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惊叫道。
云朝暮只觉心口一痛,是她爹爹啊,呵呵呵……
好,真好。
他知道自己最在意什么,因为小女儿遇刺了,便第一时间派人来寻柳姨和楚翎的麻烦,想将他们控制起来,然后呢?然后会怎么样?逼她出来,再杀一次是吗?
云鸿之,她曾那么敬爱仰慕的父亲,竟是真的狠毒如此。
她眼中悲愤异常,手中的剑直接提起,对着黑衣人的心口直接刺了上去,接着拔出来,带出鲜红的血,又对着另一人再次刺上,只余下最后一个煞白了脸色。
“你说,你不杀我……”
刷!
剑指那黑衣人眉心,云朝暮冷声道,“回去告诉云鸿之,就说,人在做,天在看,他杀妻害女,必遭报应!”
“滚!”
云朝暮厉呵。
那黑衣人忙从地上爬起,捂着伤口就逃窜,吓死他了!
这边云朝暮快速冲进院子里,只余下打斗挣扎的痕迹,楚翎压根就不在屋子里,难怪这久都没有动静,她看一眼破壁的屋子,眼睛闪了闪,而后拿出火折子,朝着院中堆着的木材扔去,火光燃起,烟雾袅袅,楚翎只要回来,必然会知道这里出了事,从而心生警惕。
她不能在这里等,要先将柳姨给安顿好。
她走出院子,费力的将柳姨给扶起来,朝着暗巷另一头走去,因为火光燃起,渐渐吸引了人的注意,另一边的四喜和小邓子听到声音忙不迭的下马车查看,一看就看到自家小姐背着一妇人蹒跚而来,心下一惊,忙的冲上去。
“小姐,小姐……”
“什么都不要问,将人抬上马车,小心点。”
云朝暮将柳夫人交到四喜和小邓子的手上,这才吐出一口气,身躯一晃,差点儿摔倒在地。
“小姐,出了什么事?这这这……这不是楚翎他娘柳夫人吗?”
四喜将人安顿好,忙的急声道。
“四喜你听我说,你寻个暗处的地方盯着楚翎的家,一旦发现他的身影便拦住他,告知他母亲在我这里,家中危险,让他秘密去孟家寻我。”
云朝暮交待道。
四喜咽了咽口水,这一晚上被自家小姐刺激的心脏砰砰跳。
“能做到吗?四喜。”
“能,小姐放心,四喜一定完成任务。”
四喜捶胸保证。
云朝暮点点头,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四喜,辛苦你了。
四喜感动的要落泪,她这算是什么辛苦,命都是小姐的。
云朝暮只能暂且这么办,因为不知楚翎去了什么地方,又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柳夫人受了伤,她亦是伤口崩裂,最要紧的便是找地方将地方包扎伤口。
回孟家吗?
云朝暮看了看天色,她这般回去,必然会惊动孟家人,到时如何解释又是一番难题。
“小邓子,驾车去幽王府。”
下一刻,只听云朝暮道。
小邓子领命,啥话也不敢问,当即驾上马车,哒哒哒的朝着幽王府狂奔而去。
车厢内,云朝暮抱着柳夫人,看着她消瘦的脸和羸弱的身体,她眼中酸涩。
她重生回来,发现自己声名狼藉,连累疼她之人家破人亡,甚至再一次带给她们危险,如今楚翎下落不明,她只觉得无计可施,最终能想到求助的人竟只有帝无暝。
嘶。
马匹嘶鸣,马车停在了幽王府中门。
云朝暮轻轻将柳夫人的头放下,而后快步下了马车。
砰砰砰。
敲门声炸响在夜色里,她的手重重的拍在幽王府的大门之上,她知道,今日所求必会付出沉重代价,她与帝无暝之间,本就是个相互钳制和合作的关系,他又有何理由帮她?
可她没有退路,她要找到楚翎,要安顿柳姨。
大门打开,守门侍卫看到云朝暮的时候,一愣之下立刻前去禀告,很快管家便匆匆而来,将她领进了门。
“孟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冷风接到管家消息,便赶了过来,看到双眼通红,发丝凌乱的云朝暮心下一惊,忙出声问道。
“冷风,幽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云朝暮道。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的苍白到了何种地步,一双樱唇更是毫无血色,身上的伤痛早已麻木,只余下一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主子已经睡下,属下立刻就去禀告,孟姑娘请稍等片刻。”
冷风立刻道。
云朝暮点头,她知道帝无暝的为人,亦不敢擅作主张将柳姨带下来,只让小邓子先守着,自己跟着冷风进了王府院子。
她等在长廊外,冷风上前敲门禀告。
咚咚咚。
云朝暮的心脏也跟着狂跳,她这会儿安静下来,看着自己手上沾着的血才恍惚回神,她杀人了。
帝无暝已经睡下,主要是昨日里没睡好,白日里又忙其他事,却不想刚刚有了点儿睡意,就被属下吵醒,听到冷风禀告是孟轻歌要见他,帝无暝几乎气笑,谁给了她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让她滚。”
帝无暝厉声道。
他们二人什么关系?是这两日他给了孟轻歌错觉,让她觉得他好说话,想见就能见?
这冷厉的三个字,隔着门板透出,云朝暮听的清清楚楚。
冷风大气不敢喘,忙的就要退出去,可下一刻云朝暮却是直接快步上前,对着屋内的帝无暝道,“王爷,臣女深夜叨扰,确实不该,但臣女真的有急事找您,请您见臣女一面。”
她喊道,或许连云朝暮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声音里面都带上了恳求。
室内,帝无暝一双剑眉拧的极紧,满脸都是不耐,压不住的烦躁,他靠着背后软塌,拉过锦被盖住身体,朝着门外一声呵斥,“滚进来。”
听到帝无暝松口,云朝暮微微松一口气,冷风冲她点了下头,给她让了路。
夜入男子卧室,本身就极不合规矩,可她顾不得那么多,抬脚便走了进去,屋内夜明珠闪着温和的光,将室内的一切的照的一清二楚,外厅没人,云朝暮硬着头皮走进内室,床榻之上帝无暝冷冷看着他,眉眼之间尽是冷漠的看着他。
他盖着暗黑色的锦被,靠在那里,露出敞开中衣的上半身,精壮并不瘦弱,墨发散着,好生张狂。
云朝暮垂下眼。
帝无暝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个狼狈不堪的孟轻歌,他们才分开多久?这灰头土脸,一身失血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没兴趣知道。
他拧着眉,满脸是怒,“孟轻歌,你最好是有紧急事,不说就会死的那种,否则本王剥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