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空小雨,淅淅沥沥。
娇柔少女撑伞而出,前往菜市场买菜。
天蒙蒙亮,整个院子,就她起得最早。
刚走出院子,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跟在身后。
绣着荷花的油纸伞下,娇柔少女似乎毫无察觉。
小心翼翼避开地上水洼,尽量不要溅自己一身泥。
她要赶在公子醒来前,买菜回来,烧好热水,服侍公子洗漱。
心里在想着,今日该做什么菜肴,荤素如何搭配。
公子最近有些上火,还是清淡些好,但是,食材一定要新鲜。
那位卖菜的王大妈,每天清晨都会早起,她家的菜最新鲜。
雨势好像大了些,雨滴落在油纸伞上,传来啪啪的声响。
忽然,前方雨中,竟出现一道黑影。
他突兀出现在那里,手中没伞,但是雨滴却绕着他走,一滴不掉在其身上。
左右位置都是水洼,他刚好站在唯一的必经之地。
少女与之擦肩而过,轻轻一跃,跳过水洼,落地时,裤脚还是溅的一些泥水。
但是,她却不在乎这些,挎着竹篮,继续往前走去。
截江真君微微蹙眉,他刚才,似乎被人无视了?
而且,他那手段,莫非这侍女没瞧见?
如此密集雨滴,但他却滴水不沾,雨滴绕道而行。
这一幕,在普通人眼中,怎么说也算得上神奇了。
可是,她却全然无视。
或者,从未注意到他?
“小姑娘。”
雨幕之中,雨声里带着一丝韫怒。
娇柔少女却未曾停顿,继续往前走。
而且,速度似乎快了几分。
黑影闪烁,再度出现在他前方。
“定!”
他伸手,朝少女方向点了一下。
却毫无作用。
娇柔侍女继续前行。
截江真君终于皱眉。
这少女有古怪!
或者说,那个院子本就有古怪。
“小姑娘,我有些事想问你!”
黑影腾飞,速度极快。
手爪朝她的肩头抓去。
这一击,对普通人而言,肩膀骨头定要碎裂开来。
而且,之后也再难愈合,只能留下终身残疾。
私塾。
中年儒士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忽然道:
“起这么早买菜,可真是个好侍女。”
打完哈欠,又呢喃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家侍女,你自己管,那我可就权当没看见了。”
说着,转身不再看,打算洗漱去。
话虽如此,一丝神念,还是注意着事情发展。
泥瓶巷那边,依旧十分安静,毫无动静。
“睡得真香!”
这心也太大了。
中年儒士嘴角微微一抽。
“看来,还是得我操心。”抬头叹息,就要出手阻止。
可是,刹那间,中年儒士的神情,却忽然僵在脸上。
这一刻,整个小镇天空,所有雨滴,好似忽然停滞。
在一片混沌的雨幕中,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滴雨珠都停止了下落,它们在空中悬停,随后缓缓凝聚,化作无数锋利的剑刃。
这些剑刃,并非金属所铸,而是由纯净的雨水构成,它们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如同天空的泪珠,转瞬变成了致命的武器。
小镇的街道上,积水也开始异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随后,一柄柄水之飞剑从地面升起,它们与空中的剑刃相呼应,形成了一个由水构成的剑阵。
整个小镇,被这些飞剑所覆盖,天空被遮蔽,只剩下剑影重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剑的海洋所淹没。
在这剑雨之中,截江真君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眼中全是恐惧。
他不过对一侍女出手而已,何至于此!
他挥剑斩断飞来的水剑,试图在这无尽的剑雨中找到一线生机。
然而,水剑的数量太过庞大,它们如同蝗虫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向他袭来。
截江真君的身手虽然矫健,但在这无尽的攻势面前,他的抵抗显得徒劳。
水剑穿透了他的防御,刺入了他的身体,每一剑都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最终,在这场由雨水化作的剑雨中,截江真君倒下了。
他的身影,在剑雨中逐渐模糊,直至鲜血染红地面。
那些水之飞剑,在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后,又重新化作雨滴,回归到了天空和大地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小镇。
这一刻,整个小镇,都还在沉睡之中。
只有少数人,目睹这一幕。
今日后,小镇流传着一个传说,镇上有剑仙隐居。
只是不知,这人到底是谁。
谁也没注意到,在天空满是飞剑那一瞬,小镇里那平平无奇的廊桥,居然笼罩着阵阵光晕。
一股神韵力量,流转其间。
“这怎么可能……”
缥缈的声音,好似来自远古洪荒。
这一刻,剑灵居开始动摇起来。
她似乎……找到了心仪的主人。
少女买了新鲜食材,原路返回。
此时,雨已经停下。
她挎着竹篮,手中拿着油纸伞。
路过巷口。
那黑衣人依旧躺在地上,鲜血染红地面,及四周水洼。
娇柔少女犹豫片刻,上前探了一下其呼吸。
还有一口气。
娇柔少女一手挎着竹篮,外加拿着油纸伞,另外一只手,拖着黑衣人的衣服,在地上拽出一条血迹。
范?打哈欠,开门而出。
一场雨后,空气清新不少。
这时,却见少女归来。
手中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老者。
“额……你把他带回来作甚?”
“做客。”少女声音空灵而冷静。
范?笑笑,“好主意!”
对截江真君而言,今天,大抵是他此生以来,最为倒霉的一日。
当然,他也顺利进入小院,见识到了其中的“古怪”。
可是,他宁愿自己从未好奇,从未来过这里。
只可惜,一切悔之晚矣。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最后,他爬着走出小院,后悔终生。
若是人生可以重来,他绝不再好奇。
古人诚不我欺,好奇心,真的害死人呐!
不对,应该说,他球死而不得。
“你认识他?”饭桌上,范醉注意到,黑衣少女神色有异。
“认识。”她回答得果断,“我就是被他重伤了,侥幸之下,才保得性命。”
“哦。”范醉并未多问。
黑衣少女却在吃饭空隙,偷偷打量着这个白衣少年。
心中实在好奇,他如今到底是何境界。
莫非,他虽然看着年轻,却是个返老还童的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