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神色,林夫人的话点醒了他,何不将错就错,索性趁明日林清熙的头七,直接埋了,倒是一了百了,省的林清熙活着惹出更大的麻烦,到时后患无穷!
林夫人抓紧林相的手臂,添油加醋道,“老爷,清熙不会和状元郎纠缠不清的!我深知她对状元郎用情至深,却又是深明大义之人,不然也不会寻死……老爷,您就放过她吧!”
用情至深仿佛是一道魔咒,让林相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决不能让林清熙活下去,否则,“如果太子殿下知晓清熙和谢蕴有私情,还未过门就给他戴了绿帽,你觉得太子殿下能咽下这口气?!皇帝陛下能咽下这口气?清熙活着,咱们相府上下每个人的脖子上都会架着一把刀,而这把刀不知道何时落下。”
林相似乎也有些不忍,“右相府不能冒这个险!”
林夫人仿佛痛彻心扉,一手抓着林相的手,一手抓紧自己心口的衣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林相紧紧回握住林夫人的手,“你就不要去见清熙了,我怕你不忍心!”他叹了口气,“就让我做这个恶人吧!”
凌清溪饿的难受,问林阿四有没吃的,林阿四说偏厅有晚上守夜时要喝的粥和馒头。又觉得这些下人吃的东西不适合给大小姐吃,准备去厨房给林清熙另外准备。林清熙饿的太难受,根本不愿意多等,干脆稀饭泡馒头,狼吞虎咽的将两人份的食物吃得精光。
林阿四目瞪口呆,他没见过夫人小姐吃饭,但婢女老嫲倒是见过,也没有像他们大小姐如此不注重形象的。
凌清溪吃饱喝足,精神也渐渐好起来,这才感觉到脖子上一圈痛的厉害。她伸手摸了摸,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上吊死的。”
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林相和夫人也没来,凌清溪心中不免好笑,诈尸连自己亲爹亲娘也害怕了。
“我躺了几天了?”凌清溪怕露出破绽,让别人将他与鬼魅联系到一处,索性趁着这死去女子的爹娘还没来,探出一点关于“她”的信息来。
“六天。”林阿四不免觉得奇怪,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留他一个小厮在房间里伺候,他是不是应该找个丫头过来?
“我忘记哪天上吊了……”凌清溪有些苦恼了皱着眉头,“可能是窒息太久,脑袋有些糊涂。今天具体是什么日子?”
“仁德二十三年八月二十六。”
凌清溪又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脏话,根据他所学的所有历史知识里,没有一个年号是仁德的,也就是他所处的时空不属于中华上下五千年中的某一个朝代。
他仔细回忆在棺材里听到的对话,将事件大致捋了捋,这位小姐不想嫁太子,所以自杀了,而她的娘和妹妹在这场自杀事件中扮演者推动者的角色。如果她推测的没错,娘和妹妹没有一个是亲的。
而这位姑娘也是个脑子不大清楚,识人不清,随意听人挑唆的笨蛋。
从一个小厮的身上不会得到太多的信息,她索性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歇一会儿。”
凌清溪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她抬起自己纤细柔软的手指,在自己的眼前比了比,晃了晃,真是一双漂亮的手啊,可惜他不喜欢。她还是喜欢他以前那双修长,骨节分明,有力且灵敏的双手。
突然,像是脑子抽筋一般,她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手心里两坨不怎么浑圆却柔软的小馒头提醒着她,现在她实实在在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