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实际上拖累了两人的速度。
归途共计七百里,如果让两人按照来时的路线全速前进,那么半天即可回到汉境。
可骑马,韩荡其实还好,玉追宝马,是比他们要快一些的,可那白马却着实不行,一来慢,二来那马是要往上第一时间掉包用的,两人也不敢让他累着,于是停停走走,到晚上才走了不到两百里路。
眼见天色已晚,两人也只得停下脚步,生火扎营,准备过夜。
当然,由于准备充分,这一次两人是不必再挤一个帐篷了,韩荡也不必再打地铺了,两个小帐篷一支,一切都尽善尽美。
两人围着篝火,将稽粥送的冷肉加热下,再就着温水将就着吃了一顿后,陈昭便先回帐休息了,韩荡守夜,半夜换班。
当然以他的性子,如果陈昭不主动起来,他估计也是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草原上的天气总是一会儿一个样,如娃娃的脸一般,说变就变,喜怒无常。
不过这一次还好,相较于吃完饭时,仅仅是起了微风,吹拂着草原上那已经有些泛黄的草甸,在这去水银一般的月光映照下,就宛若大海起了波浪一般,艳丽非常。
不过前提是当事人得懂得欣赏。
此时,草原上早已入秋,正是寒气日增的时候,韩荡在外面守夜,虽围着篝火,但此刻被风一吹,仍觉得是寒气彻骨。
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他从自己帐篷内扯出了一条被子来,裹在身上,再取出那一壶稽粥送的马奶酒,细细酌饮,这才觉得稍微暖和些。
不过由于白天赶路累了一天,加上喝了几口酒,待酒劲上来后,韩荡也是忍不住打起了盹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可能是酒水喝的有些多,韩荡因为内急又醒了过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摇了摇头,便起身准备去解决一下。
当然,他也不用跑多远,几丈外就有一个大石头,况且,这里除了那个还在熟睡着的陈昭以外,又没有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必过于苛求。
很快,韩荡处理完毕,便转身准备回去,而后却突然发现不远处似乎也有一道火光。
韩荡揉揉眼,确认没有看错后,他便不禁起了疑问。
“奇怪,明明我记得扎营时还没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换作一般人,可能就当没事人处理了,可韩荡却不行,哪怕坐下了还是放心不下。
“算了,我还是去提醒一下他吧,一来如果对方是一个人的话太危险,聚在一起的话大家也能有个照应,二来也能提醒对方一下,这种天气在草原上注意防火,不然烧起来可就糟了……”
想到此,韩荡拎起自己的金锏,就向火光处走去。
刚走到半途,他就听到一阵朗朗的笑声。
顺着声音看去,借着月光,只见一人,正蹲在不远的上坡上,一脸嬉笑的看着他。
那人拔出背后的双剑,“来,耍耍。”
韩荡也是微微一笑,心想这估计就是生起那堆篝火的家伙。
“好啊,”韩荡也是个好战的家伙,“那就耍耍,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成,”那人跳到了韩荡面前,压了压脖子,“都听你的,在下陈悌。”
“淮阴韩荡。”
现场又一次陷入了死寂,月光如银色流水洒在两人的身上。
只见那人手持双剑,刀锋寒光闪烁,冷酷如冰。韩荡则握紧手中的亢龙金锏,金锏的金属质感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散发着神秘的威严。
两人对峙在草原的中央,气氛紧绷得如同即将爆发的雷暴。风声呼啸,草叶在两人身边翻飞,仿佛是自然界都为他们的对决而战栗。
突然,那人猛然挥动双剑,双刀闪烁的刀芒凭空绘出一道银色弧线,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他快速逼近韩荡,宛若掣电一般,无情而迅猛。
韩荡早有准备,举起金锏,迎头接上。下一刻,剑锏相撞,火星四溅,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这一击,哪怕如韩荡两臂也是瞬间感到一丝微微的酸麻。他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那人单纯论力量,可能并不在自己之下。
“可以啊,”那人狂笑道,“放眼整个长安,能接我一剑者无论老幼便都已经是屈指可数,果然那丫头的目光还是不错的呀,接好了,这是第二剑!”
“什么!”
只见那人快速拔出背后的另一把剑,奔着韩荡脖颈便挥了过去。
韩荡一惊,如此一来,接是肯定来不及了,也没法接,毕竟自己就那一根锏,还在被其架着呢,无奈,他只得一个侧翻,一来把对方的剑从自己的锏上快速撇开,二来躲开这更凶险的第二剑。
“噔!”一声锐响,剑气所过之处,草木截断,足足剃了有十几丈。
而韩荡也是趁机举起金锏,朝其顶门便打了下去。
双刀与金锏的对决进入白热化。双剑的攻势犹如狂风暴雨,灵活而凶猛,时而砍向韩荡的头颅,时而划过他的腰部。而韩荡则以金锏的坚固和重量,牢牢守住阵地,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无比的威压。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如同剑拔弩张的龙虎对决。
突然,韩荡一声暴喝,金锏猛然挥动,向李刀风狠狠劈去。金锏的威力之大,使得空气仿佛都被压缩,发出呼啸声。但那人也只是嘻嘻一笑,轻身躲到一旁,而后就要丢剑。
而韩荡见状,也是拎着手里的金锏,就要抛出。
就在此时,却突然听到陈昭的声音。
“陈丁丁,你怎么也来这里啊,还怎么和他打起来了?”
“我去,”只见那人身体一阵哆嗦,收起双刀,“妹夫,下次再打,哥哥我先走一步啊!”
韩荡一听这话,便拎着金锏,转过身看着陈昭,一脸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昭则是不慌不忙,拎着一个葫芦,走到了韩荡身前,看着那人,“陈丁丁,我告诉你,你不把刚刚的事情解释清了,那这葫芦我专门给你捎带的酒,我可就要倒掉浇花去了啊!”
“不可啊,妹妹,一切好说!”
见此情景,韩荡既疑惑,同时又感到有些好笑,便低声问道,“喂,陈昭,他到底是谁啊,你认识?”
“他是我二哥,”陈昭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地答道,“和你一样,臭不要脸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