贼军占领成都,将会分土地给百姓。”
“现在人心也不稳啊!”
吴季山的话如同一颗沉重的石块投入到已经沉寂的议事大厅,让其余官员更加感到绝望的沉寂。
刘之勃脸色一变,咬紧牙关,心中涌起一阵怒火,带着怒气说道:“妖言惑众,竟有人敢如此胡言乱语!”
随即吩咐道:“咱们也恐吓百姓,张贴告示,大势述说贼军的罪行。”
吴季山摇着头,沮丧地说:“现在已经晚了啊!效果甚微啊,百姓们对这些谣言已经深信不疑了,之前很早就有一些流言,只是一直未在意。”
就在此时,一位衙役快步走到刘之勃面前,低声向他述说着什么。众人都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见刘之勃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愤怒转为一丝兴奋。
张继孟忍不住问:“大人可是何事?”
刘之勃并未理张继孟,连忙对着衙役道:“快,快,快快有请刘将军!”这个时候,刘之勃心中的一线希望仿佛被点燃,他感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应对之策。
刘之勃对着大家开心说道:“刘家印将军,率领3000精兵从南充连夜赶赴成都,还有陈其赤川南兵备副使,也携带2000余人支援成都,在赶往的路上。”
张继孟等人一喜,如今一来,就有万人守军,也不是没有可能守住成都。
刘之勃接着说道:“如今我等要保障好物资,别让人家辛苦来此,还没有军饷啊。”
刘之勃说着说着,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暗淡下来,钱钱钱,又是钱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搞钱。
随后刘之勃对着张继孟道:“伯功啊,今天你再去一趟蜀王府,再劝说一遍,如今我等差的只是钱粮,让他多少资助一些啊。”
刘之勃也是无奈,蜀王府不带头募集,别的士绅有人搭理不,除了少数爱国有志之人会捐赠一些,大部分都是守财奴。
很多时候尽管士绅中恶绅恶霸者大有人在,但真的不要全怪士绅,毕竟朱家人混账起来比起士绅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家人国难当头吝啬就不说了,受了点委屈就火烧屁股一样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不是哭庙就是嗷嗷叫,如此一来中立士绅还管个屁大明。
比如那位楚王,可是明末有钱的藩王之一,经过百年的土地兼并,楚王府每年仅田租收入一项,就有白银两万多两入账,这还没有算上其他店铺,和其他垄断带来的财富,只会比田租更多。
张献忠打武昌那会,眼看着这张献忠来犯,贺逢胜和吕维祺一样要求楚王出钱守城。
贺逢圣和湖广大小官员嘴皮子都磨破了,楚王依然不为所动,连说自己没钱。
最后被逼无奈,楚王本人居然耍起了无赖,要钱没有,要不把当年明太祖给我的金椅子给卖了吧!
藩王用物,谁敢买卖啊!贺逢圣被气的大哭而去。之后张献忠看到藩府库银数百万计,也忍不住对楚王冷嘲热讽。
《寄园所寄》记载:献忠见库金百万,欢曰:“有如此而不设守,朱胡子真庸儿也。”
而在中原中的福王,明神宗最爱的第三个儿子,被封藩于洛阳。然而,在李自成兵临城下的危急时刻,福王却紧紧捂住自己的钱袋子,对于城中守军的恳求视而不见。士兵们怨声载道:
“王府金钱百万,厌粱肉,而令吾辈枵腹死贼手。”
在城中,退休的兵部尚书吕维祺却不甘心见证国家危难。他拼命地劝说福王破财免灾,但徒劳无功。
毕竟福王因为风太大,没听见,而且剿灭“流寇”是朝廷的事,关我朱常洵啥事,打的是国家的仗,凭啥用我的钱。
吕维祺也气的怒不可遏,最终,福王在李自成的羞辱中丧生,他存的钱也被李自成挥霍一空,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