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我要求没有大哥高,不要求你给我作一首,就将你所作的诗词中给弄一首工整的给我就行”
“对呀,有风头一起出”
“让我也威威,感受一下读书人的风流”
“这真难为我了,能作工整我早就作工整了,有那水平,我何至于至今没一首工诗的诗词”
“真不行?”
“真的是水平有限,不然区区诗词,我还会对两位哥哥吝惜?父王问了,我也是力所不能,爱莫能助”
“父王也问了?”
“可不,都三次了”
“想起就改,我们不搞那套不更一字的沽名钓誉之事”
“那是自然”
“你可不知道,现在读书人都疯狂了,不只本地的,外地的都大量涌入”
“可不,减一字添一字可得百两银子,将词诗补工整一首就是一百两金子,读书人都疯了”
“读书人也逐利呀”
“何止逐利,还逐名呢,诗词传世,人也想青史留名,听说黑市上补工整一首是千金”
“太会玩了吧”这波炒作,使得见惯了各种炒作手段的何起云都被折服,要说心思活络还得是商人。
“咦,这里有个bug,如果我想起一首完整的,先公布一部分,过上时日再补上,千金不就到手了?嘻,好像有搞头哦”
“老弟,在想什么美事呢?”
“没有,我在想如果我再想出诗词,先说出去一部分,等得挂出来悬赏的时候,我再补上,这不是反手间千金可得?”
“……”
“亏你想得出来”
“你们读书人不都很爱惜羽毛的吗”
“我不是读书人,再说羽毛换千金何乐不为”
“哎,日子艰苦可以跟大哥说,我在私房钱支给你,别搞这种事,会降低了我对文化人的好感”
“我也就随便一说,别当真”
“我看你的样子,可不像随便说的”
年三十一早,众人早早就起来了,何起云还以为有很多事情做的,没想到按时辰拜了拜祖宗,就没什么事做了。
祭拜完后,就在正堂旁边煮茶聊天,不时有州府官员、大户什么的上门礼节性问候,大哥作为郡王长子,也就是日后的郡王,所以都要在正堂陪同接待,何起云与三哥今日就是陪他,这是上午。
听完午饭,就是挂灯笼贴红纸,没想到这些也是下人代劳的,全程闲得很,无非就是在指指点点的说:这边高点,那里有点歪。
然后点炮,今年就到这了。
“过年啰,过年了”要说没点思念就是自己骗自己的了,不知道双亲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林兄弟是去哪了还是去顶替自己了,如果是顶替自己了,不知道能不能帮他照顾好双亲。
“兄弟,我照顾好你媳妇,你要照顾好我爹娘呀”
一想到养尊处优的郡王之子去顶替自己,他就不敢往下想了,罢了,各自安好自求多福吧。
“来,拿两炮来,别说,这土鞭炮挺得劲的”
“你看着点,这玩意响得快”
“能有多,我去!”
呯、呯、呯呯……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总把新桃换旧符”
“你还说你不会作诗?!”
“这不是刚想起来吗”
“可惜今晚不能出去,来人,备八匹马,拿笔墨来”
然后八匹马各扬着一块大布,大布上写下了这首残诗,落款林留青,乃大哥亲手所书。
“哈哈,痛快”
郡王府的小趣味,通常很有创意,与民同乐诗传万家。
其乐融融的吃完丰盛的年夜饭,便是进长漫长无趣的守夜。
“哎,才十二点,什么时候才天亮呀!”刚开始还有点意思,热热闹闹的,可过了大概两三个小时,他就想开溜了,但这不允许。
“还好有所准备”只见何起云拿出一小捆枯丝瓜藤,抽出一根就在桌旁的大红喜庆蜡烛点着,然后吸了起来。
“差太多了,条件有限,也只能将就了”
“老弟,你在搞什么东西”
“没,熏熏肺,提提神”
“能行吗?”
“不行的,就是图个玩”
“真够无聊的”
“没办法,封地没什么乐子,你要不整点”
“你自己玩吧”
一根不够,再来一根。
“无聊呀,无聊,大年三十守岁,蜡烛传红向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
“怎么又吟起诗了”
“有吗?”
“有,我都听到了”
“听清了?”
