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推荐到程星河那边实习，这是文件，记得签个字，还有一份私发给你了，记得要看一下。”东烬把文件放在他面前，见贺知义仍在发呆，便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贺知义？听到没有，这个文件要签一下。”
“贺知义？”
“啊，哦。”贺知义看着那文件上的标题，没缓过来，粗略地翻了翻，看了几眼，疑惑道：“这是什么……啊？不是，推荐？什么推荐？”
“我听说1区那边打算招几个实习的，去那边帮帮忙。又刚好听说程星河给了颜悯笙两个名额，所以我就去问了问他都打算给谁。”看着贺知义呆愣愣的表情，东烬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就是去程星河那边，1区实习的名额。”
贺知义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句：“我靠！什么！真的假的！”
接着，在面对客厅中其他人的眼神凝视下，他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往东烬那边凑了凑，小声说道：
“我没听错吧，去程星河那边？还是颜悯笙推荐的，真的假的……你没在开玩笑吧。”说着，贺知义默默掐了一下自己，以确保自己没有在做梦。
毕竟昨天的梦和部分记忆的恢复而给他带来的副作用现在还没有缓冲好，他可不想闹出弄混现实和梦境的笑话来。
他可是有打算在侦组待一辈子的，所以要在这闹出笑话，那可就算是一辈子的黑历史了，单是想想就恐怖。
“是的，没错，真的。就是颜悯笙推荐的，我当时去问他的时候，他就说早把你推荐上去了，就算有其他人可以选，也一定会把你塞进去的。”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东烬面露嫌弃：“难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去求他？”
“哎哟颜悯笙啊，我有个叫贺知义的学生，他可喜欢程星河了，能不能把这个名额给贺知义一个啊。”东烬不愧是和江清酒那一波一起混的人，平时看不出来，实际上阴阳怪气张口就来。
“如果都有人选了，我听你和程星河有些交情，那能不能再要一个啊，我求求你了，你说什么我……”
“停停停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也不知道初惠姐怎么看上你的。”话是这么说，贺知义还是暗暗用了能力。
美化一点，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实话，贺知义的能力能看到再怎么深的东西也没用，根本不心虚。东烬笑眯眯地看着贺知义脸上的震惊变成惊恐。
“大概是因为我很早以前和他提到过程星河是你偶像，大概是我收你当学生不久。我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记下来了，程星河和他一提到这个实习名额，他就立刻推荐你了。”
看着贺知义脸上的惊恐又变成愧疚尴尬之类的，东烬险些笑出声来，感觉自己的寿命又增加了。
“你不用太紧张，花尚珉也在，你们好像也挺熟的。”
“额，是这样没错。”
“所以就是，嘶，我觉得我该感谢一下他，他喜欢吃什么，或者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贺知义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若此时要是在家里，他绝对先蹦起来发个疯。
“我尽力，如果不行，还有我哥，不不不，还是我尽力吧……”
东烬嘴角抽了抽，带有求救意味地看向叶舒禾。
“你给他蛋糕卡里冲个几万就够了。”后者毫不犹豫出了一个馊主意。
“就这么简单吗？”
“简……”
“真是～无语～啊，”楚无用奇怪的声音说道：“不就区区一个推荐，炫耀什么，有什么好兴奋的。”
“真搞笑。”
这样突如其来地被泼了一身冷水，贺知义脾气再好，也不免的有些火大。
“楚无。”他早知道对方不喜欢他，他一直容忍楚无对自己恶语相向，不仅仅是因为东烬的劝说和他自己的无所谓，也是因为楚无之前和他说话也没有包含这么大的恶意。
“哦？你要开始说什么了？怎么？打算言语感化我吗？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停止说出这样伤人的话，顺便给你道歉，从此改邪归正，你再原谅我，于是我很感动你的宽容，和你成了好朋友？所以说真不亏是热血漫男主。”楚无难得说了一大串话出来，听得贺知义有些无语。
“一腔热血冲脑子里去了吧，麻烦做事清楚一点，好吗。”
“只是一个推荐，你扯到哪里去了。”贺知义反驳道。
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楚无攥紧那缠绕在手腕上的，看上去与之前有些不同的吊坠。像是注意到了贺知义的视线，他将吊坠捂得严严实实，抿着嘴，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匆匆离开。
漫目的恨意刺地贺知义的眼睛发疼，他想去问问为什么，却在原地无动于衷。他又不是圣母，没必要谁都“感化”。
“抱歉抱歉。”叶舒禾再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了贺知义一眼，转身去找楚无。
“他听到楚月夕的事后，就这样了。”东烬说，他注意着贺知义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知义只是久久凝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
……
东烬扣住包的拉链，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了尽头，站在门前，还未等他敲下去，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就像是恐怖游戏那样，门像是自己打开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光被里面的黑暗阻挡在门外，门槛就像一个分明的界限，把里外分割开来。
东烬咽了口口水，他对楚无的古怪早有耳闻，然而听说的和亲眼见到的，终究是有所不同。
“楚无。”
黑暗缓缓褪去，一张苍白，清秀，带着重重黑眼圈的脸，渐渐浮现在他眼前，接着是手，身体，腿，最后是整个房间。
“悯笙和我打过招呼了，进来吧。”楚无打开门，自顾自地走进客厅。
东烬莫名产生了一有种会被杀人灭口的恐惧感，默默地关上门，把包放在桌子，看着楚无拿了个小瓶子过来。
“要是被我发现你拿去做其他事。”他带有警告意味地看了东烬一眼。
“你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