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没记少吧？”江清酒拿起一张芯片拍了拍他的脸：“又是“重大事件”，你是不是看我很闲，所以总是给我找活干呢？谢谢，辛苦你了。”
安子诚颤抖着接下芯片，看清什么的纹路后，打开了通讯。
“滴——”
通讯中录入了一个人的联络方式。
“我早就提醒过你，少牵扯到政治，对吧？现在没办法了，你只剩下两个选择。第一，去联系他，求他的原谅，他要原谅你了，这些事就一笔勾销。第二，”她顿了顿：“现在就滚出信息组，给你一个带薪休假的好机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怎么样？够不够人性化？以及，现在，立刻，马上，把帖子处理好。”
“我......”安子诚躬着身子，看着地板，思绪发散：“我会把它删d……”
江清酒看惯了他这幅自认为委屈，佯装知错的不安神情，这会儿不说几句他又会像上次那样，或者说像上上次那样。死性不改，还以为自己骗过了她，就在组里大肆宣扬，沾沾自喜，似乎是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处理的方式也好不动脑子，到头来还得她去处理。如果这次也是往常那样，她或许会自认为倒霉，费上好一阵功夫去完善他捅出来的烂摊子。可这次不一样，这次直接牵扯到了花尚珉，如果草草了结的话，太对不起颜悯笙了。
“的确，带薪休假这样迷人的条件换我我也心动。嗯？你说什么？不会是要直接把帖子删掉吧？”她微眯着眼，嘴角扬起，像只猫。
安子诚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这点智商都没有的人是进不了信息组的，你——”江清酒拉长了调，上下打量了安子诚一番，看着安子诚逐渐惨白的脸：“你不会真的有个那么厉害的朋友吧。”
“我没有。”
“你要记得，你可是我消息组的人，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
安子诚迷茫地看着江清酒那玫红色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忽然语气变化这么快，她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你在疑惑什么啊，想想你先前干的事，哪一件不足以作为理由，让我将你扫地出门？换做是别人，我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可是我把你留下了，不是吗？这是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劲留下一个只会惹麻烦的人呢？你有想过吗？”
“说实话，我方才说的也都是气话。”江清酒把话卡在了这个点上，迟疑片刻，才缓缓说道：“抱歉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了，我其实很看好你的，我这次的名额......”她又在适当的地方停下，长叹了口气。
她偷偷瞥了眼安子诚，在心里冷呵一声。
安子诚的反应很混乱，事态变化地太过古怪，换谁都要忍不住怀疑的，但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可是绝好的机会啊。
他认识江清酒这么久，虽说也才一年多，但足够看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简单点来说就是没心机。
“我把你当作学生来培养，所以才这样看重你，包容你一次次犯错。”
安子诚根本不会相信天上会掉下来这样大的馅饼，一时激动地语塞。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江清酒嗤笑。
“但是......”
安子诚的心又一次被提起来，生怕漏听几个字。
“对方是颜悯笙啊，有点不太好办，除了让你道歉，去请他原谅，我别无他法。”
“啊？”
“去求他原谅吧，我不想失去你这样的人才，信息组缺你的话，很难办的。”她低声，略带哀求地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道歉，一定要他的原谅吗？”
“他的权势，人际和能力，在这个社会几乎是......”她思考一阵：“和你说也没关系。”
“他所掌控的，几乎是一整个城市里所有人的信息，因为他是国教的教主。”
安子诚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所有人的信息啊，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就连这个城市的核心都无法做到，总会有人像老鼠一样存在，潜藏在这个城市不起眼的角落里，不听从规定录入身份信息，而他却是有所有人的？
他一直以为凌驾于主脑之上的，根本就不存在，除非是神。所以那些人的反应才那么大，一定是因为这个！
想到这，手心已经沁出密密一层薄汗。
“不用太担心，安子诚，颜悯笙是非常温柔和善的人，只要你去和他道歉，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可是......”
“我就不多说了，出去吧。”江清酒打断他，随后将手贴在墙上：“你自己去考虑一下吧，你有三天的时间。”
话音刚落，门发出一声轻响，下一秒，安子诚跌坐在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里。
他目光呆滞地看向面板，评论还在跳动，热度直线上升。
如他所愿，他火了。
……
从学校回来，花尚珉轻轻敲着桌子，面前的面板上展现的正是安子诚的帖子，他写得有理有据，似乎事情真的如此。
他和秦歌被允许有一段短暂的交谈，托他的福，花尚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也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花尚珉回忆起那件事发生的前后经过，微微蹙眉。
这根本就没有理由，无论是自己出现在那个商场，还是自己拿刀捅死了那个目前为止仍是身份不明的人……
在几天前，自己的情绪很过激，一味的在对“自己杀了人”这件事上纠结，失去理智般胡言乱语。现在再去回忆，根本就想不起来当初自己这样做的动机，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可是必要因素，怎么会忘了……就像是被刻意掩盖过去一样？
他为了恢复记忆，尝试过还原当时的景象，却被来送饭的人看到，以为自己被关疯了，立刻找人带自己去看了心理医生。他也趁着这个机会支开那位侦组成员，然后让治疗师催眠自己，结果就是……他睡过去了？然后又不知道做了什么，导致他“醒”来后，那治疗师看他的眼神……嗯……充满了狂热？
总之花尚珉他费尽心思也只能回想起一股甜腻腻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似乎那就是导致一切发生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