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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阿溪之滚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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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特别的事?”皮探长有些疑惑。“晚上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是谁都会注意到,只是提不提及的问题。” “但二号房的男人就没有提,一个字也没有。” “那可能是因为二号房和五号房实在太远,他没有注意到。”皮探长不以为然。“比如我们一起吃饭,点了两菜一汤,可能你对桌布上印着的水果图案很感兴趣,而我没有注意到,这并不代表着我缺乏美感或是水果的匮乏。” 阿溪没有言语,她并不擅长辩论,而众所周知,皮探长在开会和发表言论等方面有着出类拔萃的优势。之前每次开会的时候,无论是例会,还是研讨会,最有深度和最圆滑的意见都是他提出来的,之所以升职如此之迅速,有三分之一的原因归功于此。 她意识到,男人看细节和女人看细节是不同的。比如对面走过来一个女子,如果烫着入时的卷发,上边涂过护发素,看上去很有光泽,再加上修身的服装,腰是腰,那么基本上,男人会感觉迎面而来的是个美人。但女的看却完全不同,她会把事实和营造出的氛围分的很清。 皮探长可能没有弄清自己说的意思,阿溪想到,如果是的话,在无意间他会发现更多的联系。但现在很清楚,他不是个被牵着走的人,最好还是等八字有一撇的时候再说出来吧。此刻阿溪的心中好像隐约之间看到一些联系,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还没想好。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他们一个多小时做了很多事情。 “接下来,我们去见重头戏,四号房间的男人。”皮探长平静地说。他之前当然已经见过一次,这次主要是和阿溪再来看看,因为昨天基本上是按部就班,根据基本的流程走,没有太多可供发挥的空间。 他们站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有人在家吗?”皮探长问,还是没有反应。 真是奇特,不过才过了一天,对方能到哪去?皮探长拿出电话,拨通号码,隔着门都可以听到屋里的铃声。 “喂?”一个带着困意的声音说。 “是我,皮探长,就在你门口。” 片刻,门终于打开,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蓬着头发把门打开,很明显还没有睡醒,屋里很乱,如同对方乱糟糟的头发般。 通常来说,人是有气场的,或清或浊,房间也是如此。比如再小的小孩,如果穿得干干净净,暖暖和和,看上去大多会很清纯,但如果穿得很邋遢,那就另当别论。而屋子里的氛围和气场,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房间影响到人,还是人影响到房间。所以一般来说,注意这方面的人就会知道,当人不走运,想要时来运转的时候,最好是把屋子打扫干净,让新鲜空气透进来,再用柚子叶的沐浴乳洗个澡。 但很显然对方什么都没有做,窗子关的紧紧的。 皮探长的眉头不知有没有下意识地皱起来,对方终于想到,过去把窗子打开。 “你们先坐一会,我去泡两杯茶。”他这么说着,其实主要是想洗把脸。 “不要紧,你慢慢弄。我们喝了茶过来的。”皮探长通情达理地说。 “噢,那你们坐着。” 几分钟后,那人洗了脸,坐过来,还是有一种昏暗的闷感。他闷闷地坐在那里,不说话。即使都是不说话,气场也相去迥异,二号房的分析师刚开始沉默地坐在那,也显得是干净而瘦削的,带着几分清高的气质。现在那人的闷,却是一种无措却又不想开始的烦闷感。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片刻,他终于说。“昨天上午,该问的都问了吧。”并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只是有些堵得慌,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皮探长想起来。 “不,上夜班,还没到点,要到傍晚才出去。” “对。”皮探长又抛出一个问题,可以听听对方的解释。“你们下夜班回来会经常发出噪音,是不知道,还是根本不在意?” “谁说的?”对方老辣地反问,刚才的烦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狡猾的神情。 当然,皮探长不会回答他是听谁说的,但对方轻松地笑了。 “已经很注意了,而且,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什么问题吗?” 屋里的气氛又陷入沉默。显然,他是不会承认的,而且会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压根没有注意到。如此一来,皮探长和阿溪还是很被动。 一方面,他们必须要想到足够老道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要准确无误地踩到关键点上;另一方面,如果对方动辄以这种无关痛痒的态度来应对,还是没法找到突破口。 “他们都这么说。”阿溪突然想到,“一般来说,晚上是你关门的多,还是你太太?” 这是一个很敏锐的点,如此一来,对方和他的太太并不是一个噪音生成的合成体,而是要分开来论述,其中必有一个是这个习惯的起源。 果然,那人不耐烦起来。“记不清了,前天她摔个门,昨天我不小心关门声又大了些。这是个过分的问题吗?这些人,一个个势利眼,恨不得眼睛看到天花板上去,问别人要很多很多的尊重,很多很多的循规蹈矩。对不起,我要和他们说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不伺候。” 他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刚开始进门来的闷和无措,现在已经逐渐有了些气势,那是一种不配合,不合作的,带着宣泄感。 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忽略是谁先开始的,因为无论是谁开始摔第一下门的,这个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当中的另一个对此是完全赞同的,所以效仿之,根据小辰的描述,还会一起笑着感到很得意。如此看来,这两人在行为方式上倒是很配,俗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子,不无道理。 但这个问题的好处就是,对方似乎愿意说话,也开始有倾诉的欲望。头发有些竖起来,带着几分怒气。 “昨天早上的事能再说说?或许可以想到不同的细节。”皮探长平静地说,他的稳妥感有如发号施令,让对方愣了一下,情绪也缓和一点。 “没什么特别的。”那人苦恼地说,用手托着头。“昨天早上似乎和往常并没有太多区别。夜里回来大约是两点多,那么之后也许是三点多,就准备睡,一觉可以睡到中午。但不知为何我老婆就起来,我想她可能惦记着最近刚下单买的东西,如果送货上门,还在呼呼大睡,那就不太方便。” ““你就是这点不好。”我当时就忍不住对她说,“算算时间吧,等到调休那天再买不好吗?收东西也不会特意起早。”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可能赶着在活动价的时候下单。实在是太困,就翻个身继续睡,没有管她在做什么。” 他停住,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皮探长很有耐心地问。 “好像隐隐约约地睡着,因为到了这个点,通常是最容易入睡的时候。然后就听到外边有人大叫一声,醒来这才看到门开着,剩下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他有些懊悔,并不愿意过多想起。 “那你认为会是谁做的?”皮探长等了片刻,不经意地问。 “不知道。”对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前方。“她是不是早上不起来这么早,就碰不到这种事?一想到这里,额头就有点痛。如果她早上就和往常一般呼呼大睡,根本就不会有这件事发生。” “那她买的什么东西呢?”阿溪注意到这个细节,她最近颇为注意问话的关键,其中一个关键点就是,不要自己试图主导任何一次谈话,要试着从对方开启的角度展开对细节的关注。 “不清楚,总是一点用的。这边的超市在做活动的时候才能买到优惠价,只有吃的便宜,如果买一些用的,临时着急买,价钱总会贵很多。” “那倒是,我自己买的护手霜,核桃味的,超市卖八九块一支。但在网上买,一般来说,十块钱可以买两支。”阿溪在那里说着,又看到皮探长不满的眼神,他对把精力用在这点小事上颇有微词,但阿溪装作没有看到。 突破点往往就在很小的事情,大的事情,很容易被有意识地遮挡或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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