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鸾刚刚回来就是因为这小家伙的事情。抱着她来回晃悠,结果半天下来,抱她的人没说什么,小家伙自己倒先是打起了盹,无奈之下,吕鸾只得再把她抱回了寝宫,顺便再取一下那桂花蜜糕。
只是没想到才刚拿出来,就有人通报说有人在宫门外找她,于是吕鸾便又走了出去。
而韩荡也是这个时候来的,感觉这里面没人,却唯独忘了那个小家伙,哪怕偷东西时也没注意,以至于身上的玉珊瑚正好落在了这孩子身上,把她弄醒了。
然后就有了接下来这一栏子破事。
韩荡一看他这个表情,也是变了脸色。
“不是,小祖宗,不要啊……”
毕竟她要是一哭,那可就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这大白天的,再跑路的话那可就要废老鼻子劲了。
而且此时封音术也没法用啊,韩荡来之时也注意过,后方留下的这些人虽然少,但却都是精锐,其中不乏有内力惊人者,如果自己释放封音术,他们肯定也能感受到,并马上到来。
而且同样由于此术的缘故,自己无法感知外界的声音,倒是死的只会更快。
见对方这种表情,韩荡慌了,随后手忙脚乱之下,他只得再将这玉珊瑚给塞回了小家伙的手中。
而玩具到手,小家伙也是很识趣地收住了哭脸,转而握着玉珊瑚,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情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但那跟韩荡无关,他可没时间欣赏这个,对他来说,尽快把玉珊瑚拿回来,然后提桶跑路才是正经事。
虽说韩荡这人平时确实不修边幅,对这宗门信物玉珊瑚也不怎么重视,从小到大连毁带丢的都换了六七块的,但有一点,他可从来不会将其送人。
因为按沧海派的规矩,只有一种情况才能把玉珊瑚送给他人,那就是收徒的时候,以此为凭据,传给下一代弟子。
所以在韩荡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东西落在这臭孩子手里,不然那不就是在说明自己收他为徒了吗,那可是要比吃半斤苍蝇还恶心的事啊!
“哼,匈奴两万骑兵都拿不下我,我就不信我还奈何不了个你?”
可事实证明,他真奈何不了,稍微有些办法他都不会和这么一个刚满月的乳婴拉扯半天。
陈昭兄妹之所以忌惮韩荡,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以及其背后的势力,但这种事情对一个乳婴来说,她能理解吗?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小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什么都不懂,纯洁的只知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对于其他人,可能连自己的父亲都认不出来。就像刚刚的情况,突然从天窗口进来一个人,换作一般人,可能早就吓得面无人色了,可这小家伙的,继续睡,哪怕是醒了也不躲,甚至还敢拿对方的东西。
同样的,这样的孩子对物主关系也是没什么概念的,只要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喜欢的那都是自己的。而这也没办法,你也不能指望一个刚满月的乳婴就看的懂孔夫子的《论语》,老子的《道德经》吧?
于是,韩荡很不幸就躺枪了,这玉珊瑚算是要不回来了。
其实小家伙也没什么其余的动作,就是韩荡一动手她就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但“玩具”到手,她就又马上再笑起来。
正所谓大道至简,大智若愚,也就是如此了。
韩荡就这么和一个刚出生的乳婴拉扯了将近一刻钟,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许是好运用完了,就在韩荡万念俱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
代王后回来了?
韩荡不由得紧张起来,但小家伙却还是抓着他的玉珊瑚不放,韩荡急了,一怒之下,他掏出了随身的匕首。
“这是你逼我的!”
下一刹,刀光一闪。
“那群人完全就是在敷衍,还要这要那的。”
“这我知道昭儿妹妹。”
“那你还对他们的无理要求你如此迁就,任凭他们如此这般,要这要那的!”
陈昭的俏脸紧绷着,浑身上下满是杀气,“讲真的,要不是不想撕破脸,我都想往他们的人酒里下毒,一群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哼!诸子百家,也不过如此!”
吕鸾笑了笑,“但也没办法啊,处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算了,我们快把那桂花蜜糕给送过去吧,不然客人们都要等急了……”
“哼,可我怎么感觉哪怕他们吃了也不会收小公主为徒呢?”
吕鸾推开门,苦笑道,“试一试吧,万一……”
她僵住了,愣在了原地,一遍遍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陈昭感到有些奇怪,扭头问道。
吕鸾崩溃了,默不作声地走进屋里,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盒子。
“丢了,桂花蜜糕丢了,三盒只剩一盒了……”
“什么?”
“我的桂花糕丢了,”吕鸾扑通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扶着额头,“刚刚走时还是三盒,现在却只剩一盒了,老天爷啊,那可是我专门派人从长安带回来的啊……”
陈昭一听,也是有些急了,来回踱步,但突然,她看到了那小公主正在用小嘴啃咬的的那块玉珊瑚,还连着一根长带。
“唉……”陈昭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慰吕鸾道,“鸾姐姐,别伤心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吕鸾微微一怔,而后赶忙问道,“是谁?”
陈昭指了指那小家伙,“嗯,看,她正在吃的这个东西,是我一位……算是老熟人的吧,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
“就是韩荡,给了一文礼金的那个,”陈昭来到小家伙的小床边,从她手里轻轻地把那玉珊瑚给抽了出来,“不然你看看这个,哪来的?哎呀,我的小公主,你先别哭啊!”
小家伙见玩具被抢了,顿时又是鼻尖一皱,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哭可是没用了,吕鸾又不是韩荡,她直接走了过来,抱起自己的女儿,而后解开衣襟,开始给她喂奶,用奶水强行堵住了她的嘴。
吕鸾看着陈昭手里的玉珊瑚,摇了摇头。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