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班给王凯,林书雨各上了一碗烂肉面,然后雏鹰拿起能量棒。
能量棒的包装很像一根香肠一样,打开包装盒后能看见白色类似蜡烛的完型。
王凯看着她,试探的询问着。
“我能尝尝吗?”
雏鹰点了点头,掰下了一小块,递给王凯,王凯塞进嘴里。
怎么形容呢,能量棒的味道像是嚼一块裹满了无糖番茄酱的鞋底一般,酸涩的同时难以咀嚼。
王凯硬着头皮咽下去,然后叫住了炊事班班长,问道。
“能给我来碗……不对,是给这位姑娘来碗带辣子的羊杂汤和烧饼吗?”
炊事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但是生活了很长时间。”
“那也算半个本地人了……这里的羊汤确实很好喝。”
炊事班班长走了,几分钟后又回来了,他手里有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碗汤和两个烧饼。
三人搬来一张桌子,坐在椅子上,开始吃起了午餐。
雏鹰笨拙的拿着筷子,她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用过筷子了。
她加起一块羊肠,放进了嘴里。
热辣纯浓的汤汁顺着喉咙流入肠胃,她的味蕾终于吃到了正常的食物。
她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感觉眼睛湿了。
王凯关心的看着她,问道。
“怎么了?不和胃口吗?”
雏鹰摇了摇头,只是慢慢品味着这迟来的美好。
雏鹰看向林书雨,问道。
“我们一定能回来,对吧。”
“是的,我保证。”林书雨笑着,他摸了摸雏鹰的头。
雏鹰吃的很快,把羊汤喝完便一口气吃完了烧饼。
她后悔了,她不知道这个叫烧饼的食物那么……噎。
王凯给她递了一瓶水,她喝完才感觉通畅了些,随后王凯又给她加了一些自己的面条,雏鹰吃饭的时候连形象都不顾了,狼吞虎咽,弄得脸上满是油脂。
吃完饭,王凯给了她一张纸巾,她擦完嘴后,看着王凯。
“我想以后也吃这种饭……跟你一起。”
“可以啊……如果你们那里允许。”王凯以为她只是说笑,没有认真看待。
几分钟后,他们准备出发了,趁着现在怪物在城市游荡,没有集中发动总攻时。
临走前,士兵们把所剩不多的弹药补给全部交给了他们。
三人沿着小路,深入城市内部。
“主干道的怪物明显比其他地区的怪物要多,我们从小道绕过去。”林书雨示意两人跟上自己。
三人小心翼翼穿过城市中心公园……曾经鲜艳的花朵如今散发着一股恶臭,他们翻过栏杆,蹑手蹑脚地走到巷子里,这里面安静的令人羡慕。
雏鹰在后,林书雨在前面,王凯被夹在中间,他感觉自己是拖累队伍的人。
从巷子中出来,三人迎面装上了数只怪物,林书雨让王凯后退,自己掏出手枪射击,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怪物飞奔向林书雨。
王凯侧身躲到小巷的岔道,冷静的握紧兜里关上保险的枪,后来想了想,还是放下枪,转而将腰间的斧子摘下,握紧,然后脑海中不断构建接下来的举动。
林书雨侧身一个翻滚避开了怪物,正当他准备继续与怪物周旋为雏鹰王凯提供作战机会时,怪物瞬间被腰斩,成了两半。
林书雨看向雏鹰,她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在刚刚瞬间轻松的斩杀了怪物。
王凯目睹了这个场景,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速度,力量……都不是常人所能触及的。”他暗暗吃惊。
“这个世界并非科学……或者说,科学并不能概括整个世界,还有太多未知等待探索。”王凯看着雏鹰。
雏鹰擦了擦匕首,示意二人继续前进。
林书雨点了点头,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三人继续前进。
大约两个小时后,三人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市区中心区域,怪物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也好,怪物们晚一分钟发起总攻,就能拯救上百条甚至千条生命。”林书雨心中暗暗想到。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城市中心,最后一战即将开始。
无论是胜利或者死亡,总该给这荒唐的闹剧画上句号了。
王凯,林书雨,雏鹰三人站在城市中心的广场前,望着在寒风中屹立着的“会师纪念碑”,心中无限感慨。
怪物们隐匿在了角落中,如同蒸发一般,炮火声,子弹声却也消失不见了,好似整个世界除了他们其余生物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一般。
在大概八十年前,这座城市战火纷飞,是整个华北地区的焦点。
如今,她仍然是华北乃至世界的焦点。
王凯看着雕像……那些散发着悠悠紫光的雕像,心中平静。
他在幻象中看见了夏安的死亡,他也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林书雨把烟掐灭,看着王凯和雏鹰,坚定的说道。
“是时候……来个了断了。”
沉默。
王凯想起来自己之前在科普读物上看过的文章,在凡尔登战场存活下来的老兵在事后回到巴黎授勋,将军问他有什么感想,士兵只是说了一句。
“我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据说,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精神已经麻木了,长时间的刺激使大脑语言功能得不到营养,从而使他们变得沉默和无情。
现在,他们也懒得多说一句话,战争与灾难让人成长,因为没能成长的人死在了路上。
他们看着广场上奇形怪状的雕塑,感觉到了紫色的光晕,王凯感觉林书雨在忍受痛苦,而雏鹰则突然间变得极其虚弱,不得不靠在王凯身上才能勉强站立。
现实变得癫狂而扭曲,紫色的光在不断侵蚀人的大脑。
一切都像梦一样。
真希望真的是只噩梦。
王凯保持着镇定,他拿起斧子,对着天空高喊。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王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是另一个意识引导着自己。
绿色的光影再次出现,她是那么慈祥,那么温柔,她的眼中有万千说不出的欣慰与淡淡的忧伤。
王凯的喊声得到了回应,一个人从“会师纪念碑”的后面,走到前面,他身穿黑袍,手拿一把法杖,面相看上去既不是欧洲也不是亚洲,但是皮肤白得能看见血管,透过皮肤能看见病态的蓝色血管。
“贱民,真聒噪。”
他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