“听清了”
“读来听听”
“无聊呀,无聊,大年三十守岁,蜡烛传红向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
“浅白了点,但有点意思,备马”
全城都在打盹时,八匹马,子时全城传诗词。
“大半夜的,不怕告你扰民”
“今晚可以不睡觉,律法都管不了,统统欢起来”
“大哥,前面“无聊呀无聊“”,不是来的”
“不是吧,都喊开了哦”
“完了,全城都知道郡王府守夜也都是无聊的了”
八匹马刚绕城三圈回来,何起云又深吸了口浓的,然后又记起了点什么。
“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
“咦,这个好”
“各位,幸苦再走一遍”无聊的大哥找到事情做了,对每个家丁说后都给了一包银子。
“不辛苦”当即又响起了传诵,由近及远。
“高柳下来垂处绿,小桃上去末梢红。
卷帘亭馆酣酣日,
更入新年足新雨,去年未当好时丰。”
“好!”三哥负责叫好。
“各位,幸苦再走一遍”大哥负责派银子,可心里头高兴。
“你吸的这个什么玩意来的,吸一条就念一首”
“就普通的瓜藤”
“我不信,拿根来,我今晚高低也吟上两句”
“怎么样,吟出来没有?”
“没有,不顶事”
“可我又有了”
“呵呵”
“春风迎新岁,
瑞雪兆丰年。”
“好”
“老弟,你吟完没有,这几个嗓子都嘶哑了”
“不知道呢,这东西想来就来,我控制不了的哦”
“好吧,再喊些人备些马,这夜守得才有意思”
“又有了:
人歌小岁酒,花舞大成春。
草色迷三径,风光动四邻。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
“翦红情,裁绿意,花信上钗股。
有人添烛西窗,不眠侵晓,笑声转、新年莺语。”
……
“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梅柳芳容徲,松篁老态多。
屠苏成醉饮,欢笑白云窝。”
“过瘾,郡王府守夜可一点都不无聊”
“不,今晚全城都不无聊,全城都动起来了,你听,我们各路传诗人后面都跟着一群人,诗声如重奏呀,还有波涛阁率先响起鼓声,与诗声附和”
“那个是超然台?”
“对,听说是鸣春楼连夜重金包下,与其本楼呼应,大手笔下重本了”
城楼紧随其后,又有了大动静。
“那是长乐坊,听说慢了鸣春楼一步,让其先一步包下了超然台,只得上城楼了”
“老弟,再弄两首拱把火”
“好,还真有了,传诗人何在?”
“都有”
“好,领红包,上马”
“风霜催腊尽,
梅柳得春先。
谁家刻烛待春风。
风流端合倚天公。”
……
“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
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
风光人不觉,已著后园梅”
“五更了吗?”
“可不,有趣不觉时间过”
“老弟,再整两首,一宿欢度到天亮”
“好”
……
“烛影摇红焰尚明,寒深知己积琼英。
少年冒冷披衣起,要听雄鸡第一声。”
……
“浮云散尽青天在
静待花开终有时
雄鸡一唱天下白”
……
传诗一宿,全城不眠,这个除夕之夜分外热闹。
大年初一何起云祭拜完,和郡王郡王妃祝福拜年后,便回去补觉了,大哥有点惨,还得接待人或是去走访亲友。
接下来的日子有点无聊,无非就是去超然楼吃吃喝喝,去波涛阁寻花问柳。
楚楚现在在波涛阁地位超然,何起云每次到都全程相陪,毕竟在波涛阁她做什么全看心情,没人管她。
过完年,也是时候离开了,虽然他很舍不得这生活状态。
“怎么这么快走,住到开春嘛”
“也住了些时日了,回去也山高路远,要花费不少时间”
“哎,三弟要走,你也要走,以后就我一人独逛青楼,何其无瘾”
“找父王去”
“……!”
“路上小心,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你给的不少了”
“兄弟不说这个,少出去几晚的事”
除了郡王妃给的刀甲钱财外,郡王也有所表示,大哥也从嫖资中给他支了点,没想到得知他要走了,波涛阁和麦金秋还送来了一笔大礼,楚楚还差点要跟他走了。
富了,手上有钱了,封邑几年上贡都比不上这一趟的收获。
“夫君,你在看什么呢?”
“地域图”
“夫君,你那里来的地域图呀?”
“郡王府书楼,怎么了?”
“私藏私画私看地图可是违反律法的哦”
“看个地图都犯法?”
“重罪”
“那怎么办,烧了”这地图是在郡王府书房里看到的,只是很粗糙的概图,见都积厚尘就拿走了,一时忘了放回,没想到区区地图居然是大忌讳。
正如上官倩所说,地图历代就被当作权力的象征和政治手段,因而成了统治者的专利。日常治理和开疆拓土离不开地图,裂土分封或吞并归降也离不开地图。
正因为如此,不仅平民百姓与地图无缘,就是高官显贵,私藏地图说不定也有谋反之嫌。远行商旅指南一般只有文字,直到今天,普通地图上还不许画等高线,比例尺稍大些的地图就列为内部或机密。
这张大成疆域图只是概况图还只是郡王级方可拥有,毕竟王级也是帝国象征性的统治者阶层,至于何起云封地图也仅限于他封地的区域。
“烧了不就变相诅咒大成朝湮灭了,死罪”
“这手欠拿了个烫手山芋,算了,下次回郡王府再还回去吧